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秦開車來到離金城最近的一座山。

　　路過金城時，看到屬于金城的那片天黑壓壓似末日降臨，他嘴角勾起落井下石的笑。

　　“叫你們有眼無珠，現在好了吧，成死尸了吧？”

　　“我倒看看，有誰能救你們！”

　　“這就是你們有眼無珠開出老子這個醫學界百年難遇的天才的下場！”

　　順著紙人指的方向，他在一處小路前停了車，順著小路上去，果真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女人正往下爬。

　　那正是姜遲。

　　姜遲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沒死，左手心里屬于她的黑戒指也沒丟，喜出望外。

　　蓄了力繼續爬，果真看到人影。

　　她立喊：“救命！救命……”

　　葉秦朝她跑去，將她翻身扶起，眉眼“擔憂”地問：“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實際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鼻子和眼睛上。

　　紙人說，他要找的那個女人左手手腕上有個紅色的鐲子，鐲子有香味，一靠近那個女人就聞得到。

　　“我看看你的傷怎么樣！”

　　借看傷，他抬起了姜遲的左手，果真看見那枚紅色的鐲子，像血一樣，定是價值千金的。

　　“果然是你。”

　　香味，在他沖向她時就已撲鼻而來。

　　姜遲聽見這句語氣截然不同的話，心中危險感油然而生。

　　“你是誰？”

　　她掙扎著，葉秦也果真放開了她，只是下一秒，他撿了好大一塊石頭往姜遲腦門上砸。

　　砰——

　　巨大的一道悶聲響起。

　　葉秦聽到姜遲一聲悶哼，就倒頭睡下，被他砸的地方汩汩流著血。

　　他見那血眼中放光，當即沖上去捧起她的腦袋張口去喝她的新血。

　　一口又一口，撲鼻的血腥味令他作嘔。

　　他彎腰難受地吐起來，更發覺這血與血人給他的大不相同，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朝姜遲啐了一口，用力丟下她爬起來就走：“浪費老子感情！”

　　而這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狐疑地轉身一望。

　　頓時瞪大了雙眼。

　　只見姜遲左臂處正縈繞著淡銀色的光芒，而她的右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

　　姜遲在睡夢中感受到了劇烈的陣痛，身子蜷縮起來。

　　銀光散去后，姜遲的右手安然無恙地長在她右肩，仿佛從未斷過。

　　右手食指處，原本處在她左手手心里的黑戒指也自動歸位。

　　葉秦瞧著這一幕，緩步走向了她，走向他人生的最高峰：“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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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聲女人的慘叫在姜遲耳邊炸開。

　　她皺了皺眉頭，艱難地睜開眼睛，很快就不太冷靜地接受了現狀——她被關在一個柴房里，四肢和脖子都被厚重的鎖鏈束縛，舌頭，沒了。

　　唯一一點比較好的，是她的右手長出來了，食指上戴著她從斷手摘下來的黑戒指。

　　柴房里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蜷縮著在角落里發呆，像雞窩一樣的短發，臉上也沾了泥土，衣服褲子像穿了好幾年，爛了也沒補過。

　　很臭。

　　姜遲嘗試手能不能從手銬里抽出來，一時沒注意發出了聲音。

　　很快，就進來了一個女人。

　　她的頭發也亂糟糟的，像鳥窩，除此外走路一瘸一拐，脖子和臉上布滿了青紫紅腫。

　　見姜遲看她，她縮瑟的眼睛不自在地亂轉，沒拿刀的手艱難抬起整了整頭發。

　　許是意識到，再怎么整理也回不到從前了，她苦笑一聲，走向姜遲。

　　這時，一直發呆的老婆子被刀光閃了眼，瞪大眼睛沖向女人，雙手作拳往她身上招呼：“打你打你！壞女人！出去出去！”

　　“啊！別打了……”

　　女人手里拿著菜刀，卻不敢拿刀保護自己，甚至不敢把刀口朝外。

　　她求饒道：“別打了媽！別打了我錯了……”

　　她喊老婆子作媽。

　　老婆子聽了這句話眼神卻無變化，只一個勁把女人往外推。

　　女人只能落荒而逃，在門口站立后，看向眼前正拿紙擦著血紅嘴唇的男人，紅了眼睛。

　　男人身后，是那間被邪火燒盡的臥室，不多不少，只燒了他的臥室。

　　而那男人，正是葉秦。

　　這個女人，正是窗后眼睛的主人，葉秦大學畢業后就迎娶的妻子，也可以說是他的堂堂妹葉朵。

　　昨天，因葉朵沒有“及時發現火勢”，葉秦單方面跟她打了一架。

　　葉朵見葉秦朝自己笑了一聲，自己也連忙笑。

　　再進去時，她一手拎著菜刀，一手拎著死老鼠的尾巴。

　　她第一時間把死老鼠沖老婆子面龐招呼，她一看，連滾帶爬躲到姜遲身后瑟瑟發抖，不敢睜眼，不敢說話，只能哭。

　　葉朵才走向姜遲，紅眼看了她一眼，低聲似說了句話，姜遲沒聽清。

　　血光乍現，姜遲五官都皺到一塊，張開嘴，本該是舌頭的地方漆黑一片。

　　老婆子一直替她哭喊著。

　　端著肉走出，無須葉秦指示，葉朵自己就拿刀自己割了手臂。

　　新傷旁邊是剛止血的舊傷，有三四道。

　　血一下子涌出，她嘆了口氣，紅著眼望天，眼睛死如槁木。

　　她張嘴，咬下剛從姜遲身上割下來的新鮮肉。

　　生咽下。

　　葉秦見此，這才多了一絲期待，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時間慢慢流逝，葉朵手臂的血一滴滴流。

　　葉秦心頭壓下的火已到極致。

　　他提腳對著她重重一踢：“廢物廢物！沒用！”

　　踢完他插著腰在院子里打轉：“血也沒用！肉也沒用！到底是不是她？難道那個紙人在騙我？”

　　“不不，不可能，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一定不想我把他的身份說出去！他一定沒說謊……況且那滴血，確實……”

　　“難道還有什么別的我忽略的地方？她的手……她的手到底是怎么長出來的？！”

　　葉秦撓著腦袋大喊一聲，撿起地上的血刀就朝柴房里沖去。

　　“既然你的手可以長出來，那就再斷一次！這次我倒要親眼看看，你的手究竟是怎樣長出來的！”

　　柴房里，姜遲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如死人，老婆子至今還躲在她身后。

　　葉秦舉起了刀，對準她的右手重重往下一砍。

　　刀觸及她右手臂時，一道銀光在她右手臂中乍然亮起，并將葉秦以及血刀彈開。

　　砰——

　　葉秦的身體砸在柴火上，連帶著整個老房子都開始晃動起來。

　　他咬牙欲再提刀再沖，殺紅的眼卻在耀眼的光下癡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