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樺洗完澡,在水里將衣服也搓洗了幾下。
洗干凈的衣服放在了水池邊的石頭上。
“哥,我洗完了,衣服放在石頭上了。”
涂樺見他不回應,又叫了一聲。
男人背對著她坐在石頭上,背影莫名透著些落寞。
大概是幻覺,涂樺想。
聽到身后的涂樺叫他“哥”,字字錐心,心中更是悶著一股沉重的郁氣,于鯤昊咽下喉中的哽咽,吐出一個字音“好”。
風拭去他臉上的水珠,他蒙著眼,轉過身,面對著涂樺,運用異能將石頭上的衣服吹到風中。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涂樺還是將半張臉沒入池水。
臉紅的像煮熟的蝦,一雙清澈的眼睛如好奇的小獸般悄悄盯著于鯤昊看,一會兒嘆美色誤人,一會兒又嘆她太過禽獸,連他都覬覦。
男人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上衣和褲子,卻始終沒碰貼身衣物。
“好了,吹干了。”
干燥的衣服又被放在了石頭上。
“謝謝哥。”
見于鯤昊又轉過了身子,涂樺急匆匆從水里站起來,想盡快結束這窘迫的情形。
卻忘了水底石頭上長滿了滑溜溜的青苔。
“呀!”
腳一滑,涂樺又一次在于鯤昊面前摔了個大跟頭。
聽到身后涂樺的聲音,于鯤昊想也沒想就轉過身接住了她。
這一次他倒是沒被撲倒,只是被自己手上碰到的滑膩嚇了一跳,濕潤柔軟的溫熱如初生嬰兒般毫無遮蓋地貼到了他的身上。
與星星沙漠那次不同,他現在恢復了四感,能聞到她發間暗香,還有眼罩縫隙處透出的朦朧白光。
女孩的臉碰觸到他的頸窩,一股清甜的氣味從她肌膚飄到于鯤昊的嘴鼻處,舌尖仿佛也嘗到了甜味。
這樣“色香味”俱全的場面使于鯤昊頓時心跳如擂鼓,整個身體僵硬起來。
涂樺摟住于鯤昊的脖子,也被這情形嚇得不輕,站穩后立刻移開手,快速蹲了下來。
年輕青澀的身體雖一觸即離,卻還是引發了劇烈的反應。
這下涂樺整個身體都泛起紅暈,滾燙得隱隱約約冒出熱氣。
于鯤昊后退幾步,又轉過身,滿臉通紅,喉結滾動,也沒比涂樺好多少。
只是心中始終謹記著那條難以逾越的鴻溝,他思緒紛飛,想用雜念拼命將方才的觸感從腦中擠出去。
“對不起,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是池底的石頭太滑了。”
天吶,他肯定會以為她是廢物,這都能摔。
于鯤昊面上總是沒什么表情,對涂樺也冷冷淡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她本來就生怕她哪里惹了他不高興。
現如今又直接摔到了他身上,簡直蠢出生天,涂樺無地自容羞愧得不敢看他,只一味低著頭,拿起旁邊的衣服,手忙腳亂穿起來。
“沒什么。”
于鯤昊胸腔起伏,微不可查地慢慢喘息著,壓抑住話語中不穩定的情緒,輕聲道,“我們是……親人,你不用放在心上。”
這話不知道是在說服她,還是在說服自己。
他轉念想到什么,又冷聲道:“我也就算了,只是下次在別人面前別那么莽撞。”
嗚,好兇,果然被嫌棄了。
涂樺穿好衣服,忙道:“哥,我下次不會了,肯定不會了。”
等涂樺穿好衣服,于鯤昊摘去眼罩,攬過她的腰間和膝彎,又將她抱了起來。
“抓緊。”男人目視前方,聲音依舊清冷。
“好。”
為了使他更加省力,女孩伸出一雙柔軟纖細的手臂乖巧地環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側臉清俊,沒什么情緒,耳朵被長長的頭發遮蓋,耳尖的紅暈暴露了他內心的波動。
涂樺在于鯤昊懷里,卻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尷尬和不自在再一次涌上心頭,只能盡可能控制著視線轉向周圍不斷移動的林間風景,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另一邊。
梁迦藍在洞穴內卻被沿著地洞而來的搜查隊找上了門。
他鉆到更深的地底,從地上延伸而來的藤蔓緊跟著他窮追不舍。
很快,他就被藤蔓捉住腿腳,整個人像根蘿卜一樣被藤蔓倒吊著從土里拔了出來。
“圣女在哪里?”
樂青曼俯下身拍了拍梁迦藍的臉,往日溫柔的臉上仿佛凝著冰霜,惡聲惡氣道。
梁迦藍渾身是泥,呸呸吐出嘴里的土,露出一口黃牙,堆著笑哀求:“姐姐饒命啊,我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我哪兒知道圣女在哪里啊。”
幸好于鯤昊和涂樺他們倆這時候不在,不然真會被一鍋端了,他自己一個人反而能糊弄過去。
“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怎么要挖這么深的洞?你當你挖地鐵呢?”
梁迦藍訥訥道:“您不知道,我爸爸去世了,我只是想找一個風水寶地安葬他,誰知道挖著挖著一不小心就挖了那么深。”
一聽就是謊話,巴瑞風在一旁聽了十分不爽:“一不小心?你騙鬼呢,不小心一挖就挖個十米的地洞?少廢話,快把圣女交出來,否則,可有你好受的。”
“我真不知……哎哎哎……”
見他嘴硬,沒等梁迦藍說完,巴瑞風便御風給他蕩起了秋千。
梁迦藍被倒吊著,劇烈的旋風吹來將他這整個身體圍繞著腳上方的軸心高速旋轉起來。
看起來就像游樂園里的刺激性項目——高空秋千,只是速度顯然要比游樂園的項目要快得多。
轉了幾分鐘,梁迦藍控制不住,將腹中所剩無幾的殘渣yue的吐了出來。
就像一把在雨中旋轉的傘,湯湯水水如同從傘邊緣甩出的雨水一般從梁迦藍嘴中飛濺出來,靠近他的搜查隊隊員無一幸免,全都遭了秧。
“哎呦,我去,停停停。”
“巴瑞風,你干什么呢?”
“啊啊啊,這什么啊,好惡心。”
“巴瑞風,你有病啊!”
……
被隊員們口誅筆伐,又被散發惡臭的“雨水”濺了一臉,巴瑞風也慌了神,運用異能忙不迭將秋千停滯。
此時被倒吊著的男人早已暈了過去,頭無力地耷拉下來。
樂青曼也不擦身上的殘渣了,趕忙湊上前測了測鼻息。
“暈了。”
樂青曼忍不住拍了下巴瑞風的頭,恨鐵不成鋼道:
“巴瑞風,我都說了別那么有上進心,你瞧你干的好事,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巴瑞風也懊悔不已,“我也不知道這小子那么弱啊……”一下子就暈了。
抓到的唯一一個嫌疑人暈了過去,搜捕行動再一次陷入停滯。
金景澄倒是得到消息,馬上趕到現場,他撿起地上的熊貓玩偶,將它拍干凈,命令道:
“恢復現場,他們肯定會回來找他。”
總算是有了些苗頭,情況不算太壞。
沒過多久,天空中出現一個黑點,隨著黑點越來越近,金景澄終于看清,激動得氣息不穩。
樺樺!
她瘦了,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把她養胖了些,結果這幫朱雀基地的人販子竟然不給她吃飯?!
頭發也沒扎,怎么還濕答答的?
視線不經意瞥到抱著她的該死的男人臉上,金景澄瞇了瞇眼,這一看讓他氣血翻涌,氣的要死。
雖然那人上半張臉已經不再遍布丑陋的傷疤,他還是一眼認出。
他頂著一張斯文敗類的臉,罵出了一口臟話。
“靠,他媽的,竟然是于鯤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