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壓正常,電流穩定!”
“發電機各部件溫度穩定!”
“各部門繼續保持監測,如有異常,馬上報告!”
各種聲音,各種命令交織在此時新建的發電廠內,陳政神色緊張,一邊聽著各處的報告,一邊和一干人等坐在那里仔細的觀察著發電機的運行狀況。
發電廠建在離祿洲城不遠的郊外,采用的也是火電模式。其實早在去年的時候,陳政就已經把蒸汽輪機制造出來了,相應的火力發電的設備,也是造了不少,目的就是為了現在進行火力發電。
漆包線的問題被錢世強解決后,后續的技術難點也很快別解決了,于是發電機便新鮮出爐了,連帶著是電動機。這次陳政到北島來,就是為了這火電廠的建設的。有了這火電廠,以后北島的工廠就可以進行動力升級了,拋棄那些笨重的蒸汽機,完全的換成電動機。
這種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事情,陳政不可能不去做。他有的時候想一想,自己既然能來到這個時代,那就盡自己所能的在技術上改變一些東西。像這種技術上升級的事情,在原來的時代,也是有了好幾十年才完成的。而在北島,只用了三四年的時間,這全都是因為有陳政這個金手指在那里。
當然,陳政不光是改變了動力,連帶著把北島的照明方式也給改變了。原來都是點著煤油燈,現在換成了電燈。各處工廠中絕大部分動力都換成了電動機帶動。
這些事情當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經過了陳政長時間的規劃才實現的。要知道在這之前北島就已經把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就連工人的培訓也都是提前進行了一些。
按照錢世強提供的圖紙,以及陳政的指導,工廠中很快便成立了電動機車間,專門生產各種電動機。
“可惜啊,現在還生產不出塑料,成本還是這樣的高。要是能生產出來,電線的包裹就不用漆布來代替了。”陳政自言自語的說道。
現在能做到這個程度,許多材料都不是用前世陳政記憶中的材料來實現的,而是找的代替材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陳政只能找代替品,畢竟,一項技術的進步,絕不是簡單的一件事,而是許多材料的發現和使用,許多科學原理的綜合才實現的。要不是陳政是個穿越眾,而且還開了金手指,那么這些技術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實現。這其中陳政的付出是可想而知的。
連續觀察了十天,陳政看到發電廠的各種機器,其中主要是那幾臺發電機組都能穩定運行,便抽身離開了發電廠。要知道,這些天,他可是一直吃住在這里的。
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很多,因為有了電力,工廠中的許多生產工藝都可以得到改進。比如煉鋼廠里原來的轉爐煉鋼現在可以改為電爐煉鋼了;新成立的化工廠里可以用電來電解水和食鹽水,產物無論是氧氣還是氫氣以及各種堿都是重要的化工原料。
一想到這些,陳政內心就是一陣興奮,這可是把這個時代的生產水平一下子提到了第二次工業革命時的水準了。有了這次各項生產技術的改進,最起碼北島的工業生產已經邁過了第二次工業革命的門檻。只不過這些都是需要陳政親自參與才能完成的,每每想到這里,陳政就又馬上想到要加快對人才的培養,不然單靠他自己,非得累死不可。
接下來的一個月,陳政的身影總是出現在工廠里和造船廠里,隨著他的忙碌,北島的工業生產漸漸的顯露出崢嶸。
四月末的時候,北島祿州城和輝州城的造船廠里同時完工了十九艘飛剪船,這兩處的船廠造船的速度還真是如那總管造船的摩恩所說的一樣,隨著技術的熟練,還真是半年的時間就能造好一條船。十九處船塢同時開工,半年的時間就是十九條船,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陳家工廠的完全的機械化的基礎上。試想一下如果沒有木工機械,只靠人力加工,光是那些船板就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工。還有船帆,索具,如果沒有紡織工廠快速的織布能力,一條船的帆面積就達三千多平米,好到二十條船,那樣大的紡織量,靠過去那種手工搖動那種紡車什么時候才能織好啊。
現在隨著動力升級,陳家工廠的生產能力將會提高到另一個新的臺階。而其他分支產業的生產速度,也將全面的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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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陳政正樂此不彼的沉浸在自家工廠的升級中,那邊,松江府中的陳家,陳政他老爹此時卻是滿面愁眉。
“阿利,消息可是準確?”
“千真萬確,老爺,過不些日子,朝廷的邸報到了松江地界,興許您就能看到,那事情都被弄到邸報上了,您想一想會是個什么結果。”
“真是不應該啊,我那本家看起來也是個聰明人物啊,怎么會辦出這等荒唐的事情來,哎,看來他這次是必死無疑了。真是糟糕啊,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刻,他這遮風擋雨的作用沒怎么用上就這樣被荒廢了,難道老天當真是把一切都在明明之中安排好了?”
“老爺,莫要想別的了,還是想想現下用什么對策來應對這件事吧。我若猜得不錯,可能有人會趁這個機會窺視咱們家的產業。”
“嗯,看來你這些年也是沒白歷練。不過不是可能,而是必定。雖然外邊的人不知道上海縣的事情,但是從咱們家賣的商品中猜也猜出來了。這樣賺錢的買賣,那些大戶人家或是朝中要員,怎么樣也是要來分一杯羹的。既然如此,莫不如我們先去投一家后臺更硬的,讓所有人都投鼠忌器。”
“老爺這辦法倒也管用,不過是不是再等等,或是觀望一段。”
“不用了,這陳大人就算能從這件事情中脫身,也會被排擠出來,你道朝廷上的那些人都是吃素的?別的他們不會,但這官場上見風使舵、落井下石的事情,那些人都是門清。擺弄官威,壞別人的好事,他們干起來可是順當的很。你先拿著我的名刺去見朝中的周閣老吧,不管怎么樣,這些年也是沒斷了這聯系。咳咳。”
“好吧,老爺,那我去了,你這身子可是要注意啊,我看這過了年,你這身子可是越來越差了,要不打發人把少爺叫回來吧。”
“現下還不用,我這身子還能湊合,你先去把這事情辦了,注意,可不要讓那陳大人的人知道。”
“這個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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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聽說了沒有,朝廷要和韃子講和呢,說是把關外的土地都劃出去。”
“聽誰說的?別是你自己在那里造謠吧,這剛和韃子打生打死的,回過頭來就講和,這能嗎?”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老爺是從邸報上看到的,說是這事還是朝中的兵部尚書陳大人牽的頭呢!”
“他姥姥,這他娘的剛和韃子打完,連洪督師都殉了國,這邊這些個官老爺就要講和,這不是投敵賣國嗎!真要是那樣,就應該把那鳥尚書給抓起來,就像當年活剮了袁崇煥那樣,把他給千刀萬剮。”
“得了吧,你這不說到罷了,你這一說起這原來的袁督師,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聽說這袁督師是冤死的,是那些韃子行的反間計,才讓朝廷把這袁督師給殺了的。”
“你這不是也是聽說的嗎,現下這陳大人做的這事可是板上釘釘的,都印在邸報上了,那就假不了。”
…………
京師的茶館里這樣的議論隨處可見,大明的中樞,向來就是個篩子,何況這次這和談的事情又印在了邸報上。一時間,這事情的主角兵部尚書陳新甲頓時如同坐在了火山口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