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話語似是帶著嘲諷與云淡風輕,悠悠的道:“呵呵!如今,我也只是依附在一縷道絲上的一絲殘魂罷了。我問你,何為道?”他的眼眸深邃似星空,像是回憶到了過去。
方云皺眉沉思起來,這一刻,他想到了在地球時路過小店看到電視機上的畫面,那是蜀山掌門向他的祖師爺所回答的話語,“道,道可道,非常道,道亦有道,道無盡、無始、無......”
老人對方云的回答頗為宅異,深深的看了方云一眼,笑問道:“這是你真實的感受嗎?”
方云聞言搖了搖頭,唏噓道:“這是我在一個遙遠的地方無意中聽到一個小道士對老道士回答的話,那個老道士對小道士問了和你同樣的問題,道之一字,有特別的含義嗎?”
老人很欣慰方云的坦言,沉聲道:“當你踏入到了修煉的極高境界時,就需要悟道了,我用了無盡的歲月都沒有悟到道之一字真理,直到臨死之際有了奇遇,才在我即將消散之際,讓最后一縷魂絲附在了一縷道絲之上,變相的活到了今天,可就算是到了如今,也要消散了,道本無形、無影、無蹤......”
“再強大的實力終究是抵不過歲月的力量啊!一切都顯得那么的不堪一擊,不值一提,如今也不知過去多少年了,我終于也要走了。”
“師父,你要去哪里?是快要消散了嗎?”
老人啞然失笑,道:“別再叫我?guī)煾福也粫漳銥榈茏拥模铱梢越o你一個大機緣。希望能就此造就一個比我走的更久遠的人。”
“什么機緣?”
老人說完后,整個身形漸漸的消失起來,更加虛幻了,只是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個光點,在一瞬間飛到了方云的眉心中,之后不知光點遇到了什么讓他極為恐怖的事物一般,竟然離開了眉心位置,然后四散在方云的身體各處。
一點光化無數(shù)光點沒入方云的每一寸肌膚纖維中,這一切,方云都感覺不到,他只是覺得在老人所化的光點進入他的身體后,他的身體頓時輕靈了許多,仿佛和以前有了什么不一樣,好像和這一片天地更親近了一些,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不知所措,他有種預感,以后修煉起來,必定會因為這次的光點奇遇,而事半功倍。
老人真正的消散掉了,他生命的一切痕跡都從這個世界中逝去了。
在道袍老人消散之后,這座也不知屹立了多少年的殘破小道觀也隨風化成了灰燼,旁邊的碧綠小樹綠葉與樹枝正在嘩嘩作響,似是也在為老人哭泣。
方云說不出來現(xiàn)在的他是什么樣的心情,有點遺憾,有點悲傷,有點小開心,有點沉痛,有點郁悶,有點不知所措......或許什么心情都帶點兒吧。
他知道,老人不是不想不傳他功法,而是早已油盡燈枯,無能為力了。能在即將消散之際將他無盡歲月以來最偉大的成果——道絲傳給了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
伴隨在老者身旁的碧綠小樹上長著九顆碧綠的果實,有核桃般大小,閃爍著碧綠的光澤,在方云還在回憶與老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時,九顆果實自動落在了方云的身旁,就漂浮在空中,碧綠的光輝讓方云的全身看起來像是穿上了一層碧綠的衣裳。
方云將靈戒內以前用來裝靈材的玉盒子取出來了九個,將九顆不知名的碧綠果實裝了進去。而碧綠小樹在落下了結出的碧綠果實后,一閃不見了蹤影,似是預料到了什么危險,不知逃往何處去了,凡是天材地寶皆有靈性,碧綠小樹雖不是不死神藥,也不知是何種類的圣樹,但畢竟能夠被一位大人物栽種在身旁,這點靈性還是有的,就算是它想跟在方云的身邊,依照方云現(xiàn)在的實力也根本就保護不了它,老人消散后,沒有了隔絕天機的結界,碧綠圣樹的位置很快就會被推演天機的人所發(fā)現(xiàn),所以它選擇了逃。
老人的結界籠罩了一座山,常年閉塞,不通外界,山中溢滿了碧綠果實所散發(fā)出的香氣,碧綠圣樹所結出的圣果乃是天地間的圣藥,雖不如神藥,卻也有鬼神莫測之功效,散發(fā)出的香氣能夠讓凡人充滿精氣,服食后卻會承受不住藥效,而爆體而亡。
當然了,方云不在此列,他就是個例外,其天生暗疾,身附霉運,懷有大劫,身體是個無底洞,任何天材地寶吞入體內后都不會有事,其本來是活不過十五歲的,只不過由于自小服食天材地寶,所以才支撐到了十五歲之后,卻也活不過十六歲,其體質為廢體,終生無法修煉,服食再多靈藥也不管用。
方勇在方云小時候時就讓他服食各種天材地寶,更是給了他一個靈戒戴在身上,里面裝著方勇這些年來的靈材收獲,貴重的都會用玉盒保存起來,免得遺失了功效,所以方云的靈戒中有許多用過的空玉盒,不過一株天材地寶也沒了,除了剛裝進的九個碧綠果實,其余的早被方云給吃光了,就是他剛找到的靈材,方云也都當飯吃了,若是被外界其他人知道了,一定會大罵他暴殄天物,可惜注定無人得知。
這次的九個果實,方云卻決定留作修煉了以后再用,能夠相伴在道袍老人這樣的大人物的身旁的靈樹結的果實一定會有非凡的功效,他不想浪費掉,說不定對以后的修煉有天大的作用也說不定呢。
方云對著老人消散的地方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來,眺望遠方,邁出堅定的步法往山下走去。
修行的道路是孤獨的,強者的道路是血腥的,他知道他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但卻無絲毫的后悔,更希望能早點得到修行之法。
兩天后,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戳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沉醉。
微風漸起,卷起一片片寂寞的落葉,指引他們回歸大地。銀白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到處都有蟋蟀凄切的叫聲。
方云依然在趕路,走著走著,忽然間一聲巨大的雷吼從前方傳了過來,聞者無不驚粟,就像是上天在發(fā)怒的聲音一般,而且雷鳴聲連綿不絕,相距足有千百里,而天空中既無烏云密布,又無大雨傾盆,照實詭異無比,方云有一種直覺,前方必有致命的危險,所以他決定繞過前方往側面而行。
距離方云的千里之外,一個巨大的深淵深不見底,周圍的土地焦黑無比,局部地方甚至還冒著煙兒。
在深淵的下方,一個身穿藍衣的青年傲立當中,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凌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羈,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隨風飄蕩,他一聲大吼,道:“爽啊!再來猛烈些吧!哈!哈!”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中忽然又降下一道巨大的閃電劈到了他的身上,電流在他的身上涌動,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也能看到他身上的肌肉正在微微抽搐,可以想象到,此時的他在忍受著怎樣的痛苦,而讓人驚異的是,他此時的表情卻像是泡在溫泉中一臉舒服的模樣。
雷電連綿不絕,威力也越來越大,青年每一次的淬體,深淵都會擴大與下陷許多,不難猜想,這個深淵必定是這個長相俊美的青年渡劫時造成的。
若是尋常的衣服,早就被雷劈爛掉了,可無論雷劫怎么劈,俊美青年身上藍色的衣服都始終如一,不曾改變,只有當雷電劈到青年的身上的時候,它才會綻放微弱的藍色光澤,透露出不凡的氣息,雷電透過藍衣傳到了青年的每一寸肌膚上,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雷人一樣。
半天過后,雷聲漸漸變小,當?shù)谝豢|陽光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時,雷聲也徹底消失,不過方云卻并未改變方向,而是一直走了下去,本來他就沒有目標,只希望快到找到有人的地方,好進入某個門派中修煉武學。
當雷劫消失后,藍衣青年發(fā)出一聲暢快的大笑,往天際飛去。在他飛走不久后,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出現(xiàn)在深淵上方,他自出現(xiàn),雙手中就涌出兩股如江河般洶涌的靈力分散在深淵中,巨大的“轟”聲驟然響起,肉眼清晰可見的,巨大的深淵頓時開始合攏,幾息之后,此地一片平坦,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般,但是其上略有焦黑的泥土顯示著剛才的驚變。
黑衣神秘人望向藍衣青年飛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一閃之下不見蹤影。此時的他正在心中暗想道:“果然不愧是妖孽,這才多久,境界又提升了,雖然悟道的時間少了許多,還有為他的安全操心,不過也值得了,嘿!嘿!家族又要強盛不少年了。”
自古以來,并不是修煉到了極高境界之后,每個人都會有雷劫的,(雷劫俗稱天劫)只有妖孽級的人物才會造上天所妒忌,降下天劫淬體,度過生,度不過只有死路一條,境界越高,天劫越厲害,度過之后得到的好處也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