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遭賊
她緊咬下唇,那眼底的猩紅,恨不得當場把阮眠給撕了。
李慎賠罪道:“謝大人,家中賤妾有眼無珠,您可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啊,我……”
謝淮安搖了搖頭,打斷他:“世子無事便好。”
說完便帶著阮眠離開了這里,路上應允了她的交換條件。
“讓你大哥免受皮肉之苦,我可以做到,既如此,那你是否也該兌現你的承諾?”
阮眠見狀,將早已寫好的文書遞到謝淮安面前。
“那是自然的,謝大人,李慎和齊南峰二人謠傳的證據,便在這。”文書上面是一個孩童家的地址,以及李慎與燕王來往書信的藏匿之處。
李慎之所以不焚毀,是因為他還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用那些書信要挾燕王一黨,成功從后期抄家中逃脫出來。
然而這一世,就沒這么好的事了!誰叫他們心懷不軌,坑害無辜的阮青松,害的阮氏一大家子死無葬身之地呢。
離開之際,阮眠又試探性地提出一個不情之請。
“謝大人,請問……我明日能去看看我大哥嗎?”
謝淮安淡然點頭:“按律法,親屬是可探望,不過時間有限。”
阮眠客客氣氣地行禮道謝。
回到阮府后,她找到滿面憂愁的章氏:“母親,今日我已經去打點好了,大哥暫時在刑部大牢里不會有事,明日我還能去探望一回。”
章氏吃驚道:“眠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去找的誰?”
她家這女兒,如今都與齊南峰和離了,哪里還有門路!
阮眠解釋:“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自然找到了一些路子。母親,還有一件事我們必須要未雨綢繆。”
“父親身子不好,如今大哥又被打入了刑部大牢,我想以防萬一,我們最好將鋪子田莊都處理了,變成現銀帶著。”
“什么?可是……”
“母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你要相信女兒……”
“眠兒,都按你說的去做!錢財說白了也都是身外之物,現銀傍身也好過被抄空家底,只是你可有收現銀的好地方嗎?”
阮眠連忙點頭:“我有。”
只是現在只有一天時間,他們臨時去變賣田莊店鋪也來不及。
只能讓母親出面,聯系此前對他們鋪子有意向的一些掌柜的,能賣多少算多少。
至于其他的一些零碎東西,阮眠又連夜寫了一張單子,交給翠珠。
“珠兒,明日你去把我要的這些東西都買齊,放到后院的倉庫里。”
翠珠有些納悶,但也沒多問。
次日一早。
章氏將一籠連夜做好的糕點交到阮眠手里:“眠兒,這是你大哥最喜歡吃的,你代母親去看看他,讓他莫怕。”
真正惶恐的,還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偏偏她又幫不上任何忙,眼下也只能指望女兒了。
阮眠很早就來到了大牢,將早準備好的面點和一些銀子交到當值的官兵手里。
“各位官爺辛苦了,我大哥在里面還仰仗各位爺多多關照。”
她給的好處不少,那些人樂呵著將她帶了進去。
等她見到正襟危坐的阮青松時,
他戴著沉重鐐銬的雙手被磨出了血,緊緊抓著牢門,詫異道:“眠兒,你怎么來這了?!”
阮眠環顧四周,見官兵走了后,才言簡意賅地開口。
“大哥,此事說來話長,往后有機會再談。今日我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
阮青松疑惑不已,只見阮眠忽然伸手,將他腰間的那枚玉佩一把扯了下來!!
“眠兒,你這是做什么?”
“這東西不可佩戴,大哥,若之后有人來審你,不管他們說什么,你打死都不要認。你只要如實說,那些詩詞不過是你吟詩對月的罷了!能有什么謀反意圖?”
“我本就如此!!從未想過謀逆之事!”
這一點阮眠當然知道,原書中阮青松就是齊南峰的墊腳石,是他推出來的替罪羊罷了。
而那枚阮青松從小佩戴的玉佩,在原書里就被齊南峰和李慎他們用來大做文章,與司天監的天象和亡國童謠相連。
這下阮眠拿走了,看他們還怎么做文章!
為了讓阮青松放寬心,她又說:“大嫂和瑞哥兒已經被我送往冀州,一切安好。對了,我已經與齊南峰和離。”
“什么?你為何要和離?你是個女子!和離之后該怎么辦?”
阮眠笑了笑,將章氏做的糕點遞給他:“和離又怎樣?齊南峰他負了我,又是個自私自利的,我可不想一輩子吊死在他這棵樹上。
如今阮府有難,我本就該挺身而出。大哥,你答應我,只要不認罪,你總能出來!”
阮青松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堅定的女子,忽然間覺得有些陌生。
總覺得,現在的眠兒和以前的不太一樣了。
但具體哪里不一樣,他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他們的時間不多,沒說上兩句話阮眠就被請了出去。
而這廂阮眠忙忙碌碌一整天,齊府那邊已經翻了天。
齊南峰好說歹說,才哄好五公主。
兢兢業業伺候公主一天一夜后,滿身疲憊的他還要回府準備聘禮,擇日求娶。
然而,等他回府后,卻發現府內出了大事!
劉氏領著一群人在府里上竄下跳,下人們也亂成了一鍋粥。
見到這陣仗,齊南峰疑惑,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劉氏忽然哭喊起來。
“兒啊!你可算回來了!”
“怎么回事?”
劉氏聲音顫抖,幾欲暈厥,連人都站不穩了。
斷斷續續的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急得齊南峰拉著身邊的婆子怒吼:“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婆子嚇得臉色蒼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慌張道。
“少爺!咱們府中被偷了!”
聞言,齊南峰皺眉:“什么?”
“就是遭大賊了!連精面,陳米都被偷走了!”
“荒唐!”
齊南峰怒喝一聲,徑直朝庫房走去。
“偌大一個府邸,還能遭大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不成?!”
他不信,可路過的每一間屋子都空蕩蕩的,原先擺著瓷瓶,掛著名畫的地方,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