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小齊氏點頭，她為女兒請的大夫已經是很有名望的好大夫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太醫，哪敢說怪罪的話，心中對余冰妍卻更添了幾分厭恨。

　　小齊氏答應下來，齊氏妯娌也沒留下來等待結果，便都告辭回府去。

　　一整天出了不少事，雖然沒有做什么重活，沈青鸞也覺得累得不行，回到青楓院也不想動，就坐在院子里吹風乘涼。顧辭從外頭回來時，便瞧見自家娘子坐在楓樹下，仰頭望天，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修長的手在沈青鸞眼前晃了晃，被沈青鸞抬手扒拉下去，沒好氣道：“我沒睡著，就是有些累了。”

　　“在伯府遇著什么事了？”顧辭見沈青鸞沒有生病不舒服的模樣，瞧著更像是心累而非身體上的累，索性挨著她坐下來，隨口問起平山伯府發生了什么事。

　　沈青鸞想了想該怎么給顧辭說平山伯府的變化，最后道：“咱們多了個表妹呢！”

　　“表妹？”顧辭首先想到了余冰妍，雖說男女有別，他與余冰妍并沒有什么接觸，但并不妨礙他厭煩這個品行不佳的名義上的表妹。

　　“嗯，姨母唯一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才被姨母接回平山伯府，這回就是借著表妹的生辰，將她介紹給親朋好友的。”雖說女兒家不好拋頭露面，大多數姑娘家在出嫁之前旁人都不知道女孩的閨名，但余思妍的情況顯然不同，而姨母要的更是旁人將她與余家其他幾位姑娘區別開來。

　　“姨母的親生女兒？”顧辭明顯地驚訝，回想前世，似乎并沒有出現這么個表妹啊！

　　想想余思妍比顧辭只小兩歲，余思妍出生時顧辭自然是不可能記得的，沈青鸞將余思妍的事簡單提了提，又道：“思妍表妹也可憐，才被姨母接回伯府，就被余冰妍嫉恨，今日當著眾賓客的面，被余冰妍毀了容，母親雖讓人去請了太醫，想要完全恢復怕也難。”

　　原本就不是有血緣的親表妹，如今又當面傷了人，沈青鸞也不將余冰妍稱作表妹，直接叫名字，畢竟那么就見過那么兩回，沈青鸞對余冰妍也沒有任何好感。

　　顧辭沒想到還有這一重變故，一時不知該怎么形容那位沒見過面的表妹了，說她運氣不好吧，被送走那么多年了還能找回來，說她運氣好吧，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被毀了容。

　　“瞧著你回來時也是一臉倦色，莫非今日當差十分辛苦？”翰林院的差事一向不算繁雜，何況顧辭在翰林院三年了，早就適應了翰林院的工作，自然談不上辛勞，但今日看上去卻很有些疲憊。

　　畢竟沒見過面，哪怕是親戚，也談不上交情，顧辭頂多嘆一聲時運不濟，也就將這事拋開了，聽沈青鸞這么說，顧辭嘆了口氣，道：“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咱們不僅多了個姨表妹，還多了個姑表弟呢！”

　　“什么表弟？”沈青鸞記性好，腦子里轉了一圈，想起這么個人來，“那個葉公子？”

　　顧辭點點頭，道：“二姑母出嫁之后，就隨姑父回了老家，原本二姑父是打算讀書三年再進京趕考的，但家中出了些事，就舉家搬到外地去了，之后與咱們府上就斷了聯系。原本等二姑父再進京趕考，祖父祖母必定會關照一番，誰知沒過兩年，二姑父患了重病去了，二姑母就服侍公婆，帶著表弟過活，直到前些年老兩口和二姑母相繼過世，表弟帶著老仆進京投奔親戚。”

　　“也不知是不是當初祖父祖母說了氣話的緣故，不說葉家表弟，便是那位老仆，也不大清楚二姑母的身世，進京之后不曾想過來咱們府上。而那徐家，是二姑父的妹妹嫁到了徐家做妾，徐家有錢，表弟前來投奔便留他在府上住著，直到他家姑娘傾心于表弟，才將表弟主仆趕出府去。”顧辭說起這段故事來，也不由嘆息，先前想過好幾種可能，甚至想過二姑母被夫君姑父，才落到這等局面，卻沒料到竟是這樣的緣故。

　　“竟是如此。”沈青鸞也不由嘆息，“那現在該如何是好，你告知祖母了嗎？”

　　“還沒，我想著先同父親和母親說吧，到時再請母親探一探祖母的意思，免得乍然聽到這件事，叫祖母難過。”雖然聽到那位表弟的故事讓人唏噓，但二姑母和二姑父都過世好些年了，表弟也大了，不差這么一兩天，雖然都是親人，但總有親疏，在他眼里，自然是祖母的安康更重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