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拿到工錢
第二天,柳花和池夏帶傷上工時,沒有一個人說什么。就連與趙管事面對面碰到,人家都像是沒見到她倆似的。大家好像不約而同的忘記昨天的事情。她們實在是一頭霧水。總不能冒然上前去問怎么還不攆她們走。那也太傻逼了。
接著,她們發現香草沒有來。中午休息時,池夏厚著臉皮蹭到香葉的身邊:“香葉姐姐,香草姑娘怎么沒來?”
“香草以后都不會來了。”香葉一臉復雜的看著池夏,語氣平平淡淡的。香葉心里很感激池夏昨天的求情,可在打聽到孫管事插手讓她們留下來時,她心里又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此時,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她不知以后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對待她。
“不會被咔擦了吧?”池夏沒有錯過香葉臉上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臉色都白了。一股對大宅門的恐懼從心底升起。她不敢追問香草去了哪里,怕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香草是調離廚房去別的地方干活,不是你想的那樣。”見池夏的臉色不對,香葉轉眼就明白她在想什么,無奈之下不得不開口解釋。香葉有點哭笑不得,面前的人還真是個孩子呢,想的可真多。王府又不是衙門,那能隨隨便便就要人性命。
得虧池夏不知道香葉的想法,不然一定會反問對方,她們剛進府時,看到的那個血人是怎么回事兒。
知道自個兒誤解了,池夏尷尬的笑了笑。想起今早的怪異,她有點不放心,磨磨蹭蹭的繼續問道:“香葉姐姐,今天廚房的人看我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香葉猶豫了一下,眼睛幽幽的盯著池夏,似乎她做了什么負心的事情。在池夏忍不住想要逃跑之前,嘆了口氣:“不用擔心。具體情況我知道的不多,只聽說趙主管改變了主意。你倆以后都由我安排。”
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后,池夏謝過香葉,扶著腰去找柳花分享這個好消息。
香草的離開就像河面上蕩起的波紋很快被人淡忘。大宅門里缺什么都不會缺八卦。廚房由于和府里各處都有接觸,這八卦自然比別處更多。像什么二小姐出門鬼混被家主打了一頓;彭侍君和張侍君因為一匹布吵了起來被關禁閉;大少爺院子里某個小廝喜歡三小姐的丫鬟等等。
池夏聽的津津有味的,時不時還聽到廚房大娘們的經典評論。有過一回挨打的教訓,她沒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像她們這樣的幫工,沒有背景,萬一出了事兒,可沒人幫著求情。挨打也就罷了,最怕的是丟了小命。
等柳花和池夏屁股上的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離王府壽宴的日子也越來越近。她們接到很多任務,不再拘泥于之前的院子。允許在整個廚房里出入,甚至比以前更忙。
哪里有需要,哪里有就看到她們的身影。以至于這段時間,經常聽到她倆的名字。這個喊柳花過來切菜,那個叫池夏過來燒火。一個接一個,沒等她倆喘口氣,又有人叫洗碗。除了炒菜之外,其他的雜事基本都做過。
廚房里的眾人最喜歡看她倆團團轉的樣子。不管是年輕的還是上了年紀的,大事小事,只要有需要都習慣讓她倆做。這樣的情況下還不知道被針對的話,那柳花和池夏就太遲鈍了。她們去找香葉打聽,可惜什么也沒問到。最后,只能咬牙堅持下來。
剛開始,大伙的確抱著惡整的想法。后來,柳花和池夏做事干凈又利索,慢慢的就接受了她們。
由于她倆年紀相差很大,大伙對池夏的興趣遠遠高于柳花。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有空的時候對池夏動手動腳的,掐的她的臉蛋兒都肥了一圈。
池夏實在招架不住她們的熱情,一見到她們就躲。不過廚房就那么大地方,又能跑到哪里去。有一回,就連趙管事都過來湊熱鬧,趁機掐了她一把。弄的池夏兩眼淚汪汪的,敢怒不敢言。從此以后,池夏就成了廚房的吉祥物。每天都有人過來逗趣兒。
“小夏呢,今兒怎么沒見到?”
“剛剛好像被誰叫走了。”
“什么時候回來呀?”
“不清楚。”
只要看不到池夏,就會有人問起。其實,池夏也明白,這些人對她的好不是白來的。她年紀小又是短工,與她們沒有利益上的沖突。再者,聽說上回池夏挨打,孫管事給求了情,池夏這人勤快又會來事兒,不管她與孫管事是否有關系,她們樂得給孫管事一分面子。這就是府里的人的生存之道,無論哪一個都不簡單。
池夏可不管她們背地里是怎么想的。每天單純的做著份內的事情,不知不覺中知道不少人做菜的秘訣。這歸功于這些人對池夏的不設防,有的時候,池夏有疑問,她們還會耐心解答。她們從未想過池夏會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偷師。這讓池夏樂的跟偷了油的小老鼠似的。
壽宴當天,府里所有下人都忙碌起來。尤其是廚房這邊,大伙忙的腳步沾地。廚娘們更是拿出十八般武藝,一道道拿手好菜做好放在桌上。等時辰一到,有專門的丫鬟小廝有條不紊的呈現到宴會大廳。
直到宴會結束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廚房這邊才有了喘息的機會。由于宴會辦的很成功,家主一高興,全府上下每人賞了一吊錢。這大大超出短工們的期望。
壽宴結束后的第三天,是短工離開的日子。相處了一段日子,廚房里的人有點舍不得她們。趁趙管事不注意,偷偷給她們二人做了幾道菜當做送別。
趙管事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知道消息后輕哼一聲,算是默認。不過,趙管事特意囑咐親信等她們鬧完,把池夏悄悄的帶過來見她。
池夏見到趙管事上前屈身行禮:“趙管事,不知您找奴婢來有什么吩咐?”
“免禮,坐下吧。”趙管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愿不愿意在府里長期干下去。要是愿意,可以立馬簽活契。每月兩百文,你覺得怎么樣?”
池夏一臉懵圈,實在是趙管事的話太驚人了。不過,她沒打算賣身。這一個月大宅門的體驗不算太好。吃喝是不愁,可勾心斗角是少不了的。她自認為不是那塊料。當下想都沒想一口回絕:“多謝您的好意。我不打算留在府里。”
似是沒想到池夏會拒絕,趙管事有一剎那的愣神。回過神,又說道:“不考慮一下嗎?”
池夏堅定的搖搖頭:“勞您費心,但我確實不想待在府里。”
“如果孫管事親自和你說呢?”趙管事又拋出一個誘惑,“你在府里的表現幾位管事都看在眼里。孫管事比較看好你,想栽培你。”
為奴為婢,哪有自由可言?她寧愿辛苦的過活,也不愿意在大宅門沉浮:“不管誰來,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話到了這個份上,趙管事也不再勸說。她從懷里拿出一個荷包,遞給池夏:“我明白了。這個荷包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給你餞別了。以后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到府里找我。”
池夏離開后,從里間走出一個人。孫管事的在燭光下顯現出來,趙管事站起身行了禮:“您都聽到了吧。那小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辜負了您的美意。您千萬別往心里去,等她吃吃苦頭,就會回來的。”
孫管事對池夏的選擇毫不意外。第一次見趙管事這么維護一個人,不禁多看了她幾眼:“我說你這老貨,難得你會開口求情。那小家伙確實不錯。不過有一點你說錯,她不可能再回來了。可惜了!”
聞言,趙管事放下心來。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后,孫管事趁著夜色悄悄離開。
拿到工錢離開王府,大家互相道別,開開心心的各回各家。池夏提議五號房姐妹一起吃頓飯再分別,可惜沒人賞臉,有點小失落。
這點失落在清點銀子的時候,拋到九霄云外。這一個月,她共計得到十多兩銀子。其中工錢加賞錢是1300文,余下十兩是趙管事給的。當初打開荷包時,她簡直不敢相信里面居然是銀子。趙管事真真是大大的好人。
現在池夏是有身家的人了,一段時間內用不著那么拼命的賺錢。等回到池家村,正好趕上春耕。房前屋后的空地種些菜,養幾只雞鴨。享受一把正牌農家樂的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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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昧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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