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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口抵住沈靜姝后腰的剎那，走廊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李主任眼神微動，周明遠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整瓶清潔劑潑向對方眼睛。

　　“跑！“沈靜姝拽著周明遠撞開窗戶，從三樓縱身躍下。半空中她甩出藏在大褂里的飛虎爪，鐵鉤卡住二樓窗沿，兩人像鐘擺般撞碎二樓玻璃摔進檔案室。

　　“他們在B區！“樓頂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沈靜姝撕開旗袍下擺，露出綁在大腿上的勃朗寧手槍。周明遠從公文包夾層抽出微型沖鋒槍，兩人背靠背堵住門口。

　　“你早知道李主任有問題？“周明遠給彈匣上膛。

　　“他開保險柜時用的手勢。“沈靜姝側耳聽著逼近的腳步聲，“那是軍統特訓班的習慣動作——左手小指會在最后一位密碼時抽搐。“

　　話音未落，三個黑衣人破門而入。沈靜姝連開三槍，子彈精準穿過門框縫隙命中眉心。周明遠補上一梭子彈壓制走廊，突然瞥見尸體腰間的手雷。

　　“小心！“他撲倒沈靜姝的瞬間，爆炸的氣浪掀翻整排檔案柜。濃煙中，沈靜姝摸到滿地散落的文件，借著火光看見“櫻花計劃“下觸目驚心的字樣：鼠疫桿菌、氣溶膠投放、重慶供水系統...

　　“他們要在供水站投毒！“沈靜姝將文件塞進懷中，卻摸到粘稠的液體——周明遠后背插著巴掌大的碎玻璃，鮮血浸透西裝。

　　“別管我...“周明遠把微型膠卷塞給她，“通風管道...通往后巷...“

　　槍聲突然停止，毛人鳳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沈科長，你父親臨終前托我轉告一句話?！?p>　　沈靜姝渾身劇震。那年父親在南京墜樓身亡的雨夜，法醫報告上“自殺“二字突然在眼前晃動。

　　“他說...“毛人鳳故意停頓，“青鳥該回巢了?！?p>　　記憶如驚雷劈開迷霧。那個總在父親書房出現的灰衣人，袖口若隱若現的櫻花刺繡...沈靜姝突然拽下周明遠的領帶夾，對著反光面調整角度——走廊鏡面裝飾里，李主任正用手語比出“青鳥“的暗號。

　　“他是我們的人！“沈靜姝豁然開朗，“快！去保險庫！“

　　兩人攙扶著沖進財務室，李主任果然等在里面。他撕開人皮面具，露出燒傷猙獰的半張臉：“密碼改了，現在需要雙重驗證?！罢f著割破手指按在保險柜虹膜鎖上。

　　柜門彈開的剎那，追兵已至門口。沈靜姝抓起裝著菌株樣本的金屬箱，卻見李主任轉身拉響身上的炸藥引信。

　　“代號夜梟，向青鳥同志報到。“他最后的笑容淹沒在爆炸聲中。

　　氣浪將二人推進地下暗河，刺骨的污水裹挾他們沖向未知的黑暗。沈靜姝在湍流中死死護住金屬箱，恍惚看見周明遠脖頸浮現出與李主任相同的櫻花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