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清鳶早早就醒來了，實在是夢里商妄那張駭人的臉反反復復出現，又是砍她手指，又是掐她脖子，她逃了一晚上命。

　　起來時有些懨懨的，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商妄看見她早起抬了下眉，有稍許驚訝但也沒完全在意，挑了挑眉跟她打了個招呼，“大小姐，早。”

　　“早。”她依然沒什么精神。

　　吃早飯的時候興趣懨懨的，商妄以為她不舒服，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沉下聲音假意安慰她，“大小姐，如果你不舒服的話，我替你請個假。”

　　他一點都不想跟她待在同一個空間里。

　　粘膩的空氣都顯得有些惡心。

　　“沒什么事。”虞清鳶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她本身就是個性命岌岌可危的亂入者，什么狀況都不知道，又沒金手指，又沒系統的，萬一回不去，她得好好學習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啊。

　　今日開學報道。

　　見商妄準備開車，她擰了下眉吩咐，“以后派兩個專屬司機送我們，商妄是學生，不是司機。”

　　傭人們都是看眼色辦事的。

　　以前她待商妄惡劣，傭人們自然都覺得商妄只是大小姐養的一條狗，一點都不放在眼里。

　　“好的，大小姐。”

　　商妄在心里冷笑了一聲，和她并排坐在后座，耳朵里塞著耳機，離她離得遠遠的。

　　——

　　“商妄，虞清鳶呢？不會怕輸躲起來了吧。”剛一到校門口，一個紫頭發的短裙女生嘴里咬著煙，紫色的眼尾上翹著，腿搭在墻上擋住兩人的去路。

　　染回了黑頭發的虞清鳶，馬尾高高豎起，儼然一個漂亮乖軟的鄰家妹妹。

　　所以許瀟可一點都沒認出她來。

　　商妄擰著眉往后退了一步，面容平淡，“大小姐不會輸。”

　　“啪啪啪。”許瀟可將煙咬在嘴里，站定身子鼓了鼓掌，抬起臉看著商妄，笑得眼睛瞇起，“好狗啊商妄，她又不在你裝什么忠誠？”

　　“誰不知道——”她頓了下，踮起腳尖湊到商妄耳邊，輕笑著用兩個人能聽到的氣音，“那個賭是你暗中促成的？”

　　站在一旁的虞清鳶早都傻眼了。

　　她大概可能也許，猜到這女人是誰了。

　　和她立下賭咒的許瀟可，兩人都走非主流路線，大濃妝小短裙，某種程度上兩人是美麗的競爭對手。

　　但許瀟可是C班的中等生。

　　而虞清鳶是F班的大混子。

　　但一生爭強好勝的女人，在許瀟可三番五次的刺激下，答應了賭約:開學模擬考誰要是輸了，就跪下來給另一方做一天的女仆。

　　并且還要在廣播下鄭重承諾，從此以后我xxx絕不和她作對。

　　“走吧。”商妄懶得搭理她，偏頭掃了眼虞清鳶呆愣的模樣，唇角不動聲色地往上勾了勾，蠢貨，看來想起賭約的事情來了。

　　許瀟可也不糾纏，靜靜地看著兩人離開。

　　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輕忒一口，自言自語道，“不對，商妄旁邊跟著的女人是誰？”

　　而虞清鳶臉上的表情可謂是變化莫測，在糾結了幾番后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商妄的衣袖，男人凌厲的眼神掃過來，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腦子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夢中的畫面。

　　商妄自是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大小姐，有什么話想說？”

　　她放下心來。

　　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這只是最開始，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平復了自己的心跳后，她抬起臉笑得很甜很乖，“商妄哥哥，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啊？”

　　滾遠點，別來沾邊。

　　“什么忙？”

　　虞清鳶一聽有戲，眼睛頓時間亮起來，也顧不上砍手指不砍手指的事情了，當下最重要的是不給別人當女仆。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夾的嬌滴滴的，“商妄哥哥，你能不能幫我補習一下考試重點呀？”

　　不想，不能，別來煩我。

　　商妄有些煩躁地蹙眉，眸底劃過一絲不耐煩，聲音自然聽起來不大柔和，“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來好好學習了？”

　　虞清鳶知道面前的男生聰明，在一點點試探她的底線，但她只能裝傻。

　　“商妄哥哥，我以前不太懂事。”她垂眸，密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像是在懺悔，“雖然虞家有錢，但我不想當一輩子文盲。”

　　“哥哥們都很厲害，只有我是只會花錢只會欺負人的廢物。”

　　她故意貶低自己，將自己的身份放的低低的，自此讓男生相信自己真的改過自新了。

　　她咬著唇瓣軟肉，眼眶里氤氳著霧氣，抬頭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眼淚同一時間順著臉頰滑下。

　　“我知道我以前不好，商妄哥哥，能不能救救我？”

　　剛開始只是無聲地掉著眼淚，慢慢地她抽噎得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停不下來地咳嗽啜泣。

　　眼看著越來越多人的眼神似有若無地瞥過來，商妄狠狠地皺了皺眉，眼底不耐煩至極。

　　耐著性子答應下來，“我知道了，你別再哭了。”

　　虞清鳶抹了把眼淚，臉上還掛著淚痕，但唇邊卻勾起甜甜的笑來，重重點頭。

　　“謝謝商妄哥哥，你人真好。”

　　耶，初步裝乖取得勝利。

　　在商妄沒看到的地方，女孩輕輕掀了掀唇，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學校為了升學率，特意將A班設置在另一棟教學樓，培養全國最優秀的尖子生。

　　A班的每一個學生的成績拿出來都吊打別的班的學生。

　　只有商妄是個意外。

　　身處F班但卻常年位居第一的天才學神，所有人都知道他待在F班的原因是那個公主不允許。

　　商妄只能被迫接受。

　　大多數都在為他而感到遺憾。

　　只有商妄好像一副完全無所謂的狀態，吊兒郎當地拿著第一名。

　　但虞清鳶知道，在商妄心里，其實是很渴望A班的。

　　不僅資源不一樣，更能擺脫大小姐。

　　快到A班的時候虞清鳶駐足腳步，男生被迫停下來，凌厲的臉龐尤顯得一臉兇相。

　　女孩眉眼彎彎，嗓音很甜很軟，“商妄哥哥，這學期你去A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