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必須得回去。
站在回去的長途汽車站,顧陌寒心情低落。
他緊緊攥著褲兜里林夏的照片,手指不住的在上面摩擦著。
看他心情很不好,好友試探性著問道:“陌寒,你心里怎么想的?”
顧陌寒抬起頭,把煙屁股狠狠的踩在腳底:‘‘我不會放棄的。’’
好友嘆了口氣:“可后天,就要去參加征兵了。’’
‘‘或許這是個新的開始。”
顧陌寒苦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不能永遠這樣漂泊下去,可......
——
在得知顧陌寒要回來了,宋廠長兩口子一大早上就準備好了一桌子飯菜。
在吃飯的時候,顧陌寒低著頭,只顧扒拉著碗里的飯菜,一語不發,宋廠長兩口子閉口不提林夏來過的事。
‘‘兒子,一會吃完飯,把頭發理一理,看你,亂的像鳥窩一樣。’’
顧陌寒媽媽笑著伸出手摸向顧陌寒的腦袋,顧陌寒下意識躲了一下。
媽媽感覺,自己和兒子又回到了十幾年以前的時候。
這種感覺,讓她心里一慌。
宋廠長則是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吃完飯,宋廠長小心翼翼的把老婆叫到一邊:‘‘老婆,要不,我們把林夏來過的事情,和陌寒說了吧?’’
老婆狠狠瞪了宋廠長一眼。
宋廠長不再吱聲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從前,可似乎又和以前不一樣了。
顧陌寒回到家中的下午,好朋友就找了過來。
他大咧咧的坐在顧陌寒家沙發上:‘‘陌寒,你說我明天穿什么衣服,這身衣服行不?帥不?’’
‘‘隨便。’’
顧陌寒冷冷的說:‘‘讓你去體檢,又不是去相親!’’
好友吐了吐舌頭,湊近顧陌寒的身邊,顧陌寒趕緊往沙發另一邊挪了挪屁股。
好友一臉八卦的說:‘‘你知道么,現在的征兵可嚴格了,我聽說,染頭發的,打耳釘的,身上有傷疤的,有紋身都不行.......’’
看著顧陌寒沒有理他,好友繼續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咱們縣城的王二狗,今天,你猜我在哪里看到了他?’’
‘‘我哪知道。’’
顧陌寒面無表情。
‘‘在理發店,那個孫子,非要讓人家給他打個耳釘,哈哈哈,笑死我了,慫蛋玩意。’’
過了一會,見顧陌寒一直沒說話,好友又說道:‘‘你說,以咱哥們這實力,一定能行吧,我覺得我自己沒問題,肯定能行。’’
看著好友拍著胸脯說自己一定能行的時候,顧陌寒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里的血液沸騰了。
青春熱血,哪個好男兒不想報效祖國!
第二天,好友一大早上就找到了顧陌寒。
倆人一起體檢,都合格了。
結果,最后的篩選,好友因文化水平太低而落選了。
望著好友一臉失落的表情,顧陌寒百感交集。
人生就是這樣,不一定你想要什么結果,就會得到什么結果,但只要努力過了,我們就無怨無悔。
臨走的那天,顧陌寒胸前帶著大紅花,好友狠狠的抱著顧陌寒:‘‘好兄弟,好好的,放心,家里我會幫著照顧的。’’
‘‘謝謝你,好兄弟。’’
顧陌寒說著,望向了一旁,眼里蓄滿淚水的母親,他心中有萬般不舍。
又聽到宋廠長的一旁勸道:‘‘陌寒長大了,以后就是個大人了,我們不必太擔心了。’’
別了,媽媽。
顧陌寒在心里想著。
還有林夏,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在見到你。
想起林夏,顧陌寒眼里也有淚花在閃動。
媽媽以為顧陌寒是舍不得自己,好幾次,她都想伸出手,想把顧陌寒從車上拽下來。
她不住地轉過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抹個不停。
‘‘喂,等等我。’’
遠處,顧陌寒的大爺,也就是那個看門大爺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
他一把拉住顧陌寒的手:‘‘我這大侄子真有出息,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訴我。’’
‘‘你說說你,這孩子。’’
‘‘嘖嘖嘖,有出息。好。’’
大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是一味的盯著顧陌看個不停,越看越覺得心里驕傲。
‘‘大爺,回去吧,怪冷的,我們要出發了。’’
眼看車子就要啟動了,顧陌寒趕緊推了推眼前的大爺。
一旁的媽媽和宋廠長這時也看向顧陌寒,幾個人一起沖著他擺了擺手。
‘‘好好好,我大侄子有出息了。’’
大爺說著,望向漸行漸遠的汽車,忽然拍著腦袋說道:‘‘陌寒,忘了告訴你,之前來找過你的那個姑娘,前幾天來廠里了。’’
顧陌的腦袋‘轟’的一聲爆炸了。
他聽不到汽車開動的聲音,也看不到媽媽和宋廠長的影子,所有人都不見了,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他雙眼無神的看向遠方,許久他沖著父母怒吼著說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不告訴我。’’
寒風裹挾著他的聲音,把他帶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一旁的隊友趕緊一把抓住了他:‘‘干什么,別站起來,很危險。’’
‘‘坐下。’’
一個班長模樣的少年沖他喊道:‘‘進了部隊就要服從命令,還沒走就想回家了,沒出息。’’
‘‘我.....’’
顧陌寒還想再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望著逐漸遠去的家鄉,顧陌寒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對林夏的思念。
他在心里默默的發誓,等一有時間會立刻回來看林夏,他希望林夏也能等著自己。
..........
與此同時,林夏帶著孟主管來到了宋廠長介紹的布料廠。
正當倆人信心滿滿的想著,這次一定能成功的時候,卻被人告知,老廠長不在。
她們讓門衛把她們是宋廠長介紹來的事情告訴這里的管事的,得到的答復卻是:‘‘我們經理說了,誰來了也不行,什么宋廠長,李廠長的,不認識。’’
門衛大爺,讓她們趕緊走。
林夏還想再說什么,她扒著廠子的大門不撒手。
‘‘撒手,再不撒手我叫保衛科了。’’
林夏無奈,只好和孟主管一起走了。
走到廠子附近的一個小賣鋪,林夏口渴的想買一瓶水。
在這里,她們聽到了一件關于這個廠子廠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