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如同我母親去說
私人飛機剛在柯家停機坪降落,周邊涌上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柯秉鈞最信任的大管家,對著柯峴柏鞠了一躬,“二少爺,家中族人在正堂等您,老爺讓我帶您回家。”
柯峴柏輕嗤了聲,“我那好大哥死了沒。”
大管家:“......”
大少爺和二少爺二十多年,一貫如此。
可他還是不大習慣二少爺這張嘴。
“大少爺經過專家的搶救,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現在正在醫院養傷。”
“他沒死啊。”柯峴柏有些失望,“下次等他死了再叫我回來。”
大管家:“......”
他干笑了兩聲,這話他接不上,還是盡快把祖宗送回家。
正堂門外停了好幾輛車,柯峴柏邁著步子往里走,還不忘嘲諷一句:“看來叫我回來不是吃喪宴,而是專門給我辦了一場鴻門宴。”
屋里。
主位上坐著柯家掌權人柯秉鈞,往下按輩分依次坐著柯家的長輩。
柯峴柏大搖大擺地走進門,見滿堂的人毫不驚訝,“父親,今兒是什么大日子,人來的這么齊全。”
柯秉鈞還未說話,下首的人便仗著輩分,迫不及待的操著一腔粵語呵斥柯峴柏,“柯峴柏你越來越放肆了!這是港城,不是內陸,對長輩說話應當用粵語!”
柯峴柏看了那人一眼,找了個椅子坐下,將那人氣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柯秉鈞還在主位上鎮著,下一刻就要呼人將柯峴柏扔出去。
“長輩?我隨我母親,二叔您有什么意見,不如同我母親去說。”
柯峴柏母親早亡,此話無疑是在咒柯秉平去死。
在柯秉平發作前,主位上的人才緩緩開口,將開頭不愉快的話輕飄飄帶過,“峴柏年輕氣盛些,老二你作為長輩,就不要同小輩計較了。”
柯秉平:“......”
淤血卡在喉間,吐不出咽不下。
敬老愛幼,在柯家只有愛幼,關鍵柯峴柏二十好幾的人,哪里幼小了。他大哥真是偏心。
他黑著臉說:“這事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你大哥的事情我看你怎么逃過去!”
“大哥?”柯峴柏疑惑,“大哥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敢說你大哥被人襲擊一事,不是你叫人做的。”
柯峴柏視線從主位上柯秉鈞掃向下邊幾個長輩,他瞇著眼往后靠,“斷案要講證據,二叔,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要亂講,二嬸您說呢。”
女人被柯峴柏突如其來的發問嚇了一跳,慌亂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柯秉平斜了自家老婆一眼,低聲罵了句“冇膽鬼”。
柯峴柏笑,自覺忽略了柯秉平的話,“二嬸不說話,看來也認同我說的話。”
此時一直坐在堂中不說話的柯秉中開口:“峴柏,襲擊你大哥的人非常了解他的行程,并且對柯家的防衛隊也十分熟悉,所以只能是家中自己人做的。”
柯秉中就差把柯峴柏的名字報到明面上。
內堂安靜了兩分鐘,眾人都在看柯峴柏的神色,不見喜怒,隨后就見他似乎聽到了一個什么天大的笑話般,兀自笑出聲。
“三叔,柯家有這么多人,憑什么就認定是我做的,我還說是二叔想同我們大房爭家產,所以打算一個個清算了我們兄弟。”
“你!”柯家內部誰都不服誰,柯秉平一直都有奪權奪家產的心思,只是被柯峴柏這么正大光明的說出來,還是有些慌亂。“柯峴柏沒有證據的事,不得胡說!”
“二叔也知道這是沒有證據的事啊。”柯峴柏懶洋洋瞥了他一眼,“我,二叔一家,三叔一家,還有那兩個小的,都有可能。”
見說不過柯峴柏,幾人只好把目光放在主位上的柯秉鈞。
柯秉鈞望著下首張揚的二兒子,沉聲道:“襲擊易城的匪徒中有人落下了這個。”
柯秉鈞一個眼神,身后站著的大管家立馬拿出一個木牌遞到柯峴柏手上。
柯家人成年后,家族都會發特別定制的,能代表身份的木牌,同時為了保護族人,家族都會提供一支提前馴養好的私兵,自成年后憑木牌可調動這支私兵。
柯峴柏摩挲著木牌。
柯家特別定制,根本不會出現冒牌這種事,柯峴柏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塊木牌是真的。
木牌同他手里能代表柯家二少的木牌相比,少了些紋路,但確確實實是他手底下人的。
他將手里的木牌丟回桌上,看向柯秉鈞,不卑不亢說:“牌子是我手底下人的,但不是我指使人做的。”
“證據擺在你面前,你還說不是你做的。”柯秉平還記著剛才柯峴柏懟他的事兒。
“好了。”柯秉鈞掌權多年,上位者無形中釋放出壓力。目光掃過底下這群心思各異的人,最后落到柯峴柏身上。“你多年不回港城,是該好好約束一下手底下的人了。”
“大哥......”
柯秉鈞看向下首的柯秉平,后者無奈咽下后面的話。
在場的人都是抱著想搞死柯峴柏的心來的,就算搞不死他,也要從柯峴柏身上撕下塊肉來。
可偏偏柯家長房長子身中兩槍,也只是輕飄飄過去,就算不服氣,柯家兩位叔叔也只能離場,柯易城被襲擊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內堂只剩下父子兩個。
柯秉鈞向來寵愛柯峴柏,收回釋放出的威壓,語氣柔和問:“打算什么時候搬回港城住,陪陪阿爸。”
柯峴柏眼睫微垂,落在桌上的木牌上,扯嘴角笑,“我回來住,有些人怕是要睡不著覺。”
說完他起身往外走去。
柯秉鈞坐在堂中,看著柯峴柏離去的背影若有深思。
柯峴柏走出內堂,港城替他管事的唐幻已經在門口候著。
上課車之后,唐幻才道:“老大,人已經在暗堂等著你了。”
“不急。”柯峴柏閉上眼,“先去醫院看看我的好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