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奇眼看雅安城內人頭攢動,知道軍屯家屬的勸說起了作用。隨即一聲令下:“雅安城外二百步外集結。”
“首領,不是午時集結嗎?現在才巳時多,怎么就集結了?”滅天軍軍陣里,徐鐵傻乎乎的問道。
“行軍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時機,現在城內已亂正是進攻的最好時機。如果等到午時,恐怕城內的動亂已經被鎮壓下去了。”丁奇騎在馬上,注視城頭道。
徐鐵還想再問什么,就見丁奇唐刀一指道:“拋石機對準城頭發射,沒命令不許停下來。”
丁奇話音一落,雨點般的石頭飛向城頭。本來站在城頭的正副千戶、知縣和作為督戰隊的衙役,一看石頭雨點般飛來趕緊躲進城樓。一間四十多平米的城樓一下子擠進近百號人。
“君恩,怎么辦?賊軍發飛石了。我們怎么辦啊?”知縣帶著哀求的聲音問顧君恩。
“還能怎么辦?城是保不住了,先考慮保命吧。把桌子、床都立到窗前擋住飛石。”顧君恩無力的道。
“快,還不快點。”知縣指揮著衙役。“咱們還有機會打退賊軍嗎?君恩。”知縣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只有等飛石停了看看再說。”顧君恩隨便應付了一句。
城外的丁奇看到城頭上一個人都沒有,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道:“長弓手向前五十步,有人上城頭立刻射殺。”
“是。”楚國梁應了一聲指揮長弓手前進五十步。
“徐鐵,馬上安排士兵用zha藥包炸開城門。”
“是。徐圖,你馬上帶人去給我炸城門。”徐鐵指揮道。
“是,兄弟們跟我上。”徐圖夾著zha藥包,帶著幾個士兵沖向城門。
“刀牌手架云梯上墻,長槍兵沖城門。拋石機停射。”丁奇一連串的指揮道。
“哄”的一聲響,城門被的炸粉碎。破碎的城門就好像掉光牙齒的嘴。見門被炸開徐圖等幾人拔出單刀沖了進去。
徐鐵剛想笑破成容易,只見沖進門洞的徐圖等人連滾帶爬的退了出來。徐圖身后失去城門的門洞里“吱吱呀呀”的推出一輛萬刃車。
這輛萬刃車高矮寬窄正好小門洞一圈,密集的刀刃一尺多長,四邊的空隙連一尺都不到。被逼出城門的徐圖氣的哇哇直叫,點著最后一個zha藥包瞄準車底扔了過去,“哄”的一聲萬刃車被炸的只剩下推車的架子。推車的士兵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眼睛、耳朵、鼻孔、嘴里都流出鮮血。沒死的都痛苦的來回打滾。
徐圖撣撣頭上的灰喊道“跟我殺進去。”說完單刀一揮沖進城門。他身后的長槍兵吶喊著跟了進去。
城樓里的千戶聽到飛石砸窗戶的聲音停止了,剛想帶人沖出去就聽到爆炸的聲音“哄”。震的雙腿一軟就要向后倒,好在城樓里人擠人才沒倒下。
“全軍進城。”丁奇看到城頭完全沒有抵抗后道。說完丁奇一緊韁繩,打馬進城。
進城后丁奇等人直奔縣衙,在孫海龍和燕陽天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從馬上下來。士兵把知縣的家眷拘禁在縣衙的一間小屋后,丁奇走進后衙找了張椅子坐下等待戰報。
午時不到徐鐵等將領紛紛來到后衙匯報戰況。
由于丁奇事先吩咐過,沒有抓守城的百姓和不抵抗的衛所官兵的俘虜,只抓了六十多名衙役和一百多名參與抵抗的軍官和士兵。
“把捕頭給我找來,其他衙役都放了讓他們回家等通知。把這個縣里當官的壓到雅州去。對了那個顧君恩找到了嗎?”丁奇道。
幾個將領都搖搖頭,表示沒找到。
“徐鐵,你馬上派士兵出去貼安民榜。記住一定要列明咱們的《三章約法》,并且寫明誰抓住顧君恩賞銀五百兩。另外帶上幾個俘虜的衙役,對城門加緊盤查。我就不信賞銀五百還抓不住他。”丁奇說完接過孫海珍端來的傷藥猛地喝了一口。
“是。首領放心,我一定把那個顧君恩抓來。”徐鐵一抱拳轉身出門。
無論因為什么原因,別人都是自己破城、而徐鐵卻是在丁奇指揮和孟良骨、楚國梁幫助下才破的城,這事讓徐鐵郁悶無比,對顧君恩更是恨的牙癢癢。心中暗道:‘小子,別讓我抓住你,抓住你有你好看。’
徐鐵雖然為人剛猛,但是絕對不弱智。腦子轉了幾個圈就來到看押俘虜的縣衙側院。看到院子里坐著的黑壓壓一片俘虜,徐鐵喝道:“誰是知縣?誰是千戶?都給我站起來。”
一瘦一胖、一文一武站起兩個人。
“下官就是前任雅安知縣張載文。”瘦弱的文人道。
“咱就是,這個。。。。這個雅安的那個前任千戶。”千戶到現在還沒弄明白知縣為什么要用前任兩個字。
“你們誰見到顧君恩了?就是那個出主意把老子多次進攻打退的那小子。”徐鐵咬著牙道。
“其實知道義軍前來解救雅安百姓,下官本是不敢抗拒天兵的。都是那個顧君恩蠱惑下官。。。”
“別那么多費屁,你就告訴我看到顧君恩沒有。”徐鐵打斷知縣喝道。
“沒看見,不過下官知道他的家人住在哪里。”張載文討好著道。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有前途。”徐鐵雙手抓著張載文肩膀大笑道。
“承蒙將軍瞧得起,下官這就給將軍帶路。”張載文一弓腰對徐鐵說道。
“前面帶路。”徐鐵郁悶好幾天的心情終于開始好轉。
‘卑鄙,顧君恩幫你守城你還出賣他。真TMD不是人。’千戶心道‘哎,還是知縣反應快。我怎么就沒想到帶這些人去顧君恩的家呢?’
顧君恩的家住在縣衙附后街一個小胡同里,殘舊的青磚青瓦、低矮無漆的白色木門。一點都看不出這間破舊的房子,是雅安縣知縣大人的心腹典吏的家。
“開門開門,顧君恩那小子在家嗎?不想全家被殺自己滾出來。”徐圖不等徐鐵發話,踹了幾腳門問道。
白木門‘吱扭’一聲打開,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舊布袍的的女人。這女人表情波瀾不驚、面色更是如常,掃了一眼門外的人后,對徐鐵道:“這位官人是找我家夫君嗎?他不在家,去縣衙了。”
“去縣衙?”徐鐵吃驚的張大嘴巴“他去縣衙做什么?”
“這就不是奴家知道的了,如果將軍在縣衙找不到我家夫君再回來搜查也不晚。”這女人微笑的表情、和諧的語氣,就像在指點問路的人一樣平靜。
徐鐵雖然碰了個軟釘子,但是心中對顧君恩的妻子敬佩不已。尋常女人別說面對自己這樣殺進城的反軍,就是和官兵、衙役說話,都要戰戰兢兢、心存懼意。可能就是因為心中的這份敬意,徐鐵并沒有進屋搜查。對手下擺了擺手道:“走,咱們會縣衙。”
“大哥,還是搜搜吧。萬一這女人撒謊呢。”徐圖提醒道。
“是啊將軍,還是搜搜吧。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知縣張載文用巴結的語氣小心道。
“呵呵,張知縣你不說我還忘你了。”徐鐵一指知縣,對徐圖道:“把他送回看押俘虜的院子吧。”
“將軍,留小人在你身邊吧。小人我。。。。”知縣話還沒說完,徐圖踹了知縣一腳道:“啰嗦什么?快點走,回側院去。我看你就像個小人。”
“告辭了。”徐鐵對顧君恩的妻子一抱拳道。說完轉身回到縣衙
徐鐵回到縣衙正堂一看,丁奇正陪著一個清瘦、但不失神韻的三十多歲文雅男子喝茶聊天。這個文雅男子手邊的桌子上還擺著幾百兩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