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怎么會被打開了呢?我佇立在門外,不敢進去,外面黑黑的,里面也沒有開燈。我記得早上出門,上了鎖的呀,莫非是被小偷光顧來著,我害怕極了。
想打電話報警,又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想打電話給永平,因為他剛走不久,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許他能趕到呢。
我的手緊緊地抓著包,身上沒有什么武器,萬一真的有賊,我可是真的就要倒霉了,在門外待了一會兒,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
我大著膽子進去,開燈。客廳里很整齊,沒有被賊翻過的痕跡。
只是多了一個坐著的人,是周永強,永平的哥哥。還有兩個站著的人,很像電視劇里面黑社會老大背后站著的隨身保鏢。
一個飛快的閃念:又是永平在搞鬼?
上次帶我見他哥哥說是以后有他罩著誰也不敢欺負,那么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呢?
雖然心里很緊張,但是我表現的還是比較鎮靜的。
我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張著大嘴“啊”了一聲,就乖乖的走近永平的大哥,喊了一聲“強哥”,等待強哥的回應。
他沒有答應,沒有馬上說話。只是定定的望了我一眼,我被這一眼看得有些頭皮發緊。
接著他就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頭向門外指了指,兩個保鏢就聽話的去了大門外面,把門還帶上了。然后他又轉過頭來對我說,“坐吧。”
我在自己家里反倒像是客人一樣的答應了一聲就坐在了那個單人的沙發上。
“別把永平當傻瓜,有我這個哥哥,誰也不敢欺負他的。”我沒有聽錯吧,我怎么永平了,應該是他欺負我才對好不好?就是剛剛,幾分鐘前在樓底下他還……
他很嚴肅的看著我,我開始心虛了。是不是因為我相親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的呢,也就是幾個小時之前見面的,他消息這么靈通,他不至于給我身邊安插什么“眼線”吧。想到這里,我開始對這個老大,黑社會老大,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是害怕,是緊張,是……反正跟剛開始第一次見面的感覺不一樣了。
剛開始我是覺得我和黑社會有了瓜葛,心里氣憤不已。
現在我好像是被控制了一樣,怎么我的生活就成了透明的了呢?他怎么就會知曉我的一切呢?我正思索著這些想法的時候,他又在講話了。
“今天我見你相親了,不錯啊,吃著碗里占著鍋里的。”他的聲音有些嚴厲。
“啊!”看來他是真的知道我相親的事情了。
我的臉很燙很燙,肯定是很紅的。我知道自己和永平沒有完全說清楚就去相親,這種做法不妥當,可這也用不著他來……
剛想到這里,他的聲音提高了許多,“我告訴你,永平是喜歡你,我不會動你。你要敢騙他,我饒不了你!”我被他的氣勢震住了。
我是真的害怕了,雖然沒有發抖,沒有哭,但是我感覺到自己有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是他說饒不了我,嚇住了。
在這個城市,我本來就是個外來人員,本來就沒有親戚,沒有朋友,現在我居然被黑社會恐嚇,雖然是永平的哥哥,雖然他是為了永平好,雖然他沒有動我一根手指頭,我還是被嚇得不敢動了。我沒有為自己辯解,也是不敢。
大概他也是看我可憐吧,就沒有難為我,也沒有再說嚴厲的話語。
他站起身,拉了拉領口,說,“今天打擾你了。”
我看著他的背,起身,最起碼我得送他出去吧,這點勇氣我還是有的。
出門的時候,他對我說“你和永平好好處,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看著他們從五樓的樓梯口沒有了身影,我急忙關緊了房門,靠在門后,我癱坐在了地上。
我想哭,可是為了什么流淚呢?
我迅速的回憶剛剛發生的這一切,和彭濤見面,和永平吃大排檔,在樓底下永平說“別把我當作壞人,我是真的喜歡你,才這樣對你的。”難道他知道他哥哥在這里?
是了,樓底下停放著的汽車一定是周永強的。那么永平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呢?他一定認識他哥哥的車啊,為什么還要我上樓,為什么剛才他還要和我一起上樓?……我的頭腦混亂了。
永平怎么是這樣的人呢?個人的事情犯得著讓哥哥摻合進來嗎?而且還是個黑社會的哥哥!
我要大罵他一場,掏出手機,撥給永平。
焦急等待的我,其實并不知道要怎么給永平說,怎么發泄自己的憤怒。
手機里“嘟——嘟——”了幾聲之后,說手機無法接通,一定是永平故意不接我電話的。
第二天早上上班,我接到了永平的請假條。趕緊讓文員請客房部的副經理來我這里,安排了主要的工作由他來做,他的工作分配給幾個領班。
其實我的辦公室不負責酒店的業務經營,但是為了保障工作的正常運作,我得負點責任。
早上我沒有見到永平,他的請假條靜靜的躺在了我的辦公桌上,就像第一次給我信封一樣。這次文員們也沒有多嘴,好在上午事情比較多,各忙各的了。等他來上班了,再找他說說我們的事情吧。
接到彭濤的短信,說中午有時間的話,陪他買件衣服。我回復,可以。
中午下班有兩個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我們辦公室就比前臺營業的員工好多了。他們在這個時間段是最忙的,別說休息,就是吃飯都得倒班吃呢。經常是各部門里用兩個大的保溫桶,冬季的時候是用得著保溫的,把飯菜送到員工休息室,然后人們倒班吃飯。我們的員工食堂看到的大部分是中高層管理人員和我們這些后勤,財務,采購部門的。在員工食堂吃飯的普通員工也是不當班的,因為他么只有這頓飯可以靜靜的慢慢地吃。
彭濤開了馬自達來接我,藏藍色的,我喜歡天空的藍,但是汽車我還是喜歡莊重的黑色,還有大眾色——銀灰色。
在車里他遞給我一個紅色的長條的包裝盒,應該是項鏈之類的禮品。我笑著說,送我這個干嘛,我可是無功不受祿的。雖然這樣說,我還是打開看了看,不是項鏈,是條很精致的白金手鏈,女人喜愛珠寶的表情溢于言表,我驚嘆著說,哎呀,真漂亮!
彭濤說,這是個不值錢,一個小禮品,不是白金,讓我帶上試試。就算是今天陪他購物的謝意了。
他這么一說,我才放心的帶上了。
我伸出手讓他看了看,我很滿足。
其實我和他不過是第二次見面,收他的禮物不是我高興和滿足的原因。能和他這么熟絡的交流,才是我這些天要找到的感覺,不然兩個多月,不對,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認識,到相愛,哪怕不相愛,到結婚,短短的六十天的時間,這樣的過程在我以前是完全沒有預想過的。現在在我心理能夠接受他,他也能接受我,就是一個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