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妹
站定了一秒、兩秒,年時芫向煙頭走了過去。
彎下身,將煙頭撿起來,塞進了拐角的煙灰缸,隨即,繼續往下跑了去。
“大晚上的,無人區域抽煙,引起火災怎么辦!”
聽著年時芫的碎碎念,那煙頭安安靜靜的折疊在了煙灰缸中,女士香煙,跟之前501住的姐姐用的一個牌子。
匆匆跑下五樓,年時芫在樓道上站定了腳步,瞧見走廊上有燈光。
一個沒見過的護士,大概是四樓值班的,舉著電筒,打著電話,就正正站在503的病房門前。
隔得太遠,年時芫聽不清她在跟誰打電話,只隱約一兩句:“對,她不在。”
“樓上的樓梯鎖被打開了,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頓了頓,那護士又接到了話:“嗯,我知道了,絕對不會讓她把事情傳出去。”
年時芫想了想,剛剛樓上追她的人,應該是胖護士,這會兒又有護士在樓下,兩人應當是一伙的。
轉瞬,年時芫繼續往下跑了去。
下樓的時候,聯系了一下所有得到的信息,包括剛剛腦海中出現的一幕。
一開始胖護士夜里祭拜的遺像,正是當年霸凌紅衣姐姐女兒的那群人,以及紅衣姐姐的女兒。
如果猜的不錯,當年女兒死后,應該是化作厲鬼附身在每個人身上,所以最終那群人,也相繼以跳樓的死法結束了生命。
影像中,還有一個護士。
看起來跟霸凌帶頭的那個女生有幾分相似,很可能是女生的姐姐之類,而她也死了。
至于留下來活著的這兩名護士,并沒有在影像中出現,但是應該知道內幕,只是不明原因選擇了隱瞞。
想不了這么多了。
那兩名護士明顯對自己有了敵意,再留下去,怎么想怎么不妙!
黑夜里的腳步聲異常清晰,哪怕年時芫盡量放小了聲音跑動,這腳步聲似乎還是被聽到了。
一路往下奔,年時芫能聽到有跟隨的腳步從她所逃走的方向過來。
都快嚇死了!
悶著頭,年時芫死命大廳里跑了去,大廳外的玻璃窗,正透著一道久違的光,是街上的路燈。
快了!
然而,就在年時芫奔到大廳口的時候,卻看到,按道理應該永遠敞開的大門,此時,從內鎖了起來。
“這是不讓我出去!”要命的念頭砸得年時芫腦子一懵,往后退了一步:“不就是發現過去的霸凌事件嗎?至于就要跟我玩命?”
沖到大鎖前,年時芫晃了晃鎖,鎖得結結實實。
玻璃的大門,看起來挺厚,砸不開。
完蛋了!
年時芫清晰了一下腦子:“一定還有更重要的秘密!院長叔叔......對,這個故事還有一半!”
轉頭看去,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跑不了,年時芫直接掉頭,往另外一個方向的樓梯跑了上去。
不是沒有電梯,傻子才坐電梯。
整個病院里的病人跟睡死了一樣,沒有人出來行走,這種時候,年時芫一個人,仿佛是在面對一棟樓的敵人。
沖回二樓,院長室果然關著門,從窗外看了一眼,里面干凈得一層不染,像是好久沒人來過了。
想起來了,這家私人醫院被公立后,院長都是幾年就換,根本不大管事,管事的另有其人。
里面恐怕也沒有什么隱秘的信息,唯獨好的一點,里面有一臺電話座機。
對她而言,簡直就是救命的玩意。
“昨天報警、今天報警,警察叔叔都得嫌棄了!”但、哪怕報假警,這也是她現在唯一的機會。
一旦成功報警,十幾分鐘時間,她可以憑借這棟樓還算大的優勢,跟兩位護士躲躲貓貓也不是不行。
碎碎念叨,年時芫嘗試給窗戶打開。
然而,使勁了半天,什么用都沒用。
一跺腳,年時芫只好嘗試其他房間,大廳里也有座機,可剛剛她看過,電話線被拔了。
但她們不可能拔掉所有房間的,就還有希望!
一一試著開門,一一沒能打開,也沒有什么撬鎖技能。
就在這時,忽然間,隱隱約約,年時芫聽到了“咯吱”一聲,最邊上的一個房間門自動打開了一條縫。
年時芫瞇起了眼睛,死與不死的選擇在腦海中游離了片刻,最終決定跑進去。
只是進門的前一秒,她悄悄摸出了腰帶間的玻璃碎片......
緩緩將門開大了些,房間里什么人也沒有。
這個房間她之前來過,是張醫生的診室,里面掛滿了各種榮譽證書,還有許多和患者的合照。
照片墻的盡頭是一面窗戶,玻璃外面正是大梧桐樹,全方位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土質都可以看出新舊。
年時芫盯了那棵樹下三秒鐘,轉頭,先撥電話。
謹記年時言的教誨,可能是神經病行為不撥110,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陳毅的手機上。
掃了一眼墻上的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
“嘟”的一聲響起,年時芫來回踱步,五聲過后,那邊電話接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跟昨晚同樣的臺詞。
年時芫:“陳警官,我要報警!”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陳毅警官頓了頓,回了兩個字:“你妹。”
“???”年時芫一頓輸出的心卡住了,不等問。
電話接話人已經換了一個,挺熟悉的聲音,帶著脾氣,還有些急:“年芫芫,你什么情況?!”
“哥!”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劇情,她遠在京市的哥居然回來了。
不過小命當頭,年時芫也沒空傷春悲秋,立即接話,“哥哥!救命救命、我跟你說......”
廢話沒太多,年時芫把整個精神病院此時的情況都一股腦的說了過去,當然也不會說自己為什么惹出這么大的事。
話落,年時言也來不及罵她,反應挺快:“行,我們馬上過來,你自己躲好!”
就這樣,沒再跟她說,那邊似乎做了什么舉動,能聽到隱約的陳毅在一旁的聲音:“什么我們?你有編制嗎?跟我作主了!”
聽不了太多。
畢竟,年時芫此時心思已經放到了電話以外的地方,一動不動的盯著診室門口,手指微微顫抖起來。
因為窗外的夜色照到了門邊,不聲不響的,一個人影靜靜的光影下。
忽明忽暗,但隱約可以辨識,他正是這間診室的主人——張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