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噩夢
軍區大院——戚老參謀家。
窗臺輕紗被晚風溫柔吹拂間,月光無聲無息的灑進來,時而落在屋內的凳子上,時而悄悄的爬上床,想與床上的美人來一場,美與美的相遇,極致與無限的碰撞。
可是啊——
它看不見人類血淋淋的傷口。
木松床上,一個身材姣好女孩卷縮著身子窩在青白相間的田園風薄被里,她如墨的黑發鋪滿整個枕頭,嬌媚的臉上冒著密密麻麻的冷汗,她陷入噩夢中,無法抽身。
20年代。
一個春日融融的下午,繁華街上人來人往,人海中,一個7歲任性的漂亮的小姑娘穿著好看裙子,踩著小皮鞋在前面蹦跶,在她身后追上來的是10歲,一頭短發,跟個小男生一樣的阮從青。
“表妹,你慢點跑。”
“這家蛋糕最好吃,我們就在這家吃吧。”
顧念回頭,不聽話的對她做了個鬼臉道:“不要!”
“我喜歡吃那家的!”顧念指了指馬路對面一家很是豪華的蛋糕店:“表姐,你快點兒,買了蛋糕我們還要去——”
忽然,顧念興奮的話戛然而止。
人海中,不知從哪兒冒出兩個高大成年男子,其中一個一把抱上顧念,大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的捂著她嘴巴就往道路上停著那輛黑色橋車走去。
他們動作很迅速,沒有任何驚慌。
其中一個高大男人還巧妙的擋著,并且轉過去看了阮從青一眼。
那是一雙,很恐怖的死魚眼。
它們不閃爍、不眨動。
緊緊的凝視著她。
阮從青瞬間被嚇得大哭,她下意識的轉身就跑,但就在這時,她聽見了顧念恐懼的哭喊聲:“嗚嗚嗚——表姐,救我。”
那瞬間,阮從青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就直沖向那輛黑色的橋車而去。
夜晚,郊外廢棄工廠,晚風呼嘯。
明晃晃的車燈照亮著破敗的屋內,除了顧念和阮從青,還有五個同她們一樣年紀大小的小孩被雙腳雙手的綁在這里,她們嘴巴被膠布死死的纏住,渾身顫抖著,嘴巴嗚嗚的發出哭聲。
她們跟前站了五個高矮不一的男人,他們對她們挑挑揀揀。
“這個。”
“這個。”
“還有這個!”
最后一指的小孩是——顧念。
死魚眼聽從老大的話,邁開雙腿就上來抓人。
顧念又哭又喊的拼命掙扎,阮從青也沖過了上來,她不知何時已解開綁住身上的繩子,她沖上來就毫無章法的捶打死魚眼,她用盡全力,可對于死魚眼來說,她那點力量,他理都不想理。
死魚眼看都不看一眼,一腳踹開煩人的阮從青,拽著顧念又往一輛轎車走去。
這時,被踹開的阮從青又要撲了上來捶他。
死魚眼是真的不想理會,因為要是不小心打傷了,可找不到好價錢,所以并未注意到,這次撲上的來阮從青手上攥了一塊尖銳的石頭。
石頭劃過死魚眼的手臂,留下一條血淋淋的傷痕。
死魚眼吃痛,下意識的丟開顧念。
顧念整個人狠狠的摔到地上,頭撞上石頭,頓時就暈死了過去。
“c n m的,你找死!”
阮從青被暴怒的他拽到一邊。
不一會兒。
凄厲的凄喊聲響徹天際,經久不散。
—
木松床上,顧念猛地睜開眼睛,渾身冰涼,身體上下包括手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顫抖,血紅的雙眼,淚水無意識的,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心跳絮亂、胸口起起伏伏、呼吸急促。她緩了好久好久,才終于找回一點點體溫。
夢里夢到的后半段,是她從來都不知道的真相。
當年,她在醫院清醒過來后,要找阮從青時,父母才哽咽著告訴她:“表姐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顧念知道,阮從青死了。
而且,慘狀恐怖。
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恐怖。
顧念緩緩的坐起身子,太陽從窗臺透進來,溫洋洋落在她身上,她低著頭,哽咽聲不斷,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徹底打濕了蓋在身上的薄被。
良久。
一只雞叫聲傳到屋里。
失神的顧念逐漸清醒,她翻開薄被下床,穿衣服,然后打起精神往下樓走去。
現在是上午七點多一點,戚老正坐在餐桌上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餐。
聽見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只是將粥擱下,起身,拄著拐杖去了院子里。
顧念腳步一頓。
“顧小姐醒啦,快去洗漱吃早點吧,要不要涼了。”
“我剛還說上去喊你,老參謀說不用。”
“還是老參謀想得周到,要不我可把你吵醒了。”
王媽餐廳廚房的來回走動,最上笑呵呵的說著,等她把留出來給顧念的早點端出來的時候,見她還在樓梯上站著,她便又笑著催促了聲:“顧小姐?你怎么發起呆了,快去洗漱啊,早點要涼了。”
顧念回過神來,唇邊抿出一點點笑意‘嗯’了一聲才抬腳下樓,走進洗漱間,全然未曾看見王媽那變了臉色的臉。
呸!
王媽在心底對她啐了一口口水。
要不是打算哄她出門,她連看她一眼都嫌臟,更別提給她小臉了。
她昨晚抽空回家已經跟外甥說好了,今天她就帶顧念去跟他‘相看’,當然,肯定不是正常相看那種,是讓外甥躲在一個暗處先看看,要顧念入不了他的眼,她就作罷,要是看上了,她就想法把顧念送到外甥的床上。
女人一旦跟人有了那種事。
她想不接受也得接受,要是不接受,她外甥有得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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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早餐很清淡,牛奶、饅頭、小米粥、雞蛋,全是根據老人的胃口做的,顧念沒什么吃得慣和吃不慣,在20年代的家的早餐有時也這么吃,不過,她胃口比較偏向帶點酸辣的,如果可以,她此時此刻想多來一份黑胡椒牛肉意大利面!
顧念慢悠悠的吃著,舉止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