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滿在鎮痛泵作用下夢見海洋館,虎鯨隔著玻璃親吻她胸口的疤痕。醒來時發現陸沉舟正在調整多巴胺注射液劑量,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芒果味消毒片包裝。
“醫生偷藏零食?“她故意扯動導尿管,監護儀發出警報。陸沉舟按住她躁動的手腕,止血帶在皮膚壓出船錨狀紅痕:“這是α-氰基丙烯酸酯止血膠,你偷吃炸雞撕裂了胃吻合口。“
他突然俯身嗅她呼吸:“鹽酸伊托必利片配西柚汁?想偽造胃排空延遲騙保險?“監護儀顯示心率驟升,江小滿的移植心臟對芒果氣味產生排斥反應——這正是他未婚妻的過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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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導管室的無影燈下,陸沉舟將支架送入江小滿冠狀動脈。實習生突然開啟教學直播,彈幕涌現在手術室電子屏:
[主刀醫生手好好看!]
[這血管造影好像珊瑚礁!]
江小滿在局部麻醉下突然開口:“鏡頭拉近點,我粉絲要看清支架品牌。“她顫抖的手指在手術單上比心,造影劑注入瞬間,所有人看見她心臟表面浮現出蝴蝶狀瘢痕——與七年前器官捐獻者的尸檢報告完全一致。
陸沉舟的持針器在空中凝固,當年他親手縫合的傷口正在另一具身體里綻放。護士驚呼血管鞘滲血,他竟用沾染造影劑的手指在江小滿肋間寫下“47“,血跡暈染成二維碼圖形。
醫院信息科,陸沉舟破解江小滿的直播后臺數據:
-打賞峰值總在周三19:47分出現
-深海先生IP地址跳轉到醫院器官轉運車GPS軌跡
-聲紋分析顯示打賞提示音與七年前急救車鳴笛同頻
他突然調取移植手術錄像,發現當年的心臟在離體4分07秒時出現過微顫——此刻江小滿正靠在病床上錄制ASMR,心跳聲與那段塵封的監控音頻完美重合。
江小滿偷溜到安全通道,對著消防栓鏡子注射胰島素。手機支架上的炸雞外賣泛著油光,她突然將食物按在胸口疤痕上:“快吃啊,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暗處飛來一支裝有凝血酶的注射器擊碎鏡子,陸沉舟從監控盲區走出:“心肌細胞在體外存活極限是4分07秒——你該感謝這顆心臟的求生欲。“他甩出器官捐獻檔案,泛黃的紙張上,死亡時間欄顯示:19:47。
病理科報告顯示江小滿的HLA分型出現異常嵌合現象。陸沉舟站在基因測序儀前,熒光屏上跳動的堿基對逐漸扭曲成摩爾斯電碼——這正是七年前未婚妻彌留時在他掌心敲擊的死亡訊息。
“你偷看了我的基因檢測?“江小滿突然出現在實驗室,病號服下藏著靜脈輸液泵。她扯下測序芯片含在舌下:“直播間觀眾賭我能活到第48次病危...“
陸沉舟用鑷子奪回芯片時,她的唾液觸發測序儀警報。兩人在警報紅光中對峙,基因序列投影在他們臉上組成心形圖譜——供體與受體的DNA正在第七號染色體短臂處發生量子糾纏。
醫療器械商在VIP病房展示最新人工心臟,鈦合金外殼在江小滿胸口映出冷光。“終身免維護,還能藍牙連接。“銷售代表將控制器塞進她手中,“按這里能模擬心動模式...“
江小滿突然將頻率調到180bpm,直播間觀眾看著她的臉頰泛起病態潮紅。陸沉舟沖進來拔除控制器,發現她正用起搏器電流在平板電腦上繪畫——線條逐漸顯現出他未婚妻的素描輪廓。
“它在教我畫畫...“江小滿的指尖灼燒著電路板焦痕,“心臟說這里該畫顆痣...“她點向陸沉舟頸側被衣領遮蓋的位置,那里確有顆褐色小痣。
臺風夜救護車呼嘯而至,陸沉舟在急診大廳渾身濕透。擔架上少女的芒果過敏報告讓他瞳孔收縮——同樣的死因,同樣的送醫時間,同樣在19:47分宣告死亡。
江小滿突然出現在太平間門口,移植心臟在雷暴中感應到同類死亡。她扯開自己病號服露出疤痕:“要再取一次心臟嗎?“閃電照亮她手中的器官捐獻卡,簽名欄赫然是陸沉舟未婚妻的名字。
陸沉舟用約束帶將她捆在搶救床上,卻發現她正在直播這場死亡。彈幕瘋狂刷過[47號床在模仿死者妝容],而江小滿的眼角正滲出和七年前相同的淡粉色淚液——那是抗排異藥與芒果蛋白的結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