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符棲棲眼睛都沒睜開，像怎么都睡不夠。

　　沈渡看著她被頭發蓋住的臉，“符小姐，不如先住我家。”

　　猜到沈渡也許還不會走，卻沒想到會聽見這個回答。

　　符棲棲猛的睜開眼睛，從長椅上坐直身體，很是端莊優雅，“這怎么好意思呢。”

　　不給沈渡有所回應的機會。

　　她勉為其難的想了想，“真的可以嗎？”

　　雖然早已算到會有人來，卻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

　　睡公園，還是睡軟綿綿的大床，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問題。

　　沈渡輕微頷首。

　　“當然，不需要任何費用，只希望符小姐能幫忙解決醫院的問題，另外會給你一筆交易金。”

　　上次從醫院出來，他就猜到醫院有事，可惜沒查出有用的消息。

　　換作從前，他會親自查下去，或者尋找玄門協會。

　　但現在，他更愿意與符棲棲交個朋友。

　　準備用三卦作為報酬的符棲棲：？

　　等等！

　　她是奔著功德要去解決醫院，所以本來就要去。

　　意思就是，現在她不但有功德，有睡的地方，還有……

　　一筆入賬？

　　一瞬間，符棲棲覺得沈渡猶如天神降臨，極其順眼，看著沈渡的眼神，堅定的能入黨。

　　“沈隊，我符棲棲也不是貪圖小便宜的人，既然如此，我再為你算上三卦，親情，事業，姻緣如何？”

　　至于用掉的那點靈力，灑灑水啦。

　　她提出的三卦都不簡單。

　　沈渡卻從她的眼眸深處，看見了一絲對錢的渴求，沉吟片刻，笑：“好，聽你的。”

　　符棲棲大咧咧地笑笑，對著他的臉看了會，忽然一頓，不確定的又盯著看了好久。

　　迷霧，依舊是看不清的灰白。

　　奇怪。

　　她連修仙之人都算過，怎么會看不清一個普通人的面相。

　　或許是時間太久，沈渡沒忍住問：“有什么問題？”

　　他甚至連前半生都想了一遍，確認一生清白做人。

　　“你真的是人？啊不是……”

　　符棲棲拍了拍嘴，有些苦惱的抱起紙箱，宛如仙風道骨的老者，高深莫測：“天機不可泄露。”

　　實際算不出來的符棲棲內心咬牙切齒。

　　哪來的妖孽。

　　沈渡卻是若有所思，當初玄門會長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的卦象，非常人可斷。

　　黑色轎車上，小李側過目光，看向車窗外。

　　一前一后，兩道間距一米的身影緩步走來，看起來身高相差無幾。

　　符小姐得有一米七吧？

　　正想著，兩人已經到了跟前，他主動打招呼。

　　“符小姐，好久不見。”

　　符棲棲還在琢磨沈渡的事，心情不佳的嗯一聲，蔫蔫的：“小李啊，別太想我，這才一天不到。”

　　沈渡拉車門的手一頓，看向小李。

　　“不是，我沒有。”小李急于澄清自己，舉手發誓。

　　他一個母胎單身絕沒有戀愛的想法，不然也不會抵抗母親不去相親。

　　沈渡眸色冷淡：“哦，隊里沒有不允許成婚的規定。”

　　小李依舊緊繃著神經，捉摸不透沈渡的心思。

　　壓根不知道他只是在想，是不是該給隊里的人放天假，若是有緣分，也是該到成婚的年紀了。

　　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一天假期的小李插上車鑰匙。

　　“沈隊，符小姐，我們去哪？”

　　“我家。”

　　“去他家。”

　　異口同聲。

　　小李腿一軟，差點一腳踩下油門，腦子暈乎乎的。

　　不是，現在的年輕人剛認識就到同居了？

　　他偷偷瞥了眼后視鏡，也沒看出粉紅泡泡的氣息。

　　然后，就看見沈渡側過身靠在符棲棲身前，單手替她扣上安全帶。

　　不對，還是有一點的。

　　小李揮去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路，趕緊將二人送走。

　　——

　　沈渡不與家人住在一起，自己在09大隊附近買了房，兩室一廳，平常也只有沈母偶爾來住幾天。

　　沈渡用鑰匙開門，伸手按亮玄關的燈：“衣柜里有新的四件套，被芯我媽走之前剛曬過。”

　　他彎腰拿出一雙粉色拖鞋，撕開外面的透明袋，側目。

　　“37碼，可以嗎？”

　　符棲棲困倦的點點頭：“可以，沈隊你是好人。”

　　雖然困，卻很有禮貌的將鞋擺放端正，穿上拖鞋進屋，感受了一下氣息，選到一個房間進去。

　　見她幽靈似的腳步虛浮，沈渡只好歇了討論案件的心思。

　　女孩子總跟男生不一樣。

　　只是，想到符棲棲精神不濟的樣子，他突然想到玄門人似乎要進食藥膳，以此補充耗費的精力。

　　沈渡關上燈，輕手帶上房門出小區。

　　翌日。

　　符棲棲打了個哈欠，迷茫的看著天花板，身下是沒鋪床墊的床，她起床簡單收拾完。

　　客廳空蕩，整潔，擺放的物品很少。

　　昨晚太困沒仔細看，這會打量一圈，很符合沈渡的性子，不愛花里胡哨，喜歡簡約，事少。

　　符棲棲找到餐桌坐下，看著桌上放的各種早餐。

　　豆漿、油條、小籠包還有一個瓦罐裝的湯藥，還沒掀開蓋子濃郁的藥味便散了出來。

　　她目光落在一旁的紙條上。

　　住宿自帶，一日三餐，外加一份中藥，記得別空腹喝藥。

　　沈渡留言。

　　符棲棲盯著紙條看了半分鐘，興致闌珊的卷成一團，想了想，還是先塞口袋里。

　　“字寫那么好看，讓毛毛蟲的人多丟臉。”

　　嘲諷了自己的符棲棲吃了飯，喝了藥，不忘洗干凈碗筷，出現在小區樓下時，拎著一袋垃圾。

　　岳建宏就飄在垃圾桶旁邊，一雙蒼老的眼睛盯著一處。

　　直到她來，老人才轉過視線，似乎猶豫了幾番。

　　“你是大師嗎？”

　　早在昨日外放氣息時，符棲棲就知道他會找過來。

　　隨手扔掉垃圾，避開這個問題：“明日下午，到昨天的公園，現在別跟著我，不然打你。”

　　岳建宏停在半空，看了眼瘸跛的右腿，似乎想起了什么，怕得罪大師，不敢再跟上。

　　反正他等了大半輩子，不差這一天。

　　另一邊，符棲棲不緊不慢花了半個小時走到醫院。

　　找到醫院里她唯一的人脈關系。

　　負一層。

　　老王楚楚可憐的坐在床角，旁邊是他的妻子還有三個小禿鷲，他妻子長相甜美，懂得看眼色行事。

　　“大師，不知是我家老王犯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