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原本計劃著要睡到九點的陳田恬卻在天還沒亮就醒了。
明明睡不著,卻又因為貪戀被窩里的溫度而不愿意起床。最重要的是,就算起來了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習慣了每天在依依不舍的睡夢中被鬧鐘叫醒,然后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教室,食堂,寢室三點一線的生活。現在考完試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能夠做什么,也早已忘記想做什么了。
看看手機上的日歷,原來距離考完研才過了五天,可是自己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可能是考研結束之后,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所以才有種度日如年的錯覺吧。
拿起手機,愣愣地看著編輯好了又反反復復修改,卻遲遲不敢發出的短信。本該在昨天一考完試就給蘇文老師法信息匯報考試情況的,可是偏偏自己輸的一敗涂地,又怎么敢如此積極地去報告壞消息呢?
雖然試卷很難也是事實,但這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怎么聽都像是借口。要怎么去開口,告訴一直鼓勵和引導自己,對自己百般照顧和信任的蘇文老師,說自己考得一塌糊涂呢?可是既然已成定局,總不能因為羞于啟齒就將此事隱瞞,閉口不提吧?下學期成績出來了老師總是會問的,既然遲早都要知道,那還不如早一點負荊請罪,坦白實情。
左思右想之后,陳田恬一咬牙心一橫,按下了發送鍵。
也不知道蘇文老師看見了這條長達三百字的短信會是怎樣的心情,失望?難過?生氣?陳田恬暗自思忖著,焦急地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老師的回復。沮喪的她覺得心力交瘁,再無睡著的可能性,于是便無精打采地起床洗漱。
從水房回來,便看見睡眼朦朧的周婷半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不解地問道:“今天又沒事,你起這么早干嘛?”
“我睡不著,一直躺著也挺難受的,就起來了。”
“怎么會睡不著呢?”
“我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全都是考物化時的場景。”
“這么慘啊?唉,你也是可憐,考完了還要飽受這種精神折磨。不過,昨天夜里我怎么好像聽到奇怪的聲音了,我們寢室是不是有老鼠啊?”
“不是老鼠,是我。我昨晚后來還會不再,就爬起來找物化習題資料查找考試的題目。”“原來如此,怪不得呢。那你找到了么?”
“找到了,有三題我不會做的都是原題,只是數字有的改動了,其他幾乎都一樣。只有最后一題相圖不是原題。”
“那你寫出來的兩題半呢,對了嘛?”
陳田恬苦笑著說道:“我試卷上本來大部分都是空著的,寫了的題目除了第一題是對的,剩下的就只有一題寫了的是習題書上的原題。公式和數字代入是正確的,可是符號寫錯了。”
“好吧。不過你也是找虐啊,不是都考完了嘛,就別去想了唄,干嘛非得去找答案對啊。”
“沒有,其實我找到了原題之后心里的內疚和自責反而減輕了幾分,畢竟那些題目我之前就不會做,更何況那是去年暑假做的題目,現在忘了也很正常。而且我看見解答過程知道是真的很難,而不是我自己沒有想到解答過程,這樣我就釋懷了。”
“如果你能這樣想,那當然是最好了。”
“嗯。”
本以為關于考研考砸了的事就到此為止了,可是沒想到因此引起了一場風波。
許多看似不經意的小事,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所謂的禍從口出,大概就是如此吧。
中午十二點,剛吃完午飯從食堂回來的陳田恬在水房遇到了趙依妍。
“你怎么到樓下來打水了,樓上的水箱壞了嗎?”陳田恬不解地問道。
“不是啊,只是樓上排隊的人太多了,所以就到下面來了。”
“哦。”
趙依妍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陳田恬,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么了,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啊?”
“聽說你考得挺不錯的啊?”趙依妍挑眉道。
“我考得好?!開什么玩笑啊,你聽誰說的啊?”陳田恬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考的很差,而且物化都沒辦法及格,如果改的嚴,選擇題錯幾個,可能就只有五六十分,怎么可能考得好?”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具體是聽誰說的我記不清了,你就別問我了。”趙依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生怕陳田恬再繼續追問下去。“那我先上去了啊。”
“嗯,拜拜。”
陳田恬見她言辭閃爍,態度飄忽不定,也就沒有再追究。但心里始終存著疑問,昨天剛考完試,一直都和李曉彤在一起,回來之后也只見過周婷,并沒有見過其他人,由于不想再次提起,也沒把考砸了這件事告訴別人。既然如此,又會是造謠說自己考得好呢?趙依妍住在樓上,樓上寢室只有李曉彤,趙依妍,還有高琪她們三個,其他宿舍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會拿自己考試的事到處亂說的,畢竟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況且自己和其他寢室的女生來往向來都很少,她們也不至于會關心自己的事。
可是李曉彤明明知道自己考得很差,不可能會去說自己考得好這樣與事實大相徑庭的話啊?陳田恬忽然想起,上午吃完早飯回到寢室的時候,看見高琪在她們寢室正和周婷聊天。她們在談論考研對答案的事,但由于自己心情不好,并沒有加入她們的聊天之中。聽見她們提到考得不理想,自己忍不住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莫非是周婷無意中說起自己考砸了的事?可是即便如此,傳播出來的也應該是自己沒考好的消息啊,怎么會變成了謠傳自己考得很好呢?陳田恬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打算當面去問周婷。
等了許久,周婷總算是回來了。
“你回來啦?正好,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周婷警惕地將上半身往后仰,“你可別嚇我,你該不會是要問我題目吧?我可不會啊!”
“怎么會呢,當然不是題目。我都把那些東西扔到一邊兒去了,恨不得藏起來,眼不見為凈。”
“那就好。什么事,你說吧。”
“我剛才在水房遇到趙依妍了,她竟然說我考得很好,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你不是考得不好嘛,她怎么會說好啊?再說了,她怎么知道你考得好不好啊?”
“對啊,我也很納悶啊,我又沒有跟她說過考試的事情,她怎么會知道?”
“那估計是聽別人說的唄,你昨天不是跟李曉彤說了嗎?”
“是啊,可是李曉彤知道我沒考好,我當著她的面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她怎么可能會跟別人說我考得好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說她的,你別理她就是了。昨天下午考完試,她還跟我說英語很簡單,她對了答案,基本上都是對的呢。可是我并不覺得簡單,而且我有很多都和她寫的不一樣。”
“我沒對答案,我可不想自己找不痛快。不管考得怎么樣,都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對不對答案也改變不了什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徒增煩惱呢?長痛不如短痛,就算考得不好也等下學期再查分啊,這樣還能多過一個多月舒心快樂的日子。”
“哎呀,其實考得好不好,別人說了也不算,都不一定呢。”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至少物化我可以確定是絕對沒辦法及格了,因為我壓根沒有寫到九十分的題目,就算我寫的全對,也沒辦法及格。問題是本來沒考好心里就不好受了,還被別人說成是考得好,這不是擺明著刺激我,讓我無地自容嘛!”
“我想起來了,我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食堂遇到她,和她聊了幾句,好像有提到你。不過我可沒說你考得好啊,可能是她自己理解錯了吧。”
“你怎么說的?”
“她問我你考的怎么樣,我說你昨晚回來對了答案,說只有一題符號不一樣,其他的都對的。你今天早上不是這樣跟我的嘛。”
“天吶,我怎么是這樣說的啊,你這是在斷章取義啊!我是說一共六個大題目,我寫的兩個題目中有一個題目公式和數字都代入正確,只有符號不一樣。我的意思是很可惜,會做的卻因為粗心把符號寫錯了丟分了。我說的其他的都對,只有符號不一樣是針對那一個大題目的,而且前提條件是我一共只寫了兩題半,其他的都空著啊!你沒有加前提條件,她當然會誤會啊!”
“哦,那可能是你說的時候我沒在意,所以就以為你說的是那個意思吧。估計是她理解錯了,所以就傳開了。”
“她嘴巴那么大,你怎么跟她說啊?”
“我沒想那么多,只是考完了室友互相關心一下,很正常嘛。”周婷慢條斯理地說著,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好吧,算了,反正說都說了,就等成績出來了讓事實說話吧。”
“她還說李曉彤考得很好呢。”
“怎么會,昨天她出考場的時候明明說試卷很難,還在考慮要不要二戰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高琪是這樣說的。”
“我算是領悟到了,一句話經過幾個人傳話就會變了味。”
周婷忽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笑容,看似波瀾不驚地說道:“你現在能理解當初你跟李曉彤說我每天晚上看書看到兩點,別人來問我的時候我的心情了吧?”
聽到周婷這樣說,陳田恬的臉色突變。她不由得想起考研的前一個月,周婷為了一點小事,和自己吵了整整一個晚上。那段噩夢般的回憶令她至今記憶猶新。
那天中午,周婷還沒回來,李曉彤到寢室找陳田恬聊天。看見她無精打采的,黑眼圈重得跟國寶似的,不由得問起:“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啊?”
“沒事,只是晚上沒睡好。”
“為什么沒睡好啊?又失眠了?”
“倒不是失眠,只是周婷看書開著臺燈,太亮了我睡不著。”
“你們一般晚上幾點睡覺啊?”
“不定,通常我是十二點,她是一兩點。”
“她為什么那么晚才睡啊?”
“因為她要看書啊。”
“她這么發狠啊?”
“是啊,畢竟跨專業嘛,總是心里不踏實,覺得基礎沒有別人好。”
“看來要考廈大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是啊,我自愧不如。”
本來只是無意中回答了李曉彤的問題,卻不料會因此而惹禍上身。
幾天后的晚上,周婷躺在床上看書,只聽見高琪的聲音在水房回蕩:“我聽曉彤說,你們寢室每天晚上看書都看到夜里兩點多啊?”
“哪有,我們睡得都比較早,只是周婷經常看書弄得比較晚而已。”
“哇,她真的好發狠啊!”
“畢竟人家志存高遠,是打算要考廈大的啊,哪能和咱們比啊。”
“說的也是。”
陳田恬剛洗漱完畢從水房回來,就看見周婷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盯著她。
“剛才你和高琪在水房里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這下你抵賴不了了吧?”
陳田恬一臉茫然,不知道周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我說什么了?”
“你剛才跟她說我晚上看書看到夜里兩點才睡,別不承認。”
“哦,這個啊,我是說了啊,怎么了?”
“你為什么要跟她說這個?我幾點睡覺關你什么事,要你到處去跟別人說?”周婷的語氣十分兇狠,就像是來找陳田恬要債的債主,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我沒有到處去跟別人說啊。。。”陳田恬被周婷反常的模樣嚇到了,唯唯諾諾地小聲回答著周婷的問題。
陳田恬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婷粗暴地打斷。“高琪說她是聽李曉彤說的,我從來沒有跟李曉彤說過,不是你告訴她的,還會有誰?!”
“是我說的,但我也不是故意說的,是因為那天她來找我,看我精神不好,問我為什么精神不好,我說是因為沒睡好,她問我們平時都幾點睡,我就隨口說了一句我十二點多睡,你通常一兩點睡。”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句話,給我帶來了多少困擾?!這幾天我一直都忍著沒有說,要不是今天親耳聽見你和高琪在水房說的話,我還想不起來和你當面對質,理論這件事。”
“對質。。。?有這么嚴重嗎?我說了我是不小心說的,再說了我說的也是事實啊,我又沒有造謠,胡編亂造,為什么你情緒這么激動啊?”
“那只是你認為不重要,可是在我看來很重要!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有多少個人來問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看書看到兩點才睡,這樣會讓我覺得壓力很大,別人都會覺得,我都這么努力學習了,一定可以考上。萬一我考不上,那多丟人啊?”
“我真的沒想到這件事會對你造成這么大的影響,我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誰知道她還會把這事告訴別人啊!我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告訴她的!對不起啊。。。”
“對不起有用嗎?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我這些天以來的困擾和煩惱嗎?”
“那。。。那你想要我怎么樣啊?我總不能現在上樓去把她訓斥一頓吧?”
“訓斥倒不至于,要訓斥也是我,你去算什么。不過我確實很想知道,她為什么一定要傳播這種消息,難道是天生的大嘴巴八卦命嗎?”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沒想到她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以后我的任何事,你都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趙依妍,高琪,李曉彤,也包括我們班任何人。我不想我的事情像新聞日報一樣弄得人盡皆知。”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告訴別人有關你的事了。”陳田恬說完,拿著手機走出了寢室。
她心里氣不過,給李曉彤發了語音:
‘你為什么要把周婷晚上一兩點才睡覺的事情告訴高琪啊,剛才她在水房那么大聲音說話,周婷在寢室里都聽見了,現在她正對我大發雷霆呢!’
‘我沒說啊,不是我跟她說的!’
陳田恬聽見李曉彤這樣肯定地回答,便火急火燎地回到寢室,將這句語音放給周婷聽。
“李曉彤說不是她告訴高琪的。”陳田恬知道不是李曉彤說的之后,忽然就來了底氣。
“不是她說的還能有誰?再說了剛才高琪親口說是聽李曉彤說的!”
“那要不你現在上樓去找她對質?我隨時奉陪。”
“我才懶得上去呢,這大晚上的,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她們吵起來,影響我心情。”
“那你說怎么辦?要不我上去和她們對質,然后把她們說的話都錄音下來,一會兒回來放給你聽,這樣總行了吧?”
“好啊,那你去啊。”
“好,你等著,我現在就去。”
陳田恬迫不及待地跑上樓去,也顧不上敲門說明來意,推開門后按下錄音直接問道:“曉彤,你說不是你告訴高琪周婷晚上看書看到夜里一兩點的,可是為什么高琪說是你告訴她的?!”
“這你就要問她了啊!我也想問她為什么說是我說的?”
“高琪,請你現在誠實地回答我,到底是不是李曉彤告訴你這件事的?”
“我什么時候說是她告訴我的了?我怎么不記得我說過?”高琪一臉懵。
“你剛才在水房說的啊,周婷在寢室里都聽見了,而且我也聽見了。”
“我在水房說的她怎么聽見了?”
“你聲音那么大,想不聽見都難啊。。。”陳田恬滿臉無奈。
“我不記得是聽誰說的了。。。”
“那你不記得你也不能亂說啊!”
“你問這個干嘛?”
“不是我要問,而是周婷她要追究這件事,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到底是誰說出去的。她以為你是聽李曉彤說的,而曉彤又是聽我說的,所以她正和我鬧呢。”
“誰說的很重要嗎?這本來就是事實啊,有什么好隱瞞的啊?”周婷不解地問道。
李曉彤探出身子來,接過高琪的話:“就是,認真學習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能說的?”
“是啊,我們是這樣想,但她不是這樣想的啊!”
“我真是搞不明白,她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也搞不明白,但是我們不需要明白,因為這個世界上我們搞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畢竟每個人的想法可能都不一樣,我們不能強迫別人和我們的想法都保持一致啊。”陳田恬義正言辭地解釋道。
“我真的不記得是聽誰說的了,只是覺得好像是聽她說的,就那么隨口一說罷了。你現在讓我想,我就是今晚不睡覺也想不起來啊!”高琪委屈地說道。
“你想不起來我來說,我記得!是這樣的,那天中午我在食堂吃飯,聽我們班黃鵬說我們班女生都很認真,為了考研太拼了。還說周婷每天晚上都看書看到兩點多才睡,特別發狠。我問她怎么知道的,他說是聽李輝說的,然后我就很驚訝,心想怎么連男生那邊都知道了?然后我回寢室高琪又跟我說了這件事,我才和她討論起來的。”
“對對,我想起來了,是這樣的。我好像是聽隔壁宿舍的人說的,她們不是經常和周婷一起去教室看書嘛,而且在一個教室,也經常一起吃飯什么的。說不定是她自己沒留心說漏嘴了呢,還來找我們理論,太逗了吧?”高琪附和道。
“那現在這件事就算是搞清楚了,你不是聽李曉彤說的,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那么傳播這件事就和我沒有多大關系了。那不早了,我先下去了,拜拜。”
“好,你走的時候順便幫我們把燈關上啊!”
“好,知道了。”
即使陳田恬回去之后將錄音放給周婷聽了,但是她仍然表現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你這樣讓我以后和她們見面多尷尬啊?!還怎么相處啊?”
“這有什么尷尬的啊,只不過是求證一個事實罷了。況且剛才我上去問也是經過你同意的啊,現在怎么反倒又怪起我來了?再說了,反正你平時和她們也不怎么來往,連說話都很少,所以應該也不存在你說的不好相處的問題吧。”
“你說的都對,都是我的錯,以后我不和你們這些人打交道了行了吧?”
“事情都已經搞清楚了,不是李曉彤傳播出去的,所以始作俑者不算是我吧?而且我不是故意說的,不知者還無罪呢,責任不全在我身上啊!況且我也已經道歉了,你怎么還在跟我生氣鬧別扭啊?”
“我沒說怪你啊,我不是說了嘛,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神經質。”
“可是你這個樣子擺明了就是還在生我的氣啊?到底要我怎么樣你才能原諒我啊?”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提起了。你,包括李曉彤,高琪,麻煩你也告訴她們一聲,我希望以后任你們何人都不要再提起這件事。”
“好,我保證不再提起了,我也會轉達給她們。”
“那我就謝謝你了。我不想說話了,睡覺吧,麻煩你把燈關一下。”躺在床上的周婷將頭轉過去,蒙在被子里。
陳田恬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見周婷如此冷冰冰的態度,欲言又止。畢竟這件事她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有很大的責任,而且也不是多么嚴重的事情。別說周婷是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就算周婷是玻璃心的公主,自己都已經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了,也道歉了,她也該和自己和好了。卻還要執意對自己擺出一副不愿意和好的姿態,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刻意卑躬屈膝地討好她,乞求她的原諒呢?當初她在背后給自己捅刀子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和她當面對質,對她大發雷霆,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現在她倒好,一點兒無關緊要的小事就這么小題大做。要不是自己心軟,怎么可能還會和她做朋友,早就和她翻臉絕交了好幾回了。
本以為自己寬容大度一點兒,這件事就過去了,她也會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那么斤斤計較。可是現如今,她竟然在明知道自己沒考好的情況下,故意傳播一些違背事實并且會讓自己情緒失控的謠言,還面不改色地以一個受害者姿態把這件事拿出來說,簡直是居心叵測。
陳田恬越想越生氣,想要去找高琪理論,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也不能怪她,是周婷給她傳達了錯誤的信息,她天生就是個傳話筒,大喇叭,想要讓她守口如瓶,那恐怕得有天大的威懾力才行。雖然陳田恬心里清楚不完全是高琪的責任,但是她仍然忍不住責怪高琪。畢竟喜歡安靜的她向來就討厭那種咋咋呼呼,大驚小怪,到處傳播八卦消息的大嘴巴,偏偏高琪就是這樣的性格,而且還把這個特點發揮的淋漓盡致,出神入化。想必李曉彤考得好的消息也是她的謠傳,也就沒必要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