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六四一年,遠離大明的歐洲,小小的不列顛島上,因為國王同意召開了議會,而使得議會通過了處決斯特拉福和大主教勞德。當然,國王是不會輕易同意這個條件的,是在被人圍攻王宮后才不得不做出這個決定的。于是查理一世想到應該到蘇格蘭去,在那里組織對抗議會的軍隊,然后讓這個國家的權利徹底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他此時絕不會想過再過幾年后他將被送上斷頭臺。
和查理一世一樣鬧心的是大明的崇禎皇帝。雖然剛上位那會兒利用一點權謀把魏忠賢除去了,可是他絕不會想到他自己的那些祖宗為什么都要靠著太監,因為大臣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條心。于是在這一年,即使他頭發都白了許多,國事也是越弄越是一團糟。年初傳來了福王被闖賊殺了的消息,讓他頗為震驚。然而這邊家里的賊還沒顧得過來呢,那邊遼東那里又出了問題。奉旨出關督師遼東軍事的洪承疇,竟然和滿清韃子的大軍對峙上了。這要是就這樣對峙下去,這灑向那里的銀子又不知該是多少了。大明的邊鎮,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吞金獸。何況現下國庫還空虛,這位皇帝的境地雖然比那查理要好上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內憂外患,偏偏還沒有可以十足信任的人。
與此同時,稱雄于東南亞海上的荷蘭人和早于他們來到這里的老牌霸主葡萄牙人對上了。他們為了爭奪南洋地區的控制權,在馬六甲那里大打出手。原本屬于葡萄牙宗主國的西班牙,此時卻是一聲不吭的在邊上看熱鬧,原因嗎,自然還是利益。按照國內的那些貴族老爺們的意思是正好借用這個機會讓荷蘭人幫著他們消弱消弱葡萄牙人的實力。這個和他們一樣最先開始海上稱霸的國家因為剛被并入哈布斯堡家族,所以有必要讓他們老實一些。這次荷蘭人的出兵,就是一個最好的契機。不過這些短視的貴族們絕不會想從此以后荷蘭人將稱雄于南亞,而他們自己則要龜縮在那還未完全開發的呂宋島上。當然,這是在固定劇本下出現的結局。不過在這個時空,這個結局似乎并不是最后的結果。
除了這處變動外,現在在這固定的劇本中又有了新的變故,本來可以安穩的在閉關鎖國的狀態下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的幕府將軍德川家光,卻因為大阪附近的一伙叛亂分子,而重新陷入了困惑中,而且接下來事情變得更糟,因為他麾下的軍隊打了敗仗,使得其他大名也跟著各自為政起來。當然,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源自一個小小的意外,一場時空變故讓幾百年后的一個靈魂來到了這個世界。
作為這場意外的主角,陳政此時正在上海縣的工廠里檢查著工人們的生產,并正在示范一種新的工匠的技藝---焊接。
對于木制帆船,雖然陳政從那筆記本里知道了那飛剪式縱帆船的優勢,但是見慣了后世那些鋼鐵**的他還是決定要造全鋼的船,不管是戰艦還是運輸用的貨船。既然他能來到這個世界,那就盡他最大的能力改變一些東西。技術上的是最優先的。這焊接的工藝說實在的他自己也不是很熟悉,但大致的流程都是知道的,前世到工廠實習也是擺弄過這些東西的。
一開始的時候,自家工廠里是沒有焊割用的設備的。可是后來隨著化工廠的建設,陳政現在已經能夠獲得一種氣體了,那便是乙炔。用氧炔焰來焊接和切割鋼鐵,在這個時候是最好的選擇。至于電焊,目前工廠的設備還不支持。在耗費了很長時間,陳政才制作好焊接用的工具。接下來便是如何使用這些工具了,這些技藝同樣要他親自給那些招過來的心靈手巧的工匠們示范。好在那些工匠們還真是如同對他們的形容那樣,漸漸的都掌握了這種技術。剛開始技術的傳播是比較慢的,當工廠培養出一些人后,這中技術便漸漸的普及開來。
“大家注意,焊接的時候,首先要學會保護好自己的眼睛,飛濺出的火星很容易就會傷害到你的眼睛,要學會用好這擋板。其次便是焊點了,要注意不要有虛焊,要注意手的姿勢。有的時候焊接處表面上看上去很平整,但是里邊卻是沒有焊上,這就是虛焊。這樣的結果,便是做出的東西是殘次品。這會對以后的生產造成不可低估的損失。”
此時陳政正在工廠里向新的一批工匠示范著,一邊做,一邊講。這樣的狀況在這些工匠們看來簡直是這一輩子都不曾有過的。一個買了自己的少爺,竟能屈身親自給自己講解如何做工,這讓所有的工匠在對陳政無比敬仰的同時就是更加的認真學習這焊接的技藝。
“阿政,阿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一個聲音從外邊傳進了工廠的車間。
“行了,你們先練習吧,我還有事。老汪,替我看著他們,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就給他們做指點。”
“阿政,就知道你在這里。剛上完課你就跑了出來,告訴你吧,我終于成功了,這次那藥水真的好用了,你看。”說話的人也不管周圍的工匠,直接給陳政遞過去一張照片。不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照的是學堂的學生,確切的說是他的跟班----王羽。不用問,這人肯定就是沈青了。
在成功的從煤焦油里分離出合成染料、甲苯等有機物后,他又從那里邊弄出了賽璐璐。這種東西被陳政暫時性的稱之為塑料,一種可以作為膠片的東西。于是接下來,這位沈先生便又在陳政的指導下開始了制作黑白膠卷和沖洗膠卷用的藥水的研究。陳政也是舍得花錢,許多藥品陳政都是想方設法給他弄到。這些事情本來是陳政自己想做的,奈何自己先在事情太多,所以就把這些事情讓給這沈青。在這樣的科學狂人的研究下,不會走多少彎路的他很快就達到了陳政的技術要求。
“嗯,很不錯,已經可以拿出去用了。哈哈,留著吧,沈兄,這東西可是能載入史冊的。相信沈兄以后定會彪炳史冊。”
“哎,阿政,這可不能算我的功勞,若不是有你指點,我是不行的。便是要記下這事,也要算上你的一份的。”
“哈哈,沈兄謙虛了。行了行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沈兄看來是很高興啊,不如咱們把錢兄一起叫上,去慶祝一番如何?”
“嗯,我估計老錢大概不會出來,這家伙和我一樣,見天的呆在實驗室里,不知道又在弄什么了呢。我還是回去吧,把一些東西給弄穩妥了,爭取早一些的把這東西弄好了,工廠里可就能開工了。真是不知道其他人看到這樣的東西后會是什么想法,哈哈,真是期待啊。”
對于沈青所說的那老錢所作的事情,陳政卻是知道的。錢世強在實驗室里做的東西還是陳政給他做的指導的,那便是發電機。在工廠終于能做出合格的漆包線后,這項工作提上了日程。同樣也是本該陳政做的,被轉交給了這錢世強。發電機的原理很簡單,但是想要把圖紙變成現實的東西,這個過程可是不那么簡單。實驗是必不可少的,這中間的事情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也好,看來只能讓你獨自享受這成功的樂趣了。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可要注意你那身體啊。我師傅教給我的那引導術,我可是原封不動的都交給了你,常練習可是針對這身體有好處的,你沒看到我天天的練,現下這身子都長得高嗎。”
“哈哈,我當你又要說什么,知道了,我不會耽擱還不行。行了,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說著也不待陳政說話,自己便自顧自的轉身走了。讓本欲再說點什么的陳政一陣啞然。
“哎,看來這科學狂人無論是哪個時代都是有共同之處的。”自言自語的說了那么幾句,陳政便又一次的投身到培訓和糾錯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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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縣城中陳家的書房中,此時老陳正在和回來的阿利說著生意上的事情。
“那批貨路上沒出什么岔子吧,我聽陳大人說那可是要送到北邊錦州那邊的。”
“沒問題,老爺,今天已經安全抵達通州了,咱們家在那里的伙計已經跟陳大人派來的人進行了交接,銀子就暫時寄存在那邊的銀號里了。”
“嗯,現下咱們家在這運河上可就剩下老畢和阿威了,卻是沒想到現下這老畢做事做的那么有分寸。哎,若是早一些發現就好了,倒是讓阿政那小子說笑了,說什么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看來他這話還真是說對了一些,這老畢還真就是后發現的千里馬了。”
“哈哈,老爺莫要自責。老畢這個人以往在阿水手下做事的時候就是這樣,很有分寸。倒是那阿威,據阿峰手下的人匯報說那家伙現下可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真是跟著那老馮混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哦,對了,把這些消息都和阿政說一下吧,讓他自己心里頭也是有些數。好多事情都是要提前謀劃的,可不能大姑娘臨到上轎才想起了要包腳。”
“老爺,我已經按照阿峰那邊的一種做法開始監視在河南地界咱們家灑出去的那些種子了,包括那前些日子走了的李公子。阿峰說,有些事情少爺不能做,但卻是要我們去做的。”
“嗯,阿峰這幾年歷練的確是越來越成熟了。看來阿政這小子還是教給那阿峰不少事情吧。”
“嗯,老爺,用不用和少爺說一下咱們家賣給朝廷的那些板甲的事情?
“現下還不用,先讓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吧,等他再大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