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大三這一年,景非已經開始實習工作了。他實習的地方和家里我都很遠,我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一個月里也許就見一次,而平時的聯絡都是線上。
我們每天都會互相分享日常,有時候深夜雙雙失眠時,還會聊點感情。
想到這兩天跟顏疏木談心,她說她會和她男朋友結婚。我心想這定性也太快了,談戀愛有必要本著結婚去嗎?
后又細細思考,我雖然沒有談戀愛,但我一直和景非有來有往,不正是因為他讓我感到舒服,讓我情緒穩定嗎?
只有當我毫無依靠能自我調節情緒時,我內核才是真的穩定了。
那次跟West分開后,我回去又是大病一場。原本他說他會陪我,后來又說工作上有些事情要處理。我能理解,我沒強求。學校放假了,我一個人待在寢室。
病得頭暈目眩時,媽媽來接我回家了。
唯一的聯系只是,他問我什么時候回上海,我說假期沒有這個打算。
是的,我沒有這個打算。
在上海待了兩年,我真的很喜歡這座城市。
它能包容一切,能給我足夠的空間去了解自己。
我認識到自己不能算是一個很堅強、內核很強大很穩定的人。從前看似平靜的內心,在那個媽媽把我接回家的晚上,像一塊光滑的玻璃上悄悄多了幾道劃痕,然后又迅速擴延直至這塊玻璃靜靜碎掉一般,也默默裂開了。
記得高考剛結束時,是我人生中最最叛逆的時刻。那三個月的我,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不要再受任何人束縛。
我一個人去旅游,想感受真正的獨處。但不知為何,一到天黑,我就只敢待在酒店的房間里。
其實我根本不夠勇敢,也并沒有那么急切想要去到某處,只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我永遠都有后盾。
于是,這三個月的時間,就被旅游、健身、學習穿搭與化妝,瓜分。
今年養病養了大半個月,于是又養回了看書寫隨筆的習慣。
或許是時間太充裕,讓我有足夠的心思想東想西。
West從不主動跟我聯系,于是,他發完那一條問候短信之后,我們便沒有再聯系了。
看到他發的動態說回上海了,我就發去消息。
他說他確實已經回上海了,只是我假期還很長,怕影響我,就沒有告訴我。
我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滋味蔓延開來。
我從前也是這么對他說的。
因為他從不主動給我發消息,我也借著怕打擾到他工作的由頭,不主動聯系他。
我們有的只是線下。
我知道,他也許是找了這么個借口搪塞過去,忘記告訴我。
但我更愿意相信他說的,也許他真的考慮到那么多方面。
對方這樣小心翼翼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跟景非是天天聯系,已經成為了習慣。
那West呢?又算什么?小心翼翼,是喜歡,還是害怕,還是只是想為了之后的見面做個鋪墊?
我突然就難過了。
愛,成為了勇敢者的游戲。
像我這樣怕受傷怕失去的人,只能得到景非那樣無愛的人。景非從不怕失去我,他會關心我是否心情不好,耐心安慰我,直到我慢慢不再為他傷心。
我無法感知West的情緒,但當我看到他疲憊的模樣,還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這樣朦朧的感情才最誘人,我忍不住去瘋狂揣測West究竟做何想法,他在做些什么,他會不會也像我這樣想東想西。
我又想起他那張瘦削的臉了,想起他有故事的雙眼,想到他那張不會騙人的嘴。
也許我快要失去他了,我這樣膽小怯懦的人,不敢主動去做些什么。
就連他說他想跟我保持曖昧關系時,我也不曾反駁。
好像怎樣都行,無論他說什么我都點頭應答。
就連他從未說過喜歡我時,我也用剩余的想象力腦補出了一部愛情片。
我就是一個這么容易變心的人吧?
可是我沒有再聯系他,我所有的思念都顯得莫名其妙,奇怪得我想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