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搭著大棚子,下了班的小白領,干了一天活兒的民工,形形色色的人坐在那長條凳上,吵吵鬧鬧的吃的痛快。
她就坐在角落里手腳麻利的擇著青菜,或者是將各樣食材穿在長長的竹簽上,忙碌的間隙支著耳朵聽別人聊的熱火朝天,那人間煙火氣息,要她才真切覺得自己還在活著。
最開始的時候,是有很多人來和她搭訕的,特別是一些年輕的小伙子,但在看清她的模樣后,就一個個沒了聲息,到最后,就剩下一個叫阿盛的年輕人,固定的每個月都來找她一次,他有些微跛,卻長的很秀氣,是個實在人。
只是她拒絕了。
房東阿姨有時候閑下了休息時會嗑著瓜子看著她嘆息,她就輕輕笑:“一個人也挺好的。”
是啊,一個人也挺好的,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沉默,一個人……默默的在這世界安靜的一個角落里默默的生存著,就像是那小小的螻蟻,辛苦,卻又努力的活著。
收攤子的時候往往都快一點了,她總是打著哈欠跟房東一家一起回去。
回了自己的小窩,是累的連洗漱都沒有力氣的,但她往往都不舍得睡,這是她少有的平靜時刻。
躺在硬硬的床上,望著黑乎乎的天花板,那些朦朧了的,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就爭先恐后一件一件的向外跳。
她想,這就是命吧。
原該是她的富貴榮華,原該是她的錦繡良緣,原該是她的乘龍快婿,到頭來卻成了鏡花水月。
她就一個人吃吃的笑,將瘦的脫了形的身子蜷在被子里,笑的全身都在發抖,笑的像是地獄里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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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了一個大早,收拾妥當以后,又從箱子里翻出來一件灰突突的罩衣,那還是媽媽以前穿過的舊衣服。
原本就瘦的形影相吊,再穿這樣一個麻袋一樣的罩衣,她就像是一團陽光照不到的影子,似那五官都模糊了起來。
出門的時候,這院子里的人都還沒起,她就輕手輕腳的下樓,走到公交站牌那里,有個報刊亭。
她一抬頭,看到掛在醒目位置的一本雜志——《財富》。
她就站在那里,仔仔細細的看,這一期的封面,是很出名的一個人,A市赫赫有名陸氏財閥唯一的繼承人,也是A市經濟命脈的一手掌控者,他的名字叫做——秦慕之。
不知是不是她看的太專注了,那戴著老花鏡的大爺就從小窗口里探出頭來,把那雜志取下來遞給她。
她愣了一下,然后卻接了過來,從口袋里摸出五塊錢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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