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娘娘兩年前跟隨三皇子賀明聿到越州,賀明聿封為育王,掌管辰國半數兵馬。蕭皇后走后,榮妃娘娘謝寒茉是宮中最尊貴的后妃,從皇帝是齊王時就嫁入王府,在爭儲中并沒有什么優勢。謝氏可是書香門第,延續了上百年,比蕭氏也不差,有些時代,甚于蕭氏。謝氏鉆營軍隊,到了謝寒茉這一代,她父親是前朝大將軍,跟太祖打過仗,還傷過太祖,后來歸順辰國,效忠太祖。太祖不計前嫌,封了謝寒茉父親大將軍,卻暗地里削弱謝寒茉父親的兵力,身居高位,不掌握實權。謝寒茉入齊王府前嫁過人,那人好高騖遠,嫌棄謝寒茉“寒門”出身,被謝寒茉休了。那是辰國第一例女子休夫,倒反天罡,世人斷定謝寒茉此生無人敢娶。
齊王跟謝寒茉從小相識,齊王妃跟謝寒茉還是好閨蜜,就讓齊王納了謝寒茉。好到自己的丈夫都能分享?
齊王妃很有眼光,謝寒茉的家族雖然在辰國士族中影響力并不大,但是謝家統領的區區三萬兵馬就在奪嫡之爭中起了關鍵作用。齊王成了辰國的皇帝,齊王妃成了蕭皇后,齊側妃成了榮妃。榮妃感念蕭皇后當初讓皇帝娶自己,她還未出閣時便喜歡齊王,深知齊王不喜歡性格爽朗的她。沒想到這輩子她有機會陪著齊王,并且幫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皇帝的第一個孩子是宮女所生,早夭。皇帝的第二個孩子便是與蕭皇后所生的二皇子蕭平,那是寄予希望的一個孩子,也是登上帝位的第一個孩子,這個孩子長大便是太子。蕭平沒活過七歲就夭折了,蕭皇后難過了好久,宮中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孩子降生。
榮妃娘娘有了身孕,并且生下一個身強體健的男孩。蕭皇后更加難過,皇帝也疏遠榮妃。榮妃跟皇后表面上客氣,卻總是暗自較勁,是榮妃一個人較勁,皇后讓著她。榮妃是個爆脾氣,跟陛下都能大小聲。皇帝自然不喜,榮妃四十二歲還生下了十一皇子賀熠晟,算起來跟洛貴妃一樣的年紀,只比洛貴妃小上幾個月。
皇帝寵愛洛美人,并且在蕭皇后去世一年便封程洛雪為貴妃。這把榮妃氣得,直接請旨出宮,說是想念她的孫子孫女,還有去南方養病,住到了育王的府邸。皇帝還活著呢,后妃不能跟兒子,榮妃是誰?什么規矩能阻礙得了她,皇帝也巴不得不要看到她。色衰愛弛,沒有愛竟然也做不到互相尊重。榮妃出宮到了越州,在越州活得是瀟瀟灑灑,看歌舞表演,買金銀首飾。育王孝順,育王妃也順著榮妃這個婆婆,什么好東西都先讓榮妃挑選。
十一皇子到鄢陵軍中歷練要回京城了,榮妃甚是想念她這個最小的兒子,便要回皇宮。
鐘尚宮念了一長串需要添置的東西,并且榮華宮兩年沒有整修了,榮妃娘娘回宮整修榮華宮是必須要做的,要不然雨天漏水,那不是委屈了榮妃。一年多前,榮妃剛去越州幾個月,鐘尚宮便要整修榮華宮,預留了一大筆錢。洛貴妃路過冷宮,發現里面住著宮人,犯了錯的妃嬪,那宮殿破破爛爛,雜草叢生,便做主先整修冷宮,至少讓那些宮人和犯了錯的妃嬪住的暖。洛貴妃也會借力打力,即便是棄妃,儀態都沒了,溫飽都沒有,那不是損害皇家威儀,然后又說榮妃娘娘會理解的,說服了鐘尚宮。
“娘娘心善先整修冷宮,可是榮妃娘娘要回來了,榮華宮頂上還破著洞呢!育王征戰沙場,怎么忍心老母親住破屋呢?”鐘尚宮說著說著拿衣袖抹眼淚。
明知道她是裝的,念著是宮中老人,貴妃也不能當面拆穿,并且她說對了,榮華宮不能不休整。榮妃回宮是大事,身份尊貴。
“本宮那還有一萬多兩先拿去。”這是洛貴妃平時攢下的,吃飯就幾個菜就行了,吃得飽就可以了,棲梧宮中宮人十幾個夠了,多了她也記不住,所以這錢,她便省下來了。
“那也不夠啊,望娘娘能開放份例。”鐘尚宮請求。
那是蕭皇后臨終前削減份例,大家都當為蕭皇后祈福,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大家日子過得緊巴巴。這一回都慫恿著鐘尚宮向洛貴妃施壓增加份例。洛貴妃年輕加上在宮中根基不穩,要是尚宮局所有人同心協力還是可以讓洛貴妃妥協。
蕭皇后生前一直知道后宮太奢侈了,減都減不下來,外面餓殍遍地,宮中還是酒池肉林。程洛雪顯然沒辦法對付和執掌后宮,蕭皇后就借著重病下了最后一道旨。
不過一年朝臣慫恿皇帝選秀,正好把自己的人送入后宮,皇帝也是糊涂了一下子,這么多年輕貌美的女子能不心動嗎?再加上也要平衡朝堂上各個勢力,便收了。
“宮中共有四十三位娘娘,比前朝多了二十多位,這供養的錢財也多。”洛貴妃笑笑,裝傻充愣,故作為難。
鐘尚宮可是老人,怎么會被洛貴妃三言兩語說服,于是給洛貴妃說了很長一個故事。先帝只有二十三位妃嬪沒錯,皇子也只有三個,其中一個便是當今圣上,先帝駕崩,繼位之人應是當今圣上的大哥先太子賀鈺赟,先太子賀鈺赟一生鐘愛一人,先太子妃多年無所出,先太子疾病亡故,先太子妃也隨先太子而去。
鐘尚宮要告訴洛貴妃的是帝王家就要開枝散葉。
洛貴妃聽出來的是:先太子和先太子妃真是情真意切,下窮碧落入黃泉。
“鐘尚宮,哪里輪得到你議論先太子?照你這么說,父皇繼位是名不正言不順了?”賀景陽徑直走了進來。
“參見太子,奴婢不敢。”鐘尚宮趕緊跪下,頭重重磕在地上,還有一班女官。
太子微微給洛貴妃施禮。“榮妃娘娘回宮是大事,宮殿整修的費用從東宮出吧,明個兒去東宮領三萬兩,若是三萬兩都辦不好,那么你這尚宮之位就不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