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景澤
玄心宗坊市位于山腳下,距離靈云峰還有一段距離。
每年宗門招新時,皆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坊市中固有宗門產(chǎn)業(yè),也有宗門弟子、散修甚至是修士親眷開的鋪?zhàn)印⒃O(shè)的攤位。
混跡此處的人魚龍混雜,好人、壞人皆有,只要遵守坊市規(guī)矩,不尋釁滋事,玄心宗便一視同仁,不作驅(qū)趕。
因而,來這坊市落腳的四方修士不在少數(shù)。
半個時辰前。
澄陽樓,上房雅閣內(nèi),兩名女修圍坐桌邊,一男修靠在窗邊,不時通過窗戶開的細(xì)縫觀察坊市情況。
此三人正是十幾日前追殺祁安的修士。
偌大的屋子,無一人出聲。
過了片刻,坐在桌邊年紀(jì)最小且一身素色的女修淡然出聲:“靈蛇死了。”
此話一出,房間依舊靜默,卻在幾人心底掀起不小的波瀾。
靈蛇死,大陣便徹底破了,意味著任務(wù)失敗。
身披紫紗袍、容貌明艷的女修當(dāng)機(jī)立斷,“馬上走,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擦著昏暗天色離開了坊市,御劍奔襲百里后,才停下稍作歇息。
“師姐,陣法雖破,但那人必定非死即傷,為何不去殺了他?”男修疑惑問道。
“殺他不是目的,那老道與師父談的是活捉。”
男修冷哼一聲,“殺他與捉他在我看來無異,對同宗之人下此毒手,那老道真是他宗敗類。”
紫袍女修笑道:“確實(shí)是個敗類,而且他所求之事何止這一件。”
身形矮二人一頭多的女修忽地開口,“比起這些,我更好奇是誰破了陣。”
那二人對視一眼,男修揚(yáng)起眼尾,眸中閃爍著興奮之色。
“自然是好奇的。”
這個陣法是她們?nèi)搜芯績稍潞笞詣?chuàng)的,堪比四階大陣,困死金丹修士都不在話下。
此次任務(wù)更像是師父讓她們來練手的。
“最后一日才破陣,此人大抵是個年輕的陣師,北境大比上或許會碰面。”
山風(fēng)獵獵卷動衣袍,隱在兜帽下的神色晦暗不明。
——
三人逃竄不久,問劍堂的弟子才搜查到澄陽樓。
晚了一步,便是人去樓空,什么線索也沒找到。
山林間,紀(jì)寧抱著瑟瑟發(fā)抖的小狐貍狠狠地瞪著一人,似要用眼神活剮了他。
這個人太頑劣了,居然以生死大事做戲。
不遠(yuǎn)處,黃衣少年耷拉著腦袋,故作一副愧疚模樣,面對兄長的責(zé)備不駁一言。
但,前提是要忽略掉他眼底的笑意。
“景澤,你都多大了,還這般瞎胡鬧?”
“師父讓你去尋人,你倒好,打暈紀(jì)師妹的靈寵還持劍嚇唬她,回去后看師父怎么罰你。”
沈景澤皺起眉,小聲嘟囔道:“關(guān)禁閉,抄書,封住修為煉體,與兇獸關(guān)到一處,師父的手段好像也就這些。”
“你還敢頂嘴?”沈唯風(fēng)狠瞪自家弟弟一眼,又道:“祁師兄可說了,多虧紀(jì)師妹幫忙才得以死里逃生,你不怕師父,那祁師兄呢?”
聽到這,沈景澤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著那段被祁師兄用劍支配的日子,簡直是刻骨銘心,苦不堪言。
他此刻是實(shí)打?qū)嵉暮蠡诹恕?p> 他故作輕松地頂著紀(jì)寧殺人的目光走了過去,手里拿出一袋子靈石,狐貍眼笑瞇瞇的,企圖哄騙紀(jì)寧不去告狀。
“紀(jì)師妹,方才是師兄一時唐突,我在問劍堂日日對著一幫大男人早就呆煩了,見你和你的靈寵這般可愛,一時沒收住力道……罷了,說再多也是無法彌補(bǔ),這袋子靈石便給師妹做補(bǔ)償了,一會我便去自請領(lǐng)罰,讓師妹心里痛快痛快。”
這一招,他百試百靈,連他的兄長也拿他沒辦法。
只見紀(jì)寧接過鼓鼓囊囊得錢袋,挑眉瞧了眼沈景澤,幽幽開口,“狐貍掉眼淚,我可不信,不過還是要謝謝師兄的慷慨。”
說罷,紀(jì)寧收起錢袋,撐著還略有疼痛的身體起身,繞過沈景澤徑直走向一處。
他轉(zhuǎn)頭一看,是他的師父銘陽長老、祁安師兄以及他的師兄師姐們。
而距離此地幾十米遠(yuǎn)的另一方位置,早有二人隱藏神識修為鬼祟地觀察著。
見問劍堂一眾人皆在,二人駐足片刻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