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送禮
“這是何物?”孟顏月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些日經(jīng)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后的趙知梔頭一個便想到是什么毒藥,莫非又是那蕭少傅要害大姐姐?
孟枕月看著兩個妹妹驚慌的樣子,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打草驚蛇。
淡定自若地把藥箱拿給下人,隨后才問刻意在旁伺候的云霞,“適才梳妝,發(fā)現(xiàn)知梔給我的金絲手鐲丟了一只,可留意到什么可疑的人?”
“小姐恕罪!”云霞配合地表現(xiàn)出驚訝焦急之色,撲通下跪:
“里屋向來都是只有奴婢和滿紙能進,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的!”
“或許是丟哪了?”說著往里間看去,焦急忙慌起身就要往里間走,“奴婢這就再去好好找一回。”
孟枕月卻叫住了她,垂眸思慮片刻說道,
“昨兒我出去到今晨都有誰來過,你細細想著記下。”
云霞行禮應下,一旁孟顏月聽著一副思考的模樣開口:
“適才我搗花汁時倒是見了一丫鬟送糕點過來,是二兄院里的。”
趙知梔聽了這話心底的某種想法像是被喚醒了,她不由地往……大哥哥要挑撥她們姐妹這個思路想。
下一刻便又聽到孟顏月說道:
“但估摸著時辰她進屋放了吃食便出來了,沒進里間。”
原來顏妹妹是在給大哥哥撇清,是她多想了,她怎能那般想大哥哥呢……趙知梔心下羞愧不已。
孟枕月把兩個妹妹的神情變化收進眼底,壓低了聲開口:
“不急,等等吧,且看看誰會提起這事。”
而后孟枕月又給滿臉疑惑的兩個妹妹解惑道:
“既然他放了,定會想法子把它暴露在人前的。”
那二人一聽都心覺有理,不由地正色點頭。
作為歷經(jīng)前世的孟枕月哪能不知道那包東西是何物呢?
前世這月華院的下人不都完全是她的人,這才被趙銜之鉆空塞了東西還渾然不覺。
如今月華院都是她的人,若不是她刻意讓人松懈,只怕趙銜之的人塞都塞不進。
前世趙銜之便是言語引導顏月給知梔做胭脂,而后知梔用了胭脂后便滿臉起紅疹子,紅腫癢痛起來。
最后卻在她這發(fā)現(xiàn)解藥!
便是那包方方方正正的紙包!
她孟枕月便成了挑撥兩個妹妹的罪魁禍首了!
自這之后顏月也不親近她了,和知梔與她一般只近趙銜之!
如今,不妨讓趙銜之自己嘗嘗臉被毀,被指責被疏離的滋味!
“好了,這事便先如此了,先去給夫人請安吧。”孟枕月看著神情很是凝重的兩個妹妹轉開了話題,邊起身邊說著:
“之后我是要在屋里看話本的,你們……”
“不行!”孟顏月的心思一下子就轉開了,忙打斷了孟枕月的話,急道:
“昨夜說好了,今日要去給二兄試試胭脂的!”
“我都想好了把謫仙似的二兄喬裝成何物了,姐姐也去看嘛,去嘛去嘛去嘛!”孟顏月撒嬌說著。
趙知梔在旁看著孟顏月這模樣,不由捂嘴笑。
孟枕月故作只得無奈應下。
三人一同往侯夫人那去,出門時孟枕月余光掃了掃正擦拭院門花草的下人。
她如何不知趙銜之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作那些戲時是讓人支開了那眼睛的。
姐妹三趕到趙銜之那時,趙銜之正在院中射箭。
他體內的毒差不多都清了,近日在逐步地練功夫。
見到姐妹三個婷婷裊裊地朝他走來,趙銜之有一瞬晃了眼,丁香、緋色、嫣紅,以他精致的亭臺水榭為背景猶如一副春景圖般。
但也只是一瞬,趙銜之心底很快便起了警惕,這是干嘛來了?
在互相見過禮后,趙銜之便從孟顏月的話中得知了她們的目的。
孟顏月邊說邊往示意趙知梔和孟枕月幫忙把趙銜之往屋里拉。
“二兄快別練了,你身子可經(jīng)不起!”
“快歇著,妹妹給你試試明日的妝容。”
最后趙銜之是被孟顏月和趙知梔左右拉著進里屋的,途中趙銜之還不忘警惕地留意孟枕月的神情。
見孟枕月百般無聊跟在一旁,他才稍微安心。
只是一到屋內,他正凈面呢,就聽得屏風外孟顏月驚訝道,“咦,拿錯了,這不是我給二兄的,這是姐姐要送禮的。”
趙銜之不由有些緊張,他是知道孟枕月讓他的人幫她一塊送胭脂去給千雪表妹的,送錯了,無妨吧?
下一刻趙知梔和孟顏月的對話就回答了他。
“有何區(qū)別嗎?”
“沒有,只有趙姐姐的不同,姐姐送禮的份量要多些罷了。”
趙銜之聽著這才放寬了心,京城第一才女的千雪表妹可是祖母屬意給他定的人。
趙銜之正要繼續(xù)凈面,卻聽得趙知梔的驚訝。
“份量大些?”
趙知梔在看到孟顏月點頭后,疑惑地遞給自己的丫鬟,“白玉蟬,你看看這是不是同讓你收好的一樣?”
“是,氣味一樣。”白玉蟬點點頭。
“那……豈不是把趙姐姐的胭脂拿去送禮了?”
在孟顏月這一聲驚呼后,下一瞬就見趙銜之從屏風后快步趕出來。
吩咐道:
“吳能,快追上北冽說明情況,把胭脂換回來!”
趙知梔有些被嚇到,看著大哥哥還沾著水珠的臉,低聲說著,“這會子或許已經(jīng)到幕府了吧?我無妨的……”
趙知梔的話沒說完就被趙銜之打斷了,“怎能無妨!”
或許注意到屋內人詫異目光,趙銜之咳了咳解釋:
“各人…各人膚質不同,祖母很是喜歡千雪表妹,可別讓千雪表妹覺得我們怠慢了她。”
孟顏月看二兄這般緊張,不由出聲寬解:
“真是無妨,趙姐姐要用的胭脂更細致些更好些,里頭并無什么讓人不適的東西,所以都能用的,送禮也不會讓人覺得怠慢,其實最要緊的是心意呀。”
她驚呼,是有些遺憾給趙姐姐的胭脂做得繁復許多,而趙姐姐卻沒能用上罷了。
可孟顏月這寬解并沒有讓趙銜之安心,他心下依舊焦急上火。
那胭脂里放了什么他最是清楚!
趙銜之并沒有理會孟顏月的話,口吻更為嚴肅地命令:
“吳能!還不去!?”
這下子,趙知梔和孟顏月等不知情的人看趙銜之的眼神越發(fā)地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