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就帶著慕容映寒在自己那簡陋的秋風書屋里讀書。
“小師弟,你說先生他們在哪住著?”映寒看著葉昊安逸地坐在樹屋里看書,時不時絮叨一番。
“師兄,先生不是說了嘛,先生住在蘇府,我們直接去蘇府找他不就成了。”葉昊也發現了,映寒師兄對先生發怒的事惴惴不安,時不時念叨下希望自己早點動身。
“這樣吧,師兄,如今你我在此地待了已近一月,想來那童生試也差不多了,你我待會幫閑后就動身吧。”葉昊自己也得去問問那五人聯考的事了。
“好啊,沒問題,不就是幫伯母砍些柴,挑些水嘛,身為晚輩義不容辭。”聽到葉昊終于要去蘇府慕容也終于松了一口氣,至于干活什么的,這一個月里干的也不少了,起初還不甚愿意,后來,好吧,還是被故事折服了。
兩人出了書屋便看見葉母在料理一只五翎雞,葉母與葉昊兩人居家甚是不易,葉母靠著蠶絲織些布匹,換取家需。李府也時常過來接濟些米肉,葉母雖不愿接受但為了葉昊的營養卻也應了。不需說,這只五翎雞定是葉母賣了許久的布匹積攢所得。
“昊兒和慕容過來了,這都快一個月了,童生試都要開始了吧,都怪我家昊兒一直賴在這里,男子漢大丈夫膩在家里算什么,累的慕容同你受苦受累,今日給你們做五翎雞,補一補。”葉母對葉昊的一番孝心心知肚明,心中雖是深感兒子的體恤,卻是不愿成為兒子的束縛。
看著葉母對自己歉意的笑一笑,映寒急忙道:“伯母無礙的,和小師弟待的這些時日我也甚是開心,倒是慕容打擾了,還怕伯母不喜慕容呢。”沖著葉母開心的笑了笑,要走的話卻也說不出口。
“你啊,這幾日卻是愈發的油嘴滑舌了,和昊兒倒是愈來愈像了。行了,你們去忙吧,吃罷五翎雞快去尋蘇府找先生去吧,也該蘇先生生氣打你們板子,你倆怕是連蘇府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了吧。”笑著拍打了下葉昊,便將葉昊與慕容趕走了。
“我曾和母親提過,找一親信人做些生意持家不是問題,母親沒有回答,只說這樣簡單的生活挺好。”葉昊邊砍柴,微微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向旁邊的慕容映寒解釋道。
“簡單是簡單,有些苦了。伯母快是知天命的年紀了,操勞不是長久之計。”慕容這幾天飽受葉母的照料,似是有些話說的樣子。
看了看這一月從四體不勤的富家公子如今與自己坦然的砍柴,彷若無物的師兄,覺得頗為有趣。
“是啊,所以我要叩開文室。”奮力將一塊大木塊劈開,吐出一口氣。葉昊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所以要學好多東西,儒家可不僅僅是教化那么簡單尤其是這個世界,否則,如何對得起母親的付出。
“可以了,劈了這么多也夠用了,童生試也考不得幾天。去吃飯吧,五翎雞的肉質鮮美,映寒可要好好嘗嘗。”葉母手里的毛巾分別遞給兩個半大的少年,看著自己的兒子那砍了半墻高的木柴,再看看葉昊那半大的身子,一陣欣慰。
“嗯,母親的手藝真不是蓋的。”一頓午飯葉昊的贊嘆聲時不時重復一次,葉母眉眼開笑,一直給兩個小子夾菜,自己卻很少吃,一頓飯直將葉昊的肚皮鼓了起來才罷。
……………………………………………………分割線
“且去聽先生教誨,童生試不可大意。”腦海里是自己臨行之時母親的囑托,放眼望去卻見四周商鋪林立,道路縱橫,葉昊站在路口有點蒙。
“慕容師兄,你可知道……?”得了,還沒講完,回頭看見慕容師兄本著嘴,雙眼茫然,好嘛,慕容師兄也不識得路。葉母之所以放心讓二人上路,一則是蘇先生的吩咐,一則是認為慕容會認得路。
“啊呀,小師弟,你我皆不認識路,不得自保之力,這可怎么辦?”映寒那大神經才從路口的迷茫緩過來。
葉昊眨了眨眼“師兄,不知你身上可有銀錢,我們去那里買份小吃,坐下來裝作出來閑逛的樣子,隨意問問小二,怎樣?”,這個時候映寒也沒有去印證這個辦法的合理性,隨意道了聲好。
“小二,來一份臭豆腐。”映寒啪的一聲將一小塊銀子丟到桌上,裝作一臉紈绔的樣子,大馬橫刀的坐下。
走在后面的葉昊看著慕容師兄這般作為,暗贊一聲:“好,這演技,這形象,專業的。”跟著慕容隨意見坐下,一副兄弟二人親密之態。
“小二,我且問你,你可知道蘇府在哪?”葉昊給慕容倒茶的功夫順勢多嘴問了句。慕容倒是好像吃著特色小吃,嘴里鼓鼓的,耳朵卻支起來仔細聽著。
“二位少爺可是問對認了,小的其他倒是不知,唯獨這尋人找路的本事可非一般,清水街的蘇府也是熟的很。”那小二將手中的抹布放在一旁,弓著腰,小聲陪笑道,說完也不言語。
“我二人卻要去那蘇府一趟,前面帶個路,有你的好處。”朝著慕容使了個眼色,慕容便將一小塊銀子在手中甩了甩,放在小二的手中。
“二位小少爺放心,小人這就前頭帶路,不是太遠只是路口多些。”小二可真是驚喜莫名啊,只是引個路本以為可得幾文錢,沒想到兩位少爺闊綽竟得了幾兩碎銀子。
小二一臉喜滋滋的將銀子在懷里放好,徑直在前面帶路。葉昊與慕容便在后面跟著,也沒發現路邊一個壯漢一直暗暗盯著這里,看到小二收了銀子帶著兩個小孩走了,回頭沖一個麻子臉的瘦子說道:“那兩個小孩一看就是金主,兩個小孩一個小二去葉府,到手的買賣啊,劫了他們得了銀錢你我也好去金鳳樓好好快活一番。”帶著那麻子臉抄小路走了。
要轉的路口還真的不少而且都是巷道,路上鮮有行人,葉昊本能感覺不對勁,這還是得益于前世養成的直覺,悄悄拉了下慕容的袖子。
“師兄,此路幽靜,恐生是非,你我緩步慢行,保持警惕。”映寒聞言大驚,“你是覺得那小二是個壞人?”低聲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就算不是也要防備他人,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總之警覺些還是好的。”映寒微微點了點頭,腳步也慢了下來。
小二一路上心里一直在盤算如何消費這筆巨款,對二位小少爺的小動作絲毫沒有發現。就要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那蘇老爺家可是本地的商家大戶,手下商鋪不知凡幾,不知二位少爺尋哪個,我好去門房幫您問話。”聽到此處葉昊只覺找錯人家了,小二剛要回頭,“砰”一個碩大的酒壇子砸在小二的頭上,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來兩個兇神惡煞的人從路口走了出來。
“慕容,快跑。”葉昊很是果決,拉起慕容的手回頭就跑。
“小子,莫要白費心思了,你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眼看一條只有幾步路便可出了小巷進入街道,那滿臉麻子的就追上了葉昊二人,一手抓住葉昊的胳膊。
暗道不妙,回頭就咬,那麻子臉吃痛之下趕忙放手,抓住機會就是繼續跑。
出了巷子一條筆直街道,恰逢一轎子經過,兩名下人跟著轎子后面,還有一名丫鬟隨行在側
不得多想,葉昊拉著映寒的手就朝著轎子里面跑了進去,進去定神一看,是一十二三歲的姑娘,葉昊急忙道:“姐姐勿慌,我師兄弟二人遭遇歹人搶劫,幸得姐姐轎子經過,故此慌忙入轎,實乃事急從權,姐姐若得施以援手,我師兄弟二人晉升童生之后必有厚報。”
慕容也反應過來,對著那女子施一禮道:“若蒙姑娘援手,吾與小師弟定有厚薄。”,抬轎的轎夫剛打算將轎子停下來,轎后的兩名下人也已跨步上前,打算將那兩名大膽“匪人”抓下來,那隨行在側的丫鬟更是叫出了聲:“大膽淫賊,快放了我家小姐,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速速退去,否則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一臉驚詫。
“轎夫繼續走,萍兒莫要擔憂,無需叫嚷,是兩個童兒,我自有計較,繼續前行吧。”聽到轎內那少女傳來聲響,那兩名下人才安身回去,隨轎前行。
揭開轎子的簾子,看到那剛剛錯身過去的小巷口有著一高一矮兩個兇人四周望了望,唉聲嘆氣跺了跺腳,隨手又把簾子放下了。
看了看這兩個站在自己轎子里均不滿十歲的“淫賊”,微微覺得有些好笑:“你二人叫什么名字,要去何處,怎的遇上了歹人?”
待少女朝自己的轎夫示意繼續前行之后,葉昊與慕容映寒均是松了口氣,這才仔細看了看這少女,明眸皓齒,芙蓉如面,氣質非凡。
這才將二人如何行事,如何隨同小二前往,如何被歹人追悉數講出。“既然如此,你二人現在可有何打算?”那少女看著這兩個小弟弟,示意他們坐下。
“師兄,你還有銀錢否?”葉昊抓著慕容的胳膊急忙問道,慕容此時累的要死,話都懶得說,搖了搖頭,這也是在葉昊家中近一個月幫閑有了些許力氣,否則怎的堅持跑出巷口。
長呼一口氣,身子略略后靠了一點,緩了口氣:“我師兄弟二人現在就想找個可以吃東西的地方,免費的。”如果那小二沒有騙自己的話,人們口中的蘇府是一商家大戶,顯然不是先生的居所,只得吃飽肚子,再尋他法,可沒有銀錢徒之奈何,便將心中所想講了出來,心里卻在考慮待會怎么開口向那如琬似花的女子借些銀錢。
“還真有這么個地方,不知你們去得去不得?”葉昊與慕容映寒眼神一亮急忙問道是什么地方。
“剛才你二人說要參加童生試,只是不知你二人治得哪家經學,待會晚宴,郡里的一些儒家士子所辦,除了受邀持帖可入,便是那儒家讀書人可入了,進去之后諸位士子暢聊所學,談詩論詞,消費不計,只是不知你師兄弟二人入得入不得?”秦雨菡看著這師兄弟二人戲謔道。
秦雨菡也是生于書香門第,父親便是治的儒學,自己又怎會識不得文士氣質,書香之氣。那小個子的師弟卻不老實,不循舊禮,喊我姐姐用一些奇怪的說話方式試圖壓抑自己的文士之氣,可是依舊有很大的痕跡,那師兄的自是不用說,都沒有掩飾。看這葉昊試圖壓抑文士之氣,恰巧自己要趕赴一文會,儒家弟子所辦,故從戲謔一問。
“入得。”葉昊與慕容映寒齊聲答道,眼神中卻是仿佛看見一大支烤熟的五翎雞在跑。
“那你們就隨我去吧,去有間酒樓。”秦雨菡看這師兄弟倒也是有趣尤其是那師弟,于是開口和師兄弟二人隨便聊了起來,就這樣一行人徑直到了一家大酒樓才停了下來。
葉昊抬頭一看,酒樓匾額四個漆金大字“有間酒樓”。
本章完,請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