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回復之后，王怡情發了好些疑問的表情包，每個都不重樣，R先生硬是一個也不已讀。

　　主打一個賣關子。

　　許婷這個時候也只能把她的網名念給她聽：“祝你、身體、健康。”

　　“誒阿婷，說真的，他搞什么鬼啊？”

　　“說不定是任大律師呢，上一世愛而不得，看著你凋零…這一世他不得好好疼你，吸引你嘛。”

　　任哥？Ren？說不準還真是他！

　　“那我直接問他…”王怡情說著就打開任齊的聯系方式。

　　見此，許婷立馬拉住他，“王怡情你會不會啊！先拉扯拉扯，以防萬一他意圖不純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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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情的直播間里，柔和的燈光灑在她的畫布上，映出她專注的側臉。

　　她的手指輕輕握著畫筆，顏料在畫布上暈染開來，仿佛每一筆都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故事。

　　直播間里，彈幕時不時飄過幾句粉絲的贊美，但她并未過多回應，只是偶爾抬頭，對著鏡頭微微一笑，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

　　陳程的小號ID“程寶放心飛”一如既往地準時出現，像一道無聲的影子。

　　總在她調色猶豫時，默默點開她的主頁，反復瀏覽她發布的每一幅畫作。

　　那些畫作像是她內心的碎片，被他一片片拾起，拼湊出她未曾言說的情感。

　　陳程的目光停留在她最新發布的一幅畫上，畫中的女孩站在雨中，背影孤獨而倔強。

　　他忍不住放大細節，試圖從每一筆觸中讀懂她的心情。

　　【主播，今天為什么是這樣的風格，心情不好嗎？】他評論著。

　　王怡情抬頭，輕聲：“沒有啊，前兩天下雨，有感而發。”

　　這回答，陳程察覺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仿若真是隨筆畫。他盯著屏幕里的王怡情，像個“窺探者”。

　　也就那一世，他沒認出來她……

　　后知后覺之后，她好像世世沒認出來他。

　　直播間，王怡情養的貓跳到畫架上，落了個爪印。

　　兩只小貓的脾氣都虎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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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深夜，王怡情畫到一半，突然停下筆，對著鏡頭笑道：“感謝‘程寶放心飛’的默默關注，不過你主頁里全是我的畫，是不是該交點版權費了？”

　　她的語氣帶著調侃，眼神卻透著一絲探究。陳程的私信立刻彈出：【版權費已轉，查收。】

　　她點開轉賬記錄，金額正好是她畫一幅Q版頭像的客單價。她笑著回復：【這么大方，是不是想讓我給你畫個全身像？】

　　陳程發來一張照片，是他站在片場的背影，燈光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清晰：【畫這個吧，免費給你當模特。】

　　照片里的中的他站在片場的燈光下，背影挺拔而孤獨。

　　王怡情盯著照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畫布。

　　像是觸碰到什么記憶，她腦海里浮現出陌生卻似乎她應該熟悉的畫面…

　　這個人也曾這樣站在她的畫室里，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的側臉上，她偷偷用畫筆勾勒他的輪廓，卻始終未完成。

　　她意識到，無論是記憶還是今生，陳程似乎總是站在她的視線之外，默默注視著她。

　　而她，卻從未真正看清過他。

　　她深吸一口氣，將照片保存下來，開始在新的畫布上勾勒他的輪廓，筆觸輕柔。

　　畫到一半時，她忽然停下，抬頭看向窗外的夜色，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情緒。

　　與此同時，任齊的越洋消息悄然而至：【你的畫風變了，比以前更鋒利了。】

　　王怡情愣了一下。

　　任齊發來一張照片，是她前世在紐約畫展上的作品《困獸》，畫中的鳥兒被困在籠中，眼神倔強：【我一直關注著你，只是你沒發現。】

　　她和任齊對于前世的記憶似乎才是一致的：畫展中驚嘆世俗的困獸，連軸轉后在心愛的畫室暈倒碰灑了易燃的松節油，乃至后續的搶救無效。

　　難不成，任齊也是重生者？

　　王怡情搖了搖頭，感覺這個想法很離譜。

　　深夜，她的手機震動，任齊的視頻通話請求彈出。

　　她盯著屏幕，心跳莫名加快。

　　她接起電話，看見他坐在紐約律師事務所的辦公桌前，背景是滿墻的法律文件。

　　“查到R先生的IP了。”

　　任齊將電腦屏幕轉向鏡頭，地圖上閃爍的紅點指向黎氏集團旗下的藝術基金會。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這個地址，和黎承的辦公地點重合。”

　　王怡情心頭一跳：“黎承？那個財富排行榜第六的總裁？”

　　任齊點頭，鏡頭掃過他桌面的文件——一張被刻意裁剪的老照片，依稀能看出陳程和黎承并肩站立的輪廓。

　　他欲言又止：“有些事，等你準備好再告訴你。”

　　掛斷電話后，王怡情盯著窗臺上的綠蘿，嫩芽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她放下手機，走到窗邊，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來一絲涼意。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前世的種種畫面——紐約的畫展、燃燒的畫室、陳程的背影、任齊的沉默，還有黎承的猜謎游戲。

　　這些記憶像碎片一樣在她腦海中盤旋，拼湊出一個她無法完全看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