徐鐵一直對孫海龍的調查局沒有什么好印象,在他心里調查局和官府的兩廠一衛是屬于一個性質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偷偷抓個人,探聽點情報,再就是搞個刺殺什么的,只能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和軍隊是不能相提并論的。但是土匪出身的徐鐵卻明白情報對作戰的重要性。所以雖然他瞧不起調查局,但是依然耐心的等待情報。
子夜,徐鐵剛剛睡下,就聽到徐圖小聲的喊自己起床。
“軍長,快醒醒。城內的情報到了。”
“哦,云兒你去把燈點上吧。”徐鐵迷迷糊糊的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對火嬌云道。
軍帳內燈一亮,徐鐵就開始仔細觀看,這份寫在一張薄紙上的簡單情報:‘四川省嘉定站,報:嘉定城內并無官軍,兩千民夫一百二十六名捕快由捕頭薛九斤管帶。此人自持武藝高強,不接受策反。刺殺三次失敗。城內糧草不足百姓三月之用度。無大型守城器械。大軍攻城我等會放煙禍亂城內人心,并組織人手偷開北門。’
“完了?就這么點東西還讓咱們等半天時間?”徐圖憤憤不平的怒道。
“這就已經很好了,你連夜射幾百封勸降書到城內,就說咱們兩萬大軍已經包圍嘉定。讓城內的民夫不要為薛九斤陪葬。并告訴士兵們,咱們明天卯時吃飯辰時正式攻城。”
“兩萬!是不是說的多了點?咱現在一共才不到八千人,說這么多會不會。。。”
“沒事,你就說兩萬,他們還能數的過來嗎?”
“也是,我這就去辦。”徐圖轉身走出大帳。
徐圖一出大帳,徐鐵就色迷迷的對睡眼悻悻的火嬌云道:“明日一早就要攻城了,你先慰勞慰勞相公我吧。”
“死鬼,討厭。。。。嗯。”
第二天一早,徐鐵帶著八千人馬列陣在嘉定北門外。陣前擺著繳獲秦良玉分得的十幾門火炮,火炮后面是四千火槍手。火槍手身后又列著架著云梯的三千多長槍手。
徐鐵端坐馬上,對著嘉定城頭喊道:“那個叫薛九斤的孫子,聽說你跟你師娘學過三腳貓的功夫,敢出來和爺爺的尊夫人比劃比劃嗎?”
薛九斤祖上曾經中過武舉,本人也有一顆拳拳報國之心。心中一直期盼著有朝一日能為朝廷出力。年輕的時候也當過募兵,為人脾氣暴躁好斗。因為打架斗毆多次被懲罰,所以才退伍回家,托了關系做起衙役。因為武藝高強,得到嘉定府知府重用才當上總捕頭。
自從嘉定府指揮使楊聞被戳,薛九斤就開始每日里訓練衙役,準備保衛嘉定,和滅天軍一戰。只是嘉定的衙役太少,而知府又不同意他招募民夫,所以一直毫無所成。直到前幾日聽聞秦良玉敗于滅天軍之手,七萬大軍全軍覆沒,知府這才同意他招募民夫。并在城頭上準備了大批的滾木礌石、灰罐滾油。
四川承平已久,民風樸實卻不彪悍。一聽到要招募民夫無不顧左右而言他,見了下鄉招募的衙役恨不得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地。好不容易招募來兩千人馬,還大多是流氓無賴。吃飯喝酒都是好樣的,一訓練起來都半死不活的。
薛九斤這兩天被這些痞子兵氣的火冒三丈,再被徐鐵這一罵更是怒火沖天。右手倒攥著環手刀,左手指著徐鐵半晌說不出話來。不過薛九斤脾氣暴躁歸暴躁,人可一點都不傻。定了定神,哈哈一笑對徐鐵道:“放著城墻防護不用,下去跟你老婆比劃?你當我傻呀。有本事你讓你老婆上來,看我怎么‘收拾’她。”說完薛九斤一陣淫笑。
“哈哈,對。有本事你讓你老婆上來,看我們總捕頭怎么收拾她。”
“就是,讓你老婆上來吧。她上來我們總捕頭會送你一頂綠帽子戴戴的。”
薛九斤的這些痞子兵作別的沒本事,說起風liu話來卻天下無敵。氣的徐鐵直翻白眼對火嬌云道:“老婆,我。。。。。。”
“拿弓來。”火嬌云一聲嬌喝,從親兵手中拿過長弓利箭,打馬沖向城墻。‘哆’的一聲利箭直釘在要‘送徐鐵綠帽子’的痞子兵面門。
“啊。”這痞子兵雙手捂著面部,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薛九斤鄙視的看了這痞子兵一眼,左膝壓住痞子兵胸口,右手猛地拔出他面門的長箭,冷冷的道:“下去休息吧。”
城下的滅天軍一看痞子兵中箭:“好啊。”一陣歡呼。
滅天軍士兵正歡呼間,只見嘉定城內濃煙四起。
城頭上的薛九斤現在也顧不得滅天軍,回頭問手下的衙役道:“怎么回事,哪著火了?”
“回總捕頭,看方向應該是府衙、府庫、驛館和您的府上。”
“啊,。。。。”
正當薛九斤沉浸在家園被燒的痛苦和驚訝中,一個痞子兵喊道:“反賊攻城了,快跑啊。”
薛九斤一聽有人蠱惑軍心,上前一刀把這痞子兵劈成兩半,大聲喝道:“臨陣脫逃者,斬。都給我守城去。”
這些痞子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慢慢騰騰的向城墻邊走去。還沒等他們進入防御陣地,薛九斤身邊的衙役喊道:“不好了總捕頭,反賊進城了。”
“啊,怎么可能?”
滅天軍三千長槍手正架著云梯攻城墻,只見城門忽然大開。一群百姓打扮,左臂系著黑色布條的人邊和守門的衙役打斗,邊對滅天軍喊:“快進城門,城內只有兩千烏合之眾和一百多衙役。”
徐鐵用力一夾馬腹,拔出斬馬刀喊道:“跟我沖進去。沖啊。”徐圖火嬌云帶著四千火槍手緊隨其后。
嘉定城內本來就沒經過訓練的民夫,一見城門被破立刻做鳥獸散。
“快跑啊,反賊打進來了。”
不知道誰的一聲秫叫,居然比薛九斤的命令還管用。兩千民夫像一群受驚的兔子,蹦蹦跳跳逃離城墻。薛九斤連殺數人都沒能阻止住民夫潰散。
“總捕頭,快跑吧。這城咱們是守不住了。”幾個平時受過薛九斤恩惠的捕快道。
“你們走吧,我薛家數代都受過朝廷恩惠。如果我不戰而逃,既是對朝廷不忠,也是對祖宗不孝。”
“那,那,既然大哥你不走,那我們也陪著你吧。”一個年輕的衙役鼓足了勁,頓了幾頓才道。
“不必了,我和你們不同。我是世代受朝廷恩惠,死在這也算是職責所在。而你們的職責只是緝捕罪犯,不必陪我死在這。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如果你們以后還能做捕快,只要記住別為難百姓就好。”
“大哥你保重吧。”一個中年衙役,拉住還要說話的年輕衙役道。
薛九斤一擺手,看著幾個衙役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城墻。
這幾個衙役剛離開不久,一群滅天軍士兵就把薛九斤團團圍住。
“你們不配和我打,叫你們的首領來。”薛九斤一向自視很高,一般的士兵他還沒瞧在眼里。
“誰要和我打呀?”不遠處,徐鐵春風滿面的問道。
“我。”
“哦!”徐鐵嬉皮笑臉的看著薛九斤道:“行,有點意思。我敬佩你也算個英雄,一會會讓你死個痛快。”
“老公,把他讓給我。”火嬌云寒霜滿面冷冷的道。
見火嬌云要報被辱之仇,徐鐵只得退到一邊道:“老婆大人既然愿意報被辱罵之仇,我哪能不把他讓給你呢。”
薛九斤一見徐鐵真要讓個女人和自己打,一心以為是在羞辱自己。怒火沖天的咆哮道:“士可殺不可辱,你,你,你居然讓我和個女人打。你滅天軍就是這樣輕辱對手的嗎?”
“輕辱你?動上手你就知道了。兄弟,自己保重吧。”說完徐鐵對徐圖擺擺手道:“快給我拿把椅子來。我要看你嫂子怎么報被辱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