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病情……”進殿后,他輕聲自語,目光落在案頭的一份奏折上。
那是朝臣們呈上的奏章,紛紛催促太子選秀立妃。
“殿下。”一名紫袍近臣恭敬地走到他身邊,
“朝中的風向已經很明了,各大家族女眷都不敢私定婚約,只等選秀后再抉擇姻親。”
總政仰昭轉身,目光落在皇帝榻上,謹慎地說:“宗老說的對。不好耽誤了新臣舊貴的兒女大事。母后在上次宮變后郁郁而終,這才不到一年。兒子合該守孝。”
皇帝喚了太子攙扶,走到書案前,拿起朱筆,在奏折上批復了一個“準”字。筆鋒落下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父皇這次下了旨意,半年后的冠禮上公開選秀。這不僅是為我選妃,也是各個家族博弈的機會。”承乾宮中,太子對他母妃說道。
太子母妃黎氏入宮已經整整二十年了。
她坐在殿中,輕輕搖曳著手中的茶具,目光透過雕花窗欞,望向遠處的庭院。
記得當年初入皇宮時,她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她家世不顯,頭一次進宮。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她穿著厚厚的狐裘,卻依然覺得身子發涼。她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皇帝那張威嚴的臉。
想到這,她的手指仍然微微顫抖,手中的茶具幾乎要握不住。
那年——
“抬起頭來。“
黎氏緩緩抬頭,看見一張挺拔的臉。她慌忙福身行禮:“臣女黎氏,參見陛下。“
二十年過去了,那一幕依然回蕩在她的耳邊。
這些年來,她在深宮中如同一株默默生長的幽蘭,不爭不嬌,只是安靜地等待著花開的時節。
她的兒子宗政仰昭,是她在這深宮中最珍貴的牽絆。
那年宗政仰昭出生時,她躺在產床上,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強撐著身子。
當那個小小的男嬰哇的一聲啼哭出來時,她的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有了這個兒子,她的地位總算穩固了一些。
“陛下,是皇子!“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龍顏大悅:“快抱過來......“
那一年她被封為貴嬪,一直到他兒封親王時也才晉升了妃位。
今年宮變后,宗政仰昭被冊封為太子。那日宮中大慶,百官朝賀。
黎氏站在人群中,看著自己的兒子接受群臣跪拜,她的眼眶濕潤了。
她終于不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妃子,而是太子的母親,是整個大胤未來的圣母皇太后。
然而,好景不長。老皇帝的健康一天不如一天,前來奉承的親族和朝臣夫人也是絡繹不絕。
后宮之中謠言四起。
有人暗中議論,說黎氏與朝中的某些大臣走得太近;有人說她想要干預國政......
面對這些流言蜚語,黎氏只是低著頭,更加謹慎地處理自己的言行。
她知道,在這深宮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母妃?”
——思緒被太子拉回。
黎氏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太子大了,是該娶妻納妾,這是好事。你近日忙,今日若空閑便留下陪我吃個飯吧。”
翌日朝會,圣旨一下,殿前頓時跪拜之聲此起彼伏,群臣無不欣喜。
而在這喜悅的背后,各大家族早已暗中較勁,為自家女兒爭取機會,
爭相邀請曾經在宮里擔過女官或者太妃們身邊的嬤嬤到府里來教導待選秀女。
這是一場權力的角逐。
侯府為林鈺請來了教習女官鄭嬤嬤,教導她相應的禮儀。
又請了京中琴棋書畫有名的四位女先生。
云錦云珊也跟著一旁學習。
除了這些之外,她倆作為婢女還要替主子先單獨學習一些夫妻婚后的相處之道。
宮廷禮儀也極為講究。
林鈺要牢記不同身份、地位有不同的服飾規定,遵守等級制度。
太子妃:袆衣(以黃色為底色,繡有莽紋);
良娣:褕翟(青色為主色,繡翟紋);
其他侍姬:根據品級穿著不同的顏色和紋樣的衣物;
包括禮服、常服等,即使是常服,也有嚴格的款式和顏色規定。
舉止要端莊,待選秀女需要學會如何在宮中行走、站立、坐姿都要符合禮儀。
行走時要輕盈緩慢,不可快步疾行。站立時要保持直立,雙手垂于身前或持帕。
與人交流時要用謙卑的語調,尤其是在與皇帝、太后或其他妃嬪對話時。
以及朝見禮儀:當皇帝臨幸或者舉行重大活動時,向皇帝行跪拜禮。
包括“拜倒在地”、“三叩首”等。
行禮時要保持姿態端莊,不可隨意抬頭或動作過大,腰間的禁步不可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