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起床了。”丫鬟小翠在天還剛剛亮的時候便開始叫陳政了。
現在已經是六月末了,這白天長,夜里短。天剛亮用陳政自己那座鐘計算也就是四點半到五點鐘的樣子。這些日子因為忙這忙那的,所以晚上陳政睡的也很晚,這早上剛想睡個懶覺,這丫鬟小翠又開始叫了。自己屋里那座鐘可是有鬧鈴的,這還是陳政自己加上的。但就因為想睡懶覺,才沒開那鬧鈴。但現在看來開不開已經沒有用了,那邊還有個小翠在那守著。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可是在前世他聽過的大多數同齡人的夢想,抑或是很多人的夢想了。這比那什么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要實在多了。但原本自認為能到達這個目標,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賺了那么多錢,還得進行投資,很多事情現在看來他還得親歷親為,這睡覺睡到自然醒便是一種奢望了。
現在陳政白天基本上是先到自己師父,便是那放大夫那里泡藥桶子,然后推拿、練功。再然后便是到學堂,工廠。自從這松江府的河工修治開始后,他又監督著水泥的生產,在周山完全能看顧那邊之后又開始到上海縣那邊修建起他計劃好了的煉鋼廠了。
應為那邊離這府城也有七十多里,所以一去便要一天,而且還是一早上就坐那跑的較快的馬車的。最近為了能更快點,他還讓他老爹找一個人教他騎馬,這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快的交通工具了。到了那里看著現場工人們的忙碌,自己還要對一些重點地方做指點,雖說有雷鐵匠已經新雇傭的一些鐵匠在那里,但那些人對于建設中的工廠是沒有任何思路的,陳政要讓他們學會看自己畫的設計圖。
煉鐵和煉鋼的高爐現下還沒有立起來,陳政最先做的是畫好地后建廠房。先前做出的水泥這時候便用的多了:地面、圍墻,軋鋼車間的廠房、煉焦廠的廠房等等等等,都要用到這水泥。好歹是在這廠區內就新建了一個水泥窯,不然從松江那邊往這邊運的話不知又要浪費多少時間。陳政已經決定在這片區域里不僅要建工廠了,還要把自己那學堂挪過來。以后他就搬到這里住了,這樣省的來回跑浪費時間。
就因為這么忙,他才想多睡一會兒懶覺。現在看來睡不成了,便趕緊起床。例行的先到外邊練一通他那師父教的拳腳,美其名曰養生術的,待出了一身汗之后,便回屋進木桶里泡一下熱水澡。再然后便是到他老爹那里吃飯。
還別說,他那師父教他這套拳腳現下看來還是真有點養生的意思,像陳政目前這樣正是睡覺的年齡,一天晚上只睡個六七小時身體應該感到疲勞才是,但每天早上這套拳打下來,精神還真是好上許多,便是身體也不覺得疲憊了。
吃完早飯,和他老爹到了別,便徑直去了自己那便宜師父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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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政,今日練完之后以后你就不用再來了,你這洗髓的階段也完成了,剩下的只要按照我教你那些每日堅持練習就可以了。不過這話說的雖是簡單,但真要堅持下來,也需的是那有韌性的人。你根骨倒是奇佳,但這修煉最是忌諱三日打魚,兩日曬網。為師今日提醒你,便是要記住這持之以恒。”
“師父放心,弟子定會堅持下來。”
“這事是看你如何做的,而不是看你如何說的。記得那些穴道,每日都要勤加鍛煉。丑話說在前頭,若是你未曾按照為師的要求辦,那倒是為師便要行那師門的家法了。”
“弟子記住了。”
“來年這個時候,我會讓人來找你,到時候一是要看你的功夫練得如何,第二便是要和你那未曾謀面的師叔見個面。”
“和師叔見面,師父,師叔有您厲害嗎?”
“哼,你小子怕是一直懷疑老夫吧,哈哈,天機不可泄露,倒時便知。總之這以后你要自己練習了,哦,對了,還有一點記得,練功期間內切忌女色。”
“這事也管?我才多大啊,想也沒有用啊?”陳政腹誹道。但心里這樣想,嘴上卻還是滿口的答應:“知道了師父,弟子一定謹記師父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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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自己那學堂的門口,因為沒帶那懷表,簡單估摸一下時間,差不多快八點了。陳政自己那工廠雖然生產懷表,但為了滿足他老爹那里的商鋪的需要,都拿去賣了,所以自己現在還未曾有一只,好在他這學堂里有座鐘。這第一課沒有他的課,陳政便不太著急。但剛進屋,便覺得身后有人,練了那養生術后陳政自己覺得自己的感覺也特別靈敏起來。回頭一看,離他十多米遠處赫然是學堂里的華拴柱。
“啊,少爺。”那叫栓柱的一看到自己被陳政撞到了,連忙上前搭話。
“哎,我說栓柱,你這怎么才來啊,知道幾點開始上課吧?”
“啊,少爺,是這樣的,我爹早上忘了叫我了,他們也睡過頭了,我便差一點晚了。”
“噢,你天天還讓你爹叫你?哈哈,你小子,竟然能睡上懶覺。”陳政并未對這將要遲到的華拴柱進行責罰,畢竟他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知道這時候正式貪睡的年紀,“那你爹沒說你,哎,不對啊,你爹平日里都是起得很早的啊,怎么會睡過了頭?你小子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少爺息怒,這事你應該知道的啊!”
“嗯?什么事我應該知道,我知道什么啊?行了行了,別繞彎子了,直說到底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老爺讓我爹晚上加班,要趕出一定的份子,我爹和我娘都在老爺開的那家紡織工坊里,晚上很晚才回來。開始幾天還能起早,這幾日便不行了,我便也跟著晚了。”
“哦,竟有這樣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嗯,行了,你先進去吧,馬上好上課了。”
“是了少爺。”
陳政在那華拴柱進去之后便回頭往自家那紡織的工坊走去,這地方他還是認識的,陳祥領他去過,他倒要看看自己這老爹怎么開始這樣的使喚起工人來。從那個所謂平等的世界來,對于這樣的壓榨工人的行為他還是稍微有些看不慣的,他所學習的歷史中對于這資本家剝削工人的事可是介紹的非常的詳細的。當時他不以為然,后來到了那美國,看到人家的工人一旦自己的切身利益被損害,便自發的到街上罷工,他感觸才深了許多。那畢竟是在他在國內時不曾接觸過的,也因此對于這過度盤剝工人的行為有了些看法。再后來在網上和自己昔日的國內同學聊天時無意中聽說所謂拖欠農民工工資的事情后便更加的反感這種盤剝了。記得那時還曾很激動的在電話里問他自己的老爹有沒有對下邊的工人這樣,搞得他老爹哭笑不得。
來到這個時代,雖說漸漸的已經認可了自己那便宜老爹,但他還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上演,雖說有些一廂情愿,畢竟這個時代可不是前世還有所謂人權的。但他總歸要弄個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突然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