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多讀書，老話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咱們鵲落鎮又遠又窮，不讀書沒出路啊！”

　　曲沾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覺到對方釋放的善意，她淺淺一笑，解釋道：

　　“我沒輟學，讀初三。剛剛不小心弄濕衣服，才請假出來的?！?p>　　“那就好，那就好……”

　　老板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隨即露出惋惜之情。

　　“這學校不行了。好老師走了，好學生但凡有點門路，家里有點錢的也都走了。

　　我讀書那會兒可不是這樣的，鵲落中學在全市幾十所中學里可是排前十名呢！”

　　曲沾衣沒有接話，老板也覺得自己的話十分沒趣。

　　笑著岔開話題道：“你別在意，當老師久了就這樣。”

　　“好老師才會這樣?！鼻匆屡牧藗€馬屁，向老板詢問，“老師你知道全省最好的高中是哪所嗎？”

　　女孩聲音軟軟的，唇角掛著適宜的笑。

　　單看外表，她就是一個乖順懂事，好欺負的小女生。

　　前提是忽略那雙透露出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成熟與冷靜的黑眸。

　　老板不禁多看了曲沾衣一眼，聽到她的問話，話匣子再次打開。

　　“省一中、四中、附八中、十五中都是出了名的。不管去哪所都是升學保證?！?p>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有些遺憾道：“不過不好考啊。省城一大幫人削尖了腦袋的往里鉆，何況咱這小鎮子，得比別人多考一百分學校才肯要。”

　　曲沾衣聽著，臉上不見失落，意氣風發道：“周三月考，等我考個全校第一給你看?！?p>　　老板被她逗得心潮滂湃，“要真是那樣，以后你天天來我家烤火，我請你吃飯?！?p>　　“可別反悔哦~”

　　“絕不反悔！”老板拍拍胸脯，保證道，“我一個大人還是老師，能騙你小孩子?！?p>　　曲沾衣貝齒微露，笑得眉眼彎彎，“那咱就說好嘍！”

　　衣服洗好。

　　離開服裝店。

　　曲沾衣手里拿著兩個老板硬塞的烤得燙呼呼的橘子。

　　心里的陰霾被驅散不少，可沒等她高興兩分鐘，系統冰冷的聲音就把她拉回到現實。

　　【系統有義務提醒宿主：許辛右的成績只在中等偏上，距離全校第一有很大差距。】

　　曲沾衣嫌棄道：“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系統不能幫宿主作弊?！?p>　　“我有說要作弊嗎？你不要太小看本座了?！?p>　　系統沒有回應。

　　只要宿主不違反規則，它就沒有阻止的理由。

　　……

　　曲沾衣踩著下午的預備鈴回到教室。

　　走到那張被孤立的桌子前，上面滿是污穢，角落里扔著一堆被撕爛的課本。

　　看著這一地狼藉，曲沾衣面上不辨喜怒。

　　她轉身坐回原來同桌的旁邊。

　　這個比她還要瘦小的女生被嚇得縮到一邊。

　　低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她。

　　曲沾衣知道她不是怕自己，而是擔心受到牽連，被那些小混混報復。

　　自己住院期間，她已經受難一次，哪還敢跟自己再扯上關系。

　　但是沒辦法，為了完成任務，她必須參加周三開始的月考，也就必須回到教室，可原來的桌子已經沒法再坐。

　　所幸的是，接下來兩天小混混沒再主動找事，曲沾衣安然無事渡過了月考。

　　等到星期一開學，她擁有了一張獨屬于自己的桌子。

　　是許辛齊帶著那個給她報信的男生從空教室搬來的。

　　曲沾衣趴在桌子上，顯得十分無聊。

　　現在是早讀時間，但她連課本都沒有了。

　　而這，也恰恰給了班主任趙文靜找茬的機會。

　　趙文靜可沒忘記自己在醫院挨打的事，現在完全不想把曲沾衣這樣一個神經病留在班上。

　　一進教室就朝曲沾衣大吼：“許辛右現在是早讀時間，書都不知道拿出來，不想學就滾出去?！?p>　　她‘啪’一下把成績表拍在講臺上，“994分，你告訴我這分數是怎么來的？”

　　曲沾衣瞥她一眼，不痛不癢道：“我自己考的。第一名，就算作弊也是我給別人抄吧?！?p>　　趙文靜一時語塞，許辛右確實沒說錯，她不僅是第一名，而且超過第二名四十多分，是穩穩的獨一檔。

　　可她的成績一直勉強維持在中上游，前后差別實在太大，除了作弊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她質問曲沾衣，“你帶手機進考場了吧?！?p>　　雖是質問，但趙文靜說的篤定。

　　曲沾衣也沒法否認，她的老年機在考試途中響了起來，這是抹不掉的事實。

　　但她可不想受這個老女人的窩囊氣。

　　“老師要是不相信，再拿一份試卷我做給你看就是了。不能因為頂著師長的名頭就信口胡謅冤枉人吧?！?p>　　趙文靜氣得臉色鐵青，朝她大吼一聲：“你給我出來?！?p>　　曲沾衣心里一百個不樂意，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只能跟在她后面被帶到辦公室。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辦公室里只有兩個老師。

　　物理老師秦守城和語文老師楊一清。

　　趙文靜指了指一張空出來的書桌，“去考吧，秦老師和楊老師監考。”

　　曲沾衣這時候才明白，這兩個老師是專門來監考她的。

　　理由當然是她一個平時成績一般的學生，突然考了個全校第一，極有可能是作弊得來的分數。

　　尤其這次的考試關系到獎學金評選，當然不能放任她‘弄虛作假’，所以才讓她重考一次。

　　曲沾衣從容地拿起試卷，可當她看到題目頓時就懵了。

　　重考的范圍擴大了很多，基本涵蓋了初中的所有知識點。

　　可她只復習了月考范圍。

　　無奈只能向系統求助。

　　【系統無法提供相關協助，請宿主憑借自身實力參加考試?！?p>　　這是預料之中的，曲沾衣只得退而求其次：

　　“把這具身體的記憶放大加強……這總沒有問題了吧。”

　　【系統已為宿主增強放大身體的記憶。】

　　曲沾衣伸個懶腰，圓珠筆在手上轉了一圈開始答題。

　　九張試卷，分作兩天時間。

　　曲沾衣考完腦子都開始發熱了，她的大腦還是第一次如此高負荷的運轉，回到宿舍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

　　曲沾衣醒來時又冷又餓，看時間才知道已經是星期三早上十點過后。

　　只能不情愿地離開床鋪，握著杯豆漿去上課。

　　但有時候，運氣這東西真的很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