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大冒險》錄制現場,陸炎站在十米高的跳臺上,低頭看著下方碧藍的泳池。初春的風還帶著寒意,吹得他單薄的T恤獵獵作響。
“陸炎xi,準備好了嗎?“導演在下面喊。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耳邊傳來其他嘉賓的驚呼聲,還有忙內志勛帶著哭腔的喊聲:“哥!小心啊!“
睜開眼的瞬間,他看到了攝像機后面站著的陸離。那人依舊是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個畫面讓陸炎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站在陸家老宅的屋頂上時,陸離也是這樣看著他。
“三、二、一!“
陸炎縱身一躍。
冰涼的池水瞬間將他包圍,耳邊只剩下水流的聲音。等他浮出水面時,現場已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看到志勛正紅著眼睛在岸邊等他。
“哥!“志勛伸手拉他上來,“你嚇死我了!“
陸炎揉了揉忙內的頭發:“沒事,這不是完成得很好嗎?“
這段視頻當晚就上了熱搜。#陸炎十米跳臺#的話題閱讀量迅速破億。評論區里全是粉絲的尖叫:
“太帥了吧!“
“聽說他是為了幫隊友完成懲罰任務才主動挑戰的!“
“這是什么神仙哥哥啊!“
“路轉粉了!“
經紀人金室長的電話被打爆了,廣告邀約和節目通告像雪片一樣飛來。陸炎卻顧不上這些,因為志勛發燒了。
“38.7度,“陸炎看著體溫計,眉頭緊皺,“今天晚上的商演你別去了。“
“不行,“志勛掙扎著要起來,“這是我們在華國的首場商演,我不能缺席。“
陸炎按住他的肩膀:“聽話,你現在的狀態上臺只會更糟。我去跟公司說。“
“可是......“
“沒有可是,“陸炎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是隊長,我說了算。“
安頓好志勛,陸炎匆匆趕往彩排現場。其他成員已經到齊了,正在練習走位。
“哥,“主舞在玹湊過來,“志勛怎么樣了?“
“燒得厲害,“陸炎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今晚的表演我們要重新排一下走位。“
“可是......“主唱承宇猶豫道,“少一個人,很多隊形都要改。“
“我來補位,“陸炎系好鞋帶站起來,“志勛的部分我都記得。“
彩排進行得很順利,陸炎不僅要完成自己的部分,還要兼顧志勛的走位。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浸濕了訓練服。
“休息十分鐘!“舞蹈老師喊道。
陸炎走到角落,從包里掏出手機。志勛發來一條消息:“哥,對不起......“
他笑了笑,回復道:“好好休息,等我們回來。“
商演很成功,陸炎的臨場應變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稱贊。但沒人知道,在最后一個后空翻動作時,他的腳踝傳來一陣劇痛。
“哥,你沒事吧?“在玹注意到他走路時有些不自然。
“沒事,“陸炎擺擺手,“可能是有點累了。“
回到宿舍已經是凌晨兩點。陸炎輕手輕腳地打開志勛的房門,發現忙內已經睡著了,但床頭還亮著一盞小夜燈。他走過去,摸了摸志勛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正準備離開,志勛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哥......“
“吵醒你了?“陸炎輕聲問。
志勛搖搖頭,眼睛還是閉著的:“哥,對不起......“
陸炎的心一下子軟了:“傻瓜,道什么歉。快睡吧,明天帶你去吃火鍋。“
第二天一早,陸炎就被金室長的電話吵醒。
“陸炎啊,“金室長的聲音里帶著興奮,“《明星大冒險》的收視率破紀錄了!節目組想請你做常駐嘉賓!“
陸炎揉了揉太陽穴:“可是我們的行程......“
“公司已經調整過了,“金室長說,“而且,陸氏集團追加了對節目的投資。“
陸炎的手頓住了。又是陸離。
“還有,“金室長繼續說,“有幾個廣告代言在談,都是國民品牌。對了,今晚有個慈善晚宴,主辦方特別邀請了你。“
“我知道了。“陸炎掛斷電話,發現腳踝更疼了。
慈善晚宴上,陸炎遇到了不少圈內前輩。讓他意外的是,很多人都主動來跟他打招呼。
“我看過你的節目,“一位資深演員笑著說,“很有潛力。“
“謝謝前輩。“陸炎禮貌地鞠躬。
“聽說你照顧隊友很用心,“另一位導演說,“現在這么有責任心的年輕人不多了。“
陸炎正要回答,突然感覺腳下一軟。他下意識扶住旁邊的桌子,卻碰倒了一杯紅酒。
“小心!“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陸炎回頭,看到了陸離那張永遠波瀾不驚的臉。
“沒事吧?“陸離扶住他的手臂。
陸炎掙開他的手:“沒事。“
陸離的目光落在他微微發腫的腳踝上:“你受傷了。“
“不關你的事。“陸炎轉身要走,卻被陸離攔住。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陸離的語氣不容拒絕。
“不用了,“陸炎冷笑,“陸總這么忙,還是去應酬吧。“
陸離的眼神暗了暗:“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怎樣了?“陸炎直視著他的眼睛,“像當年你們把我趕出陸家那樣嗎?“
陸離沉默了。片刻后,他低聲說:“當年的事......“
“夠了,“陸炎打斷他,“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你的憐憫。“
說完,他忍著腳踝的疼痛,大步離開了宴會廳。直到坐上車,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回到宿舍,志勛正在客廳等他。
“哥!“忙內跑過來,“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陸炎勉強笑了笑:“有點事耽擱了。你怎么還沒睡?“
“我在等你啊,“志勛說,“我給你煮了醒酒湯。“
看著忙內端來的湯,陸炎突然覺得眼眶發熱。他揉了揉志勛的頭發:“謝謝。“
“哥,“志勛猶豫了一下,“其實......陸總剛才來過電話。“
陸炎的手頓住了。
“他說......“志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讓你明天去醫院檢查腳踝,費用他已經安排好了。“
陸炎放下勺子,深吸一口氣:“他還說什么了?“
“他說......“志勛的聲音越來越小,“讓你別逞強,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陸炎閉上眼睛。記憶突然回到很多年前,他發著高燒被趕出陸家的那個雨夜。那時他多希望有個人能對他說“別逞強“。
“哥?“志勛擔心地看著他。
陸炎睜開眼,笑了笑:“沒事,快去睡吧。“
等志勛回房后,陸炎拿出手機,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猶豫了很久,他還是發了一條消息:“謝謝。“
幾乎是在瞬間,對方就回復了:“明天早上九點,司機去接你。“
陸炎看著這條消息,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