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丟失鱗核
“我看就在這里把人解決了吧,完事在她尸體上噴點銷毀劑,保準百八十年都不會被發現痕跡。”
幽僻舊巷里,兩壯漢先后行至墻邊,將手上用黑色袋子包裹嚴實的物體重重扔落,隨即一名頭部明顯遭受創擊的女生從中滾出,咚地倒在墻角,昏迷不省。
“嚯,還別說,這小妞長得還挺標志的!”
“我蹲點好幾天了,聽說這小妞從荒星過來的,好不容易剛考上首都星這邊的軍校,未來前途一片大好呢。”
“你們說,顧小姐一個高高在上的伯爵千金,做什么非要置這小妞于死地呢?”
“誰知道呢,顧小姐說人死了就行,嘿嘿,也沒說不讓我們在她死前做點別的什么爽一爽吧?”
……
此時巷外,三歲不到的荊小予手里拿著張古老的地圖,正牽著荊未眠往前走。
“媽媽,第四街要從這邊過去。”
荊未眠剛跟著她的小崽兒上岸來到陸地,蹼狀的手化形成纖細分明的人類手指多少有些不太習慣,一路都由著寶寶在前面帶路。
而就在荊小予牽緊她要從拐彎處穿過時,荊未眠突然腳步一頓,反手揣起荊小予退至墻后。
定睛看清楚巷尾正在發生的事情,眸子一深,手指之間慢慢銜接起一層薄冷透明的粉蹼,隱隱的暴動能量在指間凝聚。
但就在抬起之際,荊小予趕忙按住了她那隨手一翻破壞力就幾乎足以摧毀整片星區的蹼,稚氣未脫的臉蛋透著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段的沉穩可靠,“媽媽,這里是陸地,貿然出手會引起星區上的人類軍官懷疑的。”
“那就讓這兩個海洋垃圾消——”
話音未落,荊小予又及時用另一只小手捂住荊未眠的嘴巴,“弄死人還要進監獄的媽媽。”
荊未眠:“……麻煩。”
擰著眉不情不愿,咽下殺機。
“我來處理吧,媽媽的手不要被海洋垃圾弄臟。”
荊小予墜著奶膘的小臉微微板起,下一秒,小人魚幼崽吐出的透明泡沫形成自帶漩渦的水環,飛轉襲去。
“呃!什么東西……”
正欲行不軌的那兩人感覺有一股不明的超高強水壓推背而至,同時疑惑轉過頭去,猝不及防,被飛來的透明鋼狀物體砸暈倒地。
荊未眠三步兩步走上去,二話不說把兩海洋垃圾踹進旁邊的臭水溝里。
扭頭看到跌靠在墻角昏迷的女生衣服領口都被扯開了些,她半蹲下來,替女生整理好衣領。
溫涼的手指隱約泛著一點粼粼波光,覆上女生的額頭,傷口轉瞬就被撫平治愈,恢復如初。
眼看著女生快要蘇醒過來了,荊未眠這才起身,牽著小崽剛走出巷口,原地頓了頓,面不改色退到小崽后邊,“寶寶,你剛剛說往哪里走來著?”
“這邊,媽媽。”
相比對這些一竅不通的荊未眠,荊小予在上岸前就提前做足了充分準備。
不僅熟讀了人類知識,連首都星的路況都摸排得一清二楚,生怕他的媽媽沒了他的照顧就會弄丟了似的。
而荊未眠和小崽這次上岸的最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回遺失三年的鱗核。
三年前,荊未眠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丟失了人魚身上最為重要的鱗核。
但那會荊小予才出生不久,還太小太黏她了,荊未眠根本沒辦法撇下荊小予獨自上岸。
加上當時心里對上岸這件事隱隱有些莫名地抗拒,就一直拖延著。
失去鱗核后,荊未眠的記憶認知也都隨之日漸退化,最近這段時間更是時不時就會出現眩暈心痛的后遺癥癥狀。
荊小予又那么聰明,在對她幾番拷問后很快猜測到了她丟失鱗核一事,這才非要拽著她上岸,找尋鱗核的下落。
族群里的邏婆婆多年前有過在陸地長住的經驗,這次得知她和荊小予有事要上岸,還特意把她當年住的地址位置畫給了她,讓她能夠有個落腳點。
她的小崽不愧是金亞利斯海域公認的最聰明的一條小魚,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邏婆婆繪制的地圖上的那個地方。
是一處廢棄多年的平房小院。
荊小予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暫時歸置一旁,給荊未眠拿好所需物品放進背包,都送到門口了還是很不放心,“媽媽,你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嗎?”
荊未眠麻溜地接過小崽給她拿的雙肩背包,“寶寶你放心,我辦完入職就回來了,很快的。”
“好吧,媽媽你記得通訊器要一直拿在身上,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嗯嗯。”
荊未眠跟她的小魚寶揮揮手,終于出門了。
在陸地上生活要遵守人類準則,陸地上的一切資源包括食物都是要靠星幣才能換取獲得的。
在還沒找到鱗核之前,她和寶寶還需要在陸地上生活好長一段時間。
珍珠雖然能換錢,但人魚哭多了會造成營養水分長期流失的后果,為了長久之計,她只好讓偽裝成人類的親族幫她找了個班上。
荊未眠按照小崽特地為她標注的簡單易懂的路線圖,邊走邊念,“東,區……”
……
“聽說陸上將最近又盯上東區那邊了?”
“你還不知道你陸哥現在最關心什么嗎?東區那邊發現了遠古海洋生物生存跡象,這還不夠讓你陸哥往這邊趕嗎。”
“也是,自從陸哥三年前返航回到基地后,每次戰事休整,陸哥動輒就往研究所那邊跑,上個月回家我老爹還問我,說陸上將是不是要轉業了,怎么現在隔三差五就出現在研究所那邊?”
一輛行駛在主道上的黑色裝甲車里。
被幾名軍官調侃的陸上將本人坐在后座,穿著一身整肅嚴謹的軍服,領扣嚴絲合縫系到最上面,寬闊肩膀嵌有冷銳矚目的艦徽肩章。
作為話題中心,那張凌厲深邃的臉龐卻始終冷淡無波,靠在座背上閉目養神。
幾人還在開著玩笑,腕部的通訊器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陸斂白看了眼來電提示,輕觸接聽。
母親在電話那頭擔心詢問,“斂白,軍部那邊的戰后會議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怎么還沒回家?”
陸斂白的手搭在身側,垂著眼看了幾秒嵌在手掌虎口多年未退的不明齒痕,聲音沉穩:“有事。”
“你是不是又跑去研究所調查那些有的沒的了?”
“都已經過去三年了,西亞教授都說你當初是因為在海上出事,過后受到創后應激,腦海里才會時不時出現那些奇怪的幻覺。當時真正把你救回來的就是顧伯爵的女兒顧佳幀,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