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蘇軾幫我解圍后,王郎中他們雖然暫時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找我麻煩,但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不過,這段時間我的義診攤倒是安穩了許多,來看病的百姓也越來越多,我的名聲在汴梁城可謂是如日中天。每天從早到晚,攤位前都排著長隊,有跌打損傷的年輕小伙,有久咳不愈的老人,還有被疑難雜癥困擾的婦人,我憑借著現代醫學知識和改良后的古方,為他們一一診治,盡力減輕他們的痛苦。
一天,我正在集市上為一位腿部潰爛的大叔敷藥,突然來了幾個身著官服的人。他們步伐整齊,神色莊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其中一個領頭的走上前來,打量了我一番后,朗聲道:“你可是蘇瑤?我們是太醫院的人,奉王安石大人的命令,特來請你去太醫院任職。”我手中的動作一頓,心中一驚,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實在想不通王安石為何會突然注意到我。我深知太醫院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匯聚了天下名醫,同時也是個充滿爭斗的是非之地,我一個小小的民間醫女,貿然進去,前路恐怕荊棘叢生。
但我又不敢輕易拒絕,畢竟王安石是朝廷的重臣,他的命令我若違抗,后果不堪設想。權衡再三,我只好跟著他們來到了太醫院。太醫院的建筑宏偉壯觀,朱紅色的大門高大威嚴,門口的石獅子張牙舞爪,仿佛在守護著這里的秘密。走進院內,雕梁畫棟,飛檐斗拱,處處彰顯著皇家的威嚴。剛踏入太醫院的大門,一股壓抑感撲面而來,悠長的走廊寂靜無聲,偶爾傳來幾聲太醫們的交談,也透著幾分高深莫測。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混合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我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里,里面坐著幾位太醫,他們身著華麗的醫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和懷疑。一位年長的太醫,身著深褐色長袍,胡子花白,他微微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開口說道:“你就是蘇瑤?聽說你在民間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治病,還頗有名氣。今日你既然來了太醫院,就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醫術吧。”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仿佛在告訴我,這里可不是隨便能混進來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不知各位太醫想要我展示什么?”這時,另一位太醫拿出一個密封的盒子,盒子上刻著精致的花紋,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挑釁的笑意說道:“這里面有一只受傷的小鳥,你若能在不打開盒子的情況下,診斷出它的傷勢并治好它,我們就承認你的醫術。”
我心中暗忖,這分明是在故意刁難我。但我也沒有退縮,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緩緩繞著桌子踱步,仔細觀察著盒子,試圖從盒子的縫隙中看到小鳥的情況。我又用手輕輕敲擊盒子,聽著里面的聲音,判斷小鳥的傷勢。每一下敲擊,都在安靜的房間里回響,太醫們的目光緊緊跟隨著我的動作。我屏氣斂息,專注地感受著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憑借著以往的經驗和對動物生理結構的了解,在腦海中構建著小鳥傷勢的畫面。
過了一會兒,我說道:“這只小鳥的翅膀骨折了,還有些內出血。我需要一些草藥和工具,才能為它治療。”幾位太醫聽了我的話,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們沒想到我竟然能在不打開盒子的情況下,準確地診斷出小鳥的傷勢。
于是,他們為我準備了草藥和工具。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將小鳥捧了出來。小鳥的翅膀無力地耷拉著,身上還有一些血跡,眼睛里透著恐懼和痛苦。我先用消毒藥水清洗了它的傷口,消毒藥水的刺鼻氣味彌漫在空氣中,幾位太醫皺了皺眉頭。然后我用草藥為它敷上,又用竹片為它固定了骨折的翅膀。在我的治療下,小鳥的傷勢逐漸穩定了下來。它原本黯淡的眼睛里,似乎重新燃起了生機,這讓我感到一絲欣慰。
幾位太醫見狀,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他們沒想到我真的能治好小鳥的傷勢。這時,王安石走了進來,他身著官服,神色威嚴,目光掃過眾人,微笑著說道:“蘇姑娘果然醫術高明,我沒有看錯人。從今日起,你就正式成為太醫院的一員了。”
我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還是謝過了王安石。我知道,進入太醫院只是一個開始,未來等待我的將是更多的挑戰和考驗。果不其然,入職后的日子并不好過。平日里,我總是被安排去做一些最底層的雜活,比如清洗藥材、打掃藥房。清洗藥材時,藥材的污漬和異味常常讓我雙手發紅、皮膚過敏,但我只能默默忍受。打掃藥房時,那些陳舊的藥柜和堆積如山的雜物,也讓我疲憊不堪。
有一次,一位太醫故意將珍貴藥材打翻在地,卻誣陷是我不小心碰倒的,要我賠償。我據理力爭,可其他太醫卻都幫著他說話,我孤立無援,只能默默忍受這一切。我委屈地回到藥房,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但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就這樣被打倒。
不過,在這艱難的環境中,我也并非毫無收獲。我利用整理藥材的機會,仔細研究太醫院里各種珍稀藥材的特性。我會把不同藥材的形狀、顏色、氣味、質地都記錄下來,對比它們與現代藥材的差異,思考它們在不同病癥中的應用。還從病案記錄中總結病癥規律,不斷提升自己。我常常在深夜,借著微弱的燈光,翻閱那些泛黃的病案,分析其中的病癥成因、治療方法和效果,從中汲取經驗。
偶爾,蘇軾會來太醫院看望我,他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我的低落,耐心地安慰我,給我鼓勵。他會和我分享他在朝堂上的見聞,那些關于變法的爭論,那些官員之間的明爭暗斗,讓我對這個時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他還會給我帶來一些外面的小點心,都是我從未嘗過的美味,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這些點心成了我心中的一抹甜。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讓我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他說:“蘇瑤,你有著非凡的醫術和智慧,不要被這些困難打倒,我相信你一定能在太醫院闖出一片天地。”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力量,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憑借著自己的醫術和智慧,在太醫院站穩腳跟,實現自己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