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裴先生周音淮經常聽林叔說起,但喻嬈似乎對這個人有點厭煩,導致每次林叔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定期復查,這個藥堅持涂,去疤的。”
周音淮仔仔細細的叮囑好出院后的注意事項,喻嬈露出個久違的笑,心情也跟著放松起來。
“謝謝你了周醫生,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周音淮笑著搖了搖頭。
“我的職責,有什么問題可以在微信上聯系我。”
“好。”
兩人出了醫院,車子就停在醫院門口。
“大小姐,先生在學校附近給您買了個洋房,我現在帶您過去。”
林叔替她打開車門。
學校還有一個月開學,喻嬈不想住校,喻安就在學校對面給她買了個小洋房方便她住。
歐式風格的小洋房,不算特別大,紅瓦白墻,在夕陽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內部的裝修風格都是喻嬈喜歡的風格。
林叔把東西放好之后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估計是喻安那邊需要他。
喻嬈心頭有些不安,總感覺喻安并不是工作那么簡單,但是也沒去追問太多。
喻嬈坐在臥室,盯著鏡子里因為生病瘦了一圈的人,眸子細不可察的顫了顫。
白皙的手指緩緩撫上紗布,深吸一口氣,撕開紗布,一股淡淡的藥水蔓延開來,傷口還泛著清晰的紅。
想起那天的事,猛的閉上眼睛,手逐漸變得僵硬起來,低下眸子,雙手漸漸收緊。
莊沐晚,這個仇她先給她記上。
莊沐晚成功錯過那部電影的出演,這段時間在電視上幾乎沒有她的消息,喻嬈很少去關注娛樂圈的消息,也沒興趣。
手機里無數條短信和電話躺在那里,都來自同一個人,她也沒有理會。
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發展,很順利。
九月,喻安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回國,回國之前跟喻嬈吃了頓飯,他整個人仿佛又消瘦了一圈,看著狀態不太好。
“爸,您最近身體不舒服嗎?”
在喻安第三次咳嗽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問了。
喻安擺了擺手,樂呵呵的笑。
“沒大事,人老了問題各個方面難免有些小毛病。”
喻嬈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回國,后面有什么事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要是不在的話就直接聯系您林叔。”
“好。”
喻嬈先走,喻安再跟著林叔從餐廳里面出來。
“先生,您為什么不跟大小姐坦白身體情況?”都已經忙了這么久了給她透個底讓她慢慢接受總比到時候給她致命一擊好上太多。
喻安重重的嘆了口氣。
“她那個性子我又不是不了解,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我去處理,我現在還不能倒下。”
起碼在他倒下之前要為喻嬈謀到屬于她的所有利益,包括給裴司宴的補償,準確來說是彌補他年輕時候犯下的錯。
“公司那邊有裴少爺在您不用太操勞。”林叔伸手扶他被喻安拒絕了,緊接著又重重的咳了兩聲,唇瓣扯出一抹自嘲。
“年輕的時候壞事干多了,到老了報應來了,那孩子如果真的能跟嬈嬈在一起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只不過他身上背負的太多,嬈嬈跟他在一起難免要承受很多東西,是我對不起他,還有……。”
后面的事情喻安沒再繼續說了,林叔也沒說話,只一言不發的跟在他身邊。
裴司宴晚上六點到沐云山莊,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的說話聲,呼吸一窒,腳步加快。
“喻叔。”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喻安身邊看過去,沒有看到熟悉的期待的身影,心臟像是失控般的漏了一個節拍,有些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
喻安點點頭,看了他幾秒。
“公司最近都還好吧?”
“嗯。”裴司宴心不在焉的回答,目光移到樓梯口的位置,坐了一天的飛機,估計在房間休息。
那么個嬌小姐,估計又在嚷嚷著累了。
“先生開飯了。”
陳媽從廚房出來,一群傭人跟著進去布菜
“我去叫……”
“叫誰?就我們兩個。”
喻安淡淡打斷他。
裴司宴微微皺眉。
“喻嬈她……”
“嬈嬈沒回來。”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裴司宴眼底的黑濃郁的幾乎要溢出來,有什么情緒快要克制不住的溢出來。
“吃飯吧。”
“嗯。”
喻安回來,傭人做了一桌子菜,家里沒了那個女孩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顯得格外的冷清。
雖然燈火通明,傭人成群,但是還是顯得空蕩蕩,好像心被人挖了一塊。
他應該要習慣這種日子,而不懷戀。
準確來說。
是迷戀。
“喻嬈她……身體還好嗎?”
裴司宴自己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從他們出國以后他幾乎沒再聯系上她。
喻安眼睛一瞇。
“我一直在國外都還沒來得及調查,你也該給我一個交代了。”
喻安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嗯,那天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人也已經教育過扔進去了。”
喻安胃口不大,兩個人都不是愛說話的主,飯桌上格外安靜,我都沒有顯得不自在。
“她……說什么時候回來了嗎,馬上要開學了。”
“她不回來了,在那邊念完大學。”
清脆的“鐺”聲在安靜的餐廳里響起,再次直直的砸在地上,一向沒有表情的男人猛然間抬頭,聲音干的發澀。
“什么時候的事,她……沒有跟我說過。”
喻安吃的差不多了,坐了一天的飛機,也沒什么胃口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
“她在哪里上大學是她自己的自由,剛好趁著機會多接觸接觸來自世界各地的人,說不定目光看長遠了便也不再盯著某樣東西不放手了。”
最后一句話,透著幾分意有所指的味道。
裴司宴呼吸也漸漸跟著沉下去,低頭有些僵硬的撿筷子。
喻安吃完晚飯,叮囑了句上樓了,裴司宴看著滿桌子的菜,突然間也沒了胃口。
閉了閉眼,心頭有什么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扯唇,他是應該高興的,他討厭的人終于不要天天在他面前晃蕩了。
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不回來也好,他也不需要再去克制什么,也不需要顧及太多。
裴司宴在餐廳坐了一會,沒在動桌子上的菜一口。
白天的工作還沒有處理完,得去書房加會班。
“大小姐,這件衣服要帶嗎?我記得你穿起來特別好看,國外天氣怎么樣,冷的話我就給你多寄一點厚衣服,在外面要按時吃飯你看你瘦的。”
裴司宴經過喻嬈的房間就聽到陳媽的聲音,腳步下意識的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