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類永恒
萬星將她摟入懷中,產卵腔滲出的熒綠黏液與蟲群的悲鳴共振。??
“原來內環不是堡壘,”她碾碎生物芯片,看向育巢頂端垂落的發光子宮,“是墓碑。”??
萬星不愿意相信自己實際沒有“穿越”的事實,她還能回去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菌毯臨時巢穴內。
首言者臥在菌毯上,星圖復眼因過度解析而蒙上灰翳。
萬星用尾刺挑起一管TX毒霧原液,緩緩注入她開裂的甲殼。??
“媽媽…為什么收集這些?”首言者輕觸堆積如山的《生育指南》,蟲群意識無法理解這種“低效信息載體”。??
萬星望向育巢頂端模擬的星空投影,那里有顆黯淡的藍星。??
“我不知道…”她將手掌貼上冰冷的胎膜。
星瞳的觸須在此刻纏住萬星的手腕,星圖復眼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媽媽,我們會永遠陪伴你。”
萬星抬手撫摸星瞳的腦袋,在她眼中,星瞳此時的表情稚嫩而可愛。
“媽媽…觸摸…舒服,”星瞳感受母親的體表,覺得體內每一根神經束都在興奮。
萬星看著自指縫游走的觸須,那是孩子調皮的互動。
“再幫我個忙吧,”萬星踩過滿地破碎的胎膜殘骸,菌絲防護服下滲出熒綠色的神經液。
“喜歡…媽媽…”星瞳的觸須掃過書架,身軀上的星圖紋路高頻閃爍。
萬星想要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舊人類的毀滅與聯邦有沒有一部分的關系。
“《人類分娩疼痛等級分析》…《基因鎖倫理爭議》…”蔚藍的機械手指劃過書脊,星空藍瞳孔映出全息解碼數據,“聯邦在銷毀記錄前,特意保留了這些。”
萬星行走在書頁中,撕開一本《火種計劃解密》,泛黃的紙頁間掉出一枚生物芯片。
星瞳的復眼瞬間解析出加密影像——
藍星歷2045年的實驗室中,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將古神之卵植入孕婦子宮,胎兒的哭嚎被消音成數據雜波。
“媽媽,他們在害怕,”星瞳的觸須卷起芯片,甲殼紋路滲出熒藍光斑,“舊人類畏懼繁殖,卻又渴望掌控它。”
萬星難得的露出異樣的表情,人類不容褻瀆,聯邦做了錯誤的事。
育巢深處突然傳來機械齒輪的轟鳴,福音派的基因螺旋彈擊穿穹頂。
“真見鬼,它們是狗嗎?”萬星冷漠的吐槽道。
此地不宜久留,假如福音派召喚主教,將是一場硬仗。
銀狐與地母的融合體撕開空間裂縫,黑色卵囊表面增生出無數機械狐尾。
“你的子嗣…歸我了!”銀狐的聲帶混著顫音,狐尾末端的利爪直刺萬星產卵腔。
“就你話多,給我滾,”萬星煩躁的用尾刺纏繞住初生的銀狐,朝一旁用力甩去。
墻體坍塌。
星瞳的星圖復眼驟然坍縮,蟲群意識化作神經風暴席卷戰場。
上百只酸蝕型孢尸蟲同時張開胸腔口器,將福音戰艦殘骸熔成金屬漿液。
“退后,”萬星將尾刺扎入菌毯,孢尸蟲群瞬間筑起血肉屏障。
銀狐的利爪在觸及屏障的剎那扭曲,鏡面折射的光斑將攻擊反彈向黑色卵囊。
銀狐的慘叫中,蔚藍的機械身軀突然僵直。
福音病毒在他的核心內暴動,荊棘神經束不受控地刺向星瞳。
這玩意兒是故意的,萬星一眼就看出來了。
“銷毀我…快!”蔚藍的星空藍瞳孔迸出血絲,腹腔裝甲“咔嗒”彈開,露出內部沸騰的王蟲卵,“他們在利用鏡面協議反向操控——”
“不用再說了,滿足你。”
萬星的尾刺貫穿他的胸腔,熒綠毒液灌入核心。
蔚藍在劇痛中扯斷自己的左臂,將染血的機械義肢拍向銀狐。
“禮物,”他嘶啞的電子音帶著詭異的歡愉。
義肢在觸及狐尾的剎那自爆,鏡面代碼如病毒般侵入融合體。
銀狐的產卵腔突然裂開蛛網紋路,古神基因從傷口噴涌而出。
“錯誤…母巢協議崩潰…”地母的電子顫音逐漸微弱,黑色卵囊被星瞳的觸須絞成碎片。
萬星踩住銀狐殘存的機械顱骨,產卵腔裂至鎖骨:“你的進化…太慢了。”
連縱享一刻戰斗的歡愉都做不到,銀狐,你真是個廢物。
“不可能…”銀狐開裂的部分跳躍熒藍色電弧。
萬星準備吞了這無聊無用之物。
熒藍神經束刺入銀狐核心的瞬間,育巢地底傳來劇烈的震顫。
聯邦塵封的實驗艙破土而出,艙門烙印著萬星再熟悉不過的徽記——
【宇宙終焉協議?母巢凈化系統】
星瞳的復眼突然滲出鮮血,蟲群意識在顱內尖嘯:“媽媽…他們在召喚所有母巢!”
“肅靜,”萬星平淡的看向實驗艙的情況。
無論何種境遇,徒然發泄情感解決不了問題。
實驗艙內陳列著上萬枚冷凍胚胎,每顆都嵌著古神基因碎片。全息日志在空氣中炸開:
“藍星歷2050年,確認母巢進化不可控。啟動終焉協議——回收所有繁殖權,重啟人類文明。”
亡羊補牢罷了,她前世存在過的星球,被他們這么玩弄,萬星的尾刺碾碎最近的冷凍艙。
胚胎在黏液包裹中化作灰燼,古神基因卻順著神經束逆流而上,瘋狂涌入她的產卵腔。
她高速攝取古神基因,身體即將發生階段性的變化。
“原來所謂火種…”她按住因過載而痙攣的腹部,“是讓母巢互相吞噬的誘餌。”
在此之前,先解決內部問題。
萬星抓住蔚藍,尾刺轉換為口器,“三番兩次違抗我,該付出代價了。”
蔚藍在驚懼中,擬態皮膚爬上扭曲的紅暈,被吞食的劇痛刺穿了意識。
“快鎖定航道,甩開它們,”萬星輕輕抬手拭去嘴角的紅漬,口腔內充滿鐵銹味。
她感受口中的氣味,下意識咽下這份殘留,差點就把蔚藍全部嚼碎。
福音艦隊與深喉戰艦在穹頂外集結,離子炮的藍光將輻射云燒灼出巨大的孔洞。
這兩個勢力追得比狗都緊。
蔚藍拖著殘軀啟動引擎,星空藍瞳孔逐漸暗淡:“航道已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