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對誰都好嗎?
賀云澈臉色漲的通紅,解釋道:“我也是為她考慮,讓她別背上弒母的罪名。”
事情已經平息了,沒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何不大事化小呢。
御史府這幾天在京城被看了多少笑話,徐盈再因為這點事扣上弒母的罪名,他這么說也是為徐盈考慮,怎么就變成他欺負徐盈了。
“這件事我最有發言權,我讓楊婆子償命,總不至于背上弒母的罪名吧。”林如意咳嗽幾聲,蒼白著臉冷聲道:“我不怕名聲受損,也沒有阿盈那么善良,我就是要她償命這么簡單。”
賀承宣這狗東西,表面上讓阿盈處置楊氏,實際上卻是把阿盈架起來,委屈阿盈來平息這件事。
這件事可以平息,但楊氏必須死!
林如意一番話,直接破了楊氏話里的陷阱,徐盈因著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可以逼迫徐盈,卻沒辦法逼迫她林如意。
“我堂堂御史夫人,還沒法處置一個犯錯的下人了?若因為我活下來就減輕楊婆子的罪惡,那我就親自去報官,將這件事調查的清清楚楚,看看楊氏的罪名到底該不該死!”
不管是以下犯上,還是這次下毒之事,楊氏就罪該萬死。
這些年因為賀茹的關系,對楊氏已經夠寬容的了,還真讓她以為在賀家可以為所欲為了!
賀承宣最后敲定,冷聲道:“楊氏罪該萬死,以殺人的罪名直接移交官府。”
“老奴知錯,愿受任何懲罰。”楊氏沒有掙扎,被下人架起來拖出去,經過徐盈時,咬牙切齒低聲道:“徐盈,你會遭到報應的。”
徐盈眉頭輕挑,勾唇露出那對小虎牙,“我會不會遭到報應是以后的事,可是你的報應已經到了。”
“你真的以為我死了,你以前的那些事就沒人知道了嗎?”楊氏冷笑嘲諷,“徐盈,你洗不白的!注定是要下地獄的!”
徐盈不以為意的輕笑:“可是你死了,這世上就會少一個知道的人,不是嗎?”
楊氏憤恨的眼神一直瞪著她,恨不得要將她吃了,直到被下人強制架了出去。
大喜的日子被攪和成這樣,大家也沒了剛開始的喜悅,好在基本的禮已成了,賀承宣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引著大家吃酒席了。
“阿盈,今日你受委屈了。”賀承宣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對楊氏有怨恨,如今楊氏惡有惡報,我也絕不會放過她,希望這個結果你能好受些,早日從過去的痛苦中走出來。”
“謝謝父親。”徐盈抿唇點頭,看向一旁縮著肩膀降低存在感的柳枝,“父親,自我入府一直是柳枝伺候我,所以我想親自處理她。”
“她是你的丫鬟,想怎么處理都可以。”賀承宣答應了她的請求,“是我的疏忽,晚點我讓人把她的賣身契交給你。”
徐盈點頭,柳枝這張牌,就這樣棄了怪可惜的。
但她也不用做戲了,之前的賬確實應該好好算一算了。
鬧劇結束,賀茹被丫鬟狼狽的扶起來,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但眼中卻滿是憤恨和不甘心。
當著賀承宣的面,艱難的走到徐盈面前,“是我沒搞清楚狀況誤會了徐姐姐,還望徐姐姐見諒。”
今日之事讓她的代價太大了,代價不是楊氏,而是賀家所有人對她的看法。
所以她必須要做實被楊氏蒙騙的受害者形象,才能扭轉現在有所變動的局勢。
若不是……她絕不會給徐盈道歉的。
她不認為這道歉是認輸,是她對徐盈的再一次宣戰。
徐盈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未說原諒的話,和賀承宣簡單說了幾句,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爹,女兒……”賀茹委屈的耷拉著腦袋,又帶有一副認錯的模樣。
“賀茹,我早就警告過你,不管你對徐盈有任何不滿,你和她都是賀家的人,窩里斗,自相殘殺你得不到任何好處。”賀承宣警告道:“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聽不進去,就別怪我不念這么多年的感情了。”
賀茹聽明白他的話,心像是被針扎般難受,抬手抹抹眼淚點頭,“父親教訓的是,女兒知道錯了。”
“別光知道了,知道了就改!”賀承宣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抬腳離開。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李清歡抓住徐盈的手,真心為她高興,“你的手怎么這么冰呀。”
甜杏松了口氣:“李小姐,就剛才那情形,夫人能不被嚇到手冷嘛!”
徐盈抽回手:“謝謝你為我擔心。”
被人擔心的感覺,也挺好的。
今生有李清歡這個朋友,也挺好的。
“怎么又說話一副死裝勁。”李清歡撅嘴瞪了她一眼,“不過我特別想知道,賀茹真的是無辜的嗎?”
“你說呢?”徐盈反問。
“那剛才你為什么放過她?!”李清歡驚訝,卻壓低聲音,“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徐盈笑笑,只簡單的說了句:“這樣,太便宜她了。”
李清歡沒再多問,輕嘖道:“你們御史府有秘密,就是個虎狼窩太危險了,你還是盡早和賀云川和離逃吧。”
徐盈瞇了瞇寒眸,含糊的回答:“我知道。”
她知道御史府就是個虎狼窩,她知道在這里的兇險,但是她就是要闖進來,要將這御史府攪的天翻地覆。
“李小姐要是再攛掇我妻子和離,我就要找平遠侯談談李小姐的婚事了。”賀云川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我要是不好過,李小姐也就別想好過了。”
“賀云川!”李清歡被嚇了一跳,瞪了她一眼,“你偷聽我們說話。”
“不用偷聽,你的嗓門本來就大。”賀云川說,“還有是你做賊心虛,背后講我壞話被抓包了。”
“我……”李清歡話還沒開口,就聽到賀云川說:“阿盈受傷了,我要帶她下去處理,她就不和李小姐閑聊了。”
李清歡這才注意到徐盈額頭上的淤青,想起剛才的場景,瞪了眼賀云川沒有阻攔。
當然阻攔也無濟于事。
等人走遠了才輕哼道:“徐盈在御史府受苦,還不是你這個丈夫不行,讓她在府上受欺負,現在又來裝什么大尾巴狼!”
賀云川皺眉去碰她的砸青的腦門,“疼嗎?”
徐盈發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賀云川的關心竟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她應該是裝可憐博同情合適,還是故作堅強留下好感合適?
“以后離李清歡遠一點,本來就傷了腦袋,現在還不會說話了。”賀云川拿出藥瓶,讓她坐下,“我先給你上藥。”
徐盈看著他,突然問:“賀云川,你是對誰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