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夕在認識林可之前,與初戀情人方嫻曾有過一段難以忘懷的浪漫時光,那時都還是十五六歲的青少年,一起學習,一起游戲,一起郊游等等校園生活,因后來方嫻轉學,跟隨爸媽去了南方。他們倆在一次城外班級郊游時,卞夕曾暈眩失憶一回,被撫養他的舅舅、舅媽驚嚇不輕。從出院后,沒再后犯,誰知這已經為卞夕后來早亡埋下災難的種子。
在殯儀館現場,方嫻一直沉默不語,誰知幾年后的離開,卞充與媽媽恍若隔世,竟出現陌生感,終究孩子離開林可時才剛滿四歲,懵懵懂懂,而眼前九歲的卞充,并不活潑,一臉木然,當看見姐姐卞慧挨了媽媽一巴掌時,不知怎么突然嚇得哭出聲來。林可用手撫摸著親生兒子卞充的頭,而卞充面部表情沒有任何反應,雙眼只管向下看著自己握著的小手。
方嫻對卞充講:“卞充!快叫媽媽呀!你不是天天想媽媽嗎?現在媽媽在這兒,你怎么不開口叫媽媽呢?”卞充只是搖搖頭,沒吭一聲。在場的人看到林可辛酸的淚水,早已盈滿雙目。林可說:“方嫻你別難為小充了,他這樣都怨我,當初那么狠心讓他離開我的照顧和關心,這不是孩子們的錯——”
“林可!真對不起你啊——孩子再大一些會有所醒悟,會明白一切,不要太難過——啊——”方嫻輕聲地規勸著林可。
“是啊——孩子再大一些會有所醒悟,會明白一切,——”林可眼里噙著淚花,重復著方嫻剛才說過的話。
方嫻雖說讓卞充趕緊叫“媽媽”,但他撅著小嘴,咬著薄薄的嘴唇,眼睛上下翻幾下,始終難以啟齒開口喊出“媽媽”來,林可只能帶著滿臉的淚痕,苦笑一番作罷,方嫻也只好附和林可一起淡然一笑。
事先莊瑋律師雖然說過,林可她可以約見卞充,但終因天地阻隔,工作纏身,在過去的那么多年里,林可僅僅到過學校兩次,對于一個的三四歲孩子來說,便很快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忘了。時間或許可以沖刷掉人身心上的一切傷痕,歲月可以不斷更新著人們每天的記憶,何況卞充那時還是一個剛入托兒所的孩子,就離開了媽媽林可呢?
一句俗話說,三歲四歲,畫虎離奇記事。意思大概是說,人在三四歲的時候,已開始能記住一些人和事,但大都記不太清楚,僅處于一種模模糊糊的狀態,實屬正常現象。
林可得知方嫻和卞夕當初的那種曖昧關系,也是在和郝瑾來來回回的交住中,被郝瑾遮遮掩掩時,不經意之間,向林可提起過,后來林可又在那次親情離散的家宴上,得以從武彬口中證實此事。對于此事凸現,林可反而表現出比較坦然,也比較大度。她出于對三者情感負責的角度,也曾向卞夕當面質問過,記得那是他們倆婚前相約在一家小咖啡屋。
林可也曾細細地思量過,有必要抽出時間,向方嫻探問一下對卞夕的情感究竟如何如何。那是在方嫻隨爸媽搬家去了南國城市后,林可向卞夕要過方嫻的南方住址和電話,卞夕也爽快地給了林可,但有一點卞夕強調說,林可千萬不能把住址和電話隨意告訴郝瑾和武彬二人,這也是方嫻一而再,再而三交待過的事情,卞夕是時也向方嫻保證過,絕不會透露給郝瑾和武彬二人。
那是在春初一個晴日,林可感覺很有必要給方嫻打一個長途電話,問清楚卞夕和方嫻二人的關系,因為離結婚期限已不到一個月,不能再耽擱,這一個疑慮應該盡早地解決為好。林可終于鼓足勇氣向方嫻打起電話,隨著電話脈沖等待聲音的響起,林可的心跳也有些加快。
“你好!我是方嫻!你是哪位呢?”聽到方嫻接電話的聲音,林可反而有點局促不安,聲音明顯有些打結,林可隨著回話:“你好!方嫻!我是你表嫂...郝瑾的閨蜜林可,也是你表嫂讓我打電話給你——”
“哦!你是林可呀!我在北國之城時,聽表嫂向我提起你——你現在有事找我?”
“我有一點不好意思向你提出此事,不知你介意與否?”
“沒關系!你就放心大膽地說吧!”
“我要說的是,你應該認識卞夕,你和卞夕兩人關系怎樣?”
“哦——你問這一個,我們關系一直很好,我雖離開北國之城,但我們之間仍有書信往來,另外電話里也有聯系,我這個電話大概也是卞夕告訴你的吧!”
“是的!這個電話是卞夕告訴我的,我不說估計你也能猜出我要說的話。”
“林可!你真是一個有眼光,將來一定會幸福的人!我要祝福你!”
“我冒昧給你打電話,你不會生氣吧?我想知道你對卞夕的感情如何?”
“我們一直以兄妹相處著——我已知道你要和卞夕結婚了,我真得為你感到高興!”
“方嫻!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我也猶豫了好久,生怕你不理解我,也怕給你增添煩憂,真不好意思——”
“哦沒什么——大家本來就是以朋友相處,我不會有什么不理解和煩憂,只怨我緣分未修到,我不會怨卞夕什么,更不會對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林可和方嫻電話溝通一陣子,心里逐漸明亮了許多,聽方嫻電話表述,林可私自認為原來莫名其妙的擔憂看來已是多余。
當方嫻得知卞夕死因,得的病是淋巴癌結論時,腦海里卻在搜索著兒時兩人在一起的童趣,時間雖過去那么久遠,總還能想起過去生活中的一些重要片段,真沒想到卞夕看似外表剛強,而內在體質竟然如此脆弱呢?為此不禁唏噓嘆惋起來。
小學四年級夏季某天里,卞夕、方嫻和一群同學到野外郊游,大家去爬山,去野餐。大家一時狂奔,一時吶喊,一時牽手做游戲,一個個興奮不已,面紅耳赤。當大家一起停頓下來,坐在草地,正準備歇息時,卞夕忽然喊出一聲:“我頭好暈啊——”一下子仰面跌倒在地,并從山地斜坡上滾出去十幾米遠,僥幸沒被山石或者樹木等其它強硬的東西擦破或碰傷,等卞夕醒過來時,方嫻執意要讓卞夕給他舅舅、舅媽說,讓他們帶他去醫院檢驗一下看起來有些偏瘦的身體。人常說,青少年時期,小孩子們在長身體,身體瘦一些并不稀奇,而出現眩暈現象,就不是正常狀況了。
“卞夕!你別不當一回事啊——回家一定要和舅舅舅媽他們說,趕緊到市醫院檢查一下,你一旦再出現頭暈怎么好上學呢?它肯定會影響你正常聽課。”方嫻極為關心卞夕,并向他強調說。
“好吧!我看應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因為之前從來都沒有過啊,這是第一次,估計以后也不會有的,以后我會多注意一些。”卞夕回答方嫻的話。
“你可不能說說就算了,是不是怕有什么大毛病?你要不想說啊,我去你們家給舅舅舅媽他們說一下,不能不看醫生,不然要發展嚴重了,不是很麻煩嗎?”方嫻堅持自己的意見,讓卞夕一定要去看醫生。
隔日,舅舅、舅媽帶卞夕到醫院檢驗,醫生告訴他們患者檢查結果,實屬于過敏性休克,平時還是以后,要注意正常休息,別過度勞累和運動,做任何事都要注意身體部位防護措施,不然,再出現暈倒現象,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卞夕!你自己感覺怎么樣?你好好的怎么會這樣?你平時和以后要多加注意,醫生已經說了,你要記住才行,這輩子都不要忘記!”舅舅、舅媽齊聲囑咐剛從醫院回來的卞夕,這次在學校請假三天,住院觀察三天,在家又停留一天,到第五天時,卞夕又去學校上學。
“嗯嗯好的!舅舅、舅媽!我記下了。”卞夕點點頭。到學校后,卞夕抽時間主動找老師補上了這次病假期間所缺席的功課。
在上學往返路上,方嫻也追詢過卞夕兩次,他怎么會突然暈倒。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暈倒?是不是我每天晚上在家里,喜歡熬夜看課外書引起的?我檢查時也沒敢給醫生講這一點,因為舅舅、舅媽都在診室里。”
“哎呀呀!你不應該隱瞞醫生,不然你的病因查得不準啊——”方嫻一臉驚訝的模樣,并在卞夕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這說明你是一個不誠實的男子漢!”
“方嫻!我不是你說的那么不誠實,我只是想在夜里安靜時分,多看點課外書而已,沒那么嚴重嘛!我平常表現怎么樣?你天天在學校不是也看到了嗎?無論課堂上,還是課前課后,你看我回答問題,還是我們經常一起找老師問問題,我那一次不是認認真真的。”
“你總有那么多的理由為自己開脫,但不管怎么說?你往后要多注意,千萬不能反反復復熬夜看書,那樣會熬壞了你自己的身體!”
“好的!好的!小嫻!我會聽你的,因為你就是我最好的貼身生活小秘書!”
“好你個卞夕,我給你說正經話,你卻說這些讓人嫌棄的話,不理你了——”方嫻說完,一副不悅的神色,轉身正要離開,被卞夕快步一把攔住,卞夕朝方嫻用雙手做了一個鬼臉( ̄┰ ̄*),方嫻隨即“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當班主任老師知道卞夕在郊外游玩時暈倒的事情后,幾經多次向卞夕了解具體情況,耐心地教導卞夕,班主任對卞夕講:“卞夕!除了學習上需要努力之外,生活上也要學會愛護自身健康,你斷然不能因小失大,耽誤了自身的未來。”
“老師!嗯好的!我會注意些,謝謝老師!”卞夕應承著老師的問話。
老師一番開導,卞夕改進了讀書方法,由晚上改為早上,每天一小時,多年來從不間斷,他在學習上名列前茅,實屬水到渠成,必然之事。這種早起早讀的好習慣,卞夕他一直堅持下來,包括后來被推薦上大學,再后來畢業,創建自己的公司,他都沒有放棄這種早讀習慣。
【角記】能把想寫的故事繼續寫下去,完全是在自我加壓的條件進行,不能依靠別人支持和贊許。寫和讀只是角度不同,其實心態是一樣的,向往生活中一切美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