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蕭大人這樣的玉,才值得我憐惜
蕭九容一身玄色常服,慵懶的斜靠在木質座椅上。
他輕闔雙目,面容一半隱匿在黑暗中,光影透過狹小的窗戶打在他矜貴的容顏上,讓那森然絕艷的容顏多了分肅殺和侵略性。
聽到有人前來,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緩緩睜開,眼底凌厲逼仄,仿佛蟄伏在黑夜中的猛獸,盯上了獵物一般。
“郡主,又見面了。”
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意越發散漫,仿佛這片暗獄中,他是掌管一切的王。
“蕭大人。”沈長寧禮貌點頭,眼底閃過一抹驚艷之色。
角落里,縮成一團的少女有些狼狽;聽見沈長寧的聲音,她將自己抱的更緊,悄悄打量著沈長寧的目光滿是怨毒和恐懼。
沈長寧瞬間來了興致,瞥一眼如煙,又看向蕭九容,“大人這是,用過刑了?”
“未曾。”蕭九容慵懶的昵著她,幽深的眸子如枯井一般。
“帶她觀賞了一些刑罰而已,沒想到就嚇成這樣了。”
沈長寧了然點頭,恰好對上那雙揶揄著笑意的眼眸。
那張臉是那樣好看,周身冷冽的氣場讓一切秘密無所遁形;他就像執筆的判官,能洞穿一切。
陰鷙,瘋魔;這樣的人,倒是挺合她的胃口。
沈長寧上前一步,懶倦的靠著桌沿微微俯身;那縷微弱的光線照在她的半張臉上,映照在那丹鳳眼底,竟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美。
她抬手,指尖漫不經心的勾勒著桌上的杯沿,“聽說蕭大人素愛飲茶,哪怕是審訊犯人,茶盞也從不離身;大人就不怕,血氣掩蓋了茶香嗎?”
蕭九容低頭淺笑,嗓音微啞,低沉而有磁性。
“郡主難道不知,摻了血氣的茶,分外撲鼻嗎?”
那雙妖冶邪佞的眼底,掠過一抹幽然;他微微瞇眼,深吸一口氣,“郡主身上,好香啊。”
沈長寧被冒犯了倒也不惱,她坐在一旁,慵懶的交疊雙腿,“若大人喜歡,我給大人送些茶呀。”
“是外域的貢品,沁香濃郁,聽說還是供奉過血童子的。”
蕭九容不語,只是捻著茶杯,湊近鼻尖輕嗅。
“大人,要不要幫我個忙?”沈長寧饒有耐心,歪頭看向他。
立體俊朗的側顏更顯出他的凌厲,他低頭淺嗅著茶,仍是不做聲。
“許家妾室行刺一事想必大人早就聽說了,可惜了,刺客腦子太蠢,沒成功呢。”
蕭九容放下茶盞,目光盡是看透一切的凌厲,“郡主,想做什么不妨直說。”
“緊張了?”
沈長寧笑著,抬手輕觸他立體的鼻尖,像是逗貓兒般。
蕭九容抬手,將她纖細的手腕小心握住,微微粗糙的掌心輕輕摩挲。
他喉結微動,“郡主,我可不是許淮江,郡主這樣是把我當狗對待嗎?”
沈長寧驚訝,“你不是嗎?”
她玩味的看向蕭九容,直視那雙若人間厲鬼般邪魅寒冷的眸子,“蕭大人可別說,你心底不在意我。”
見蕭九容想開口,她接著笑了,“蕭大人如此擅長審訊,怎么方才猶豫了呀?你應該知道,片刻的猶豫,是被說中了心思的表現。”
“況且若你不在意,能在這親自看著如煙嗎?”
那雙玉手輕而易舉的放在蕭九容的胸口處。她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眼底盡是瘋魔和戲謔,唇畔揚起好看的弧度,像是沁了毒的玫瑰,讓人再難以抑制心底的情愫。
她笑的花枝亂顫,“蕭大人,你的心跳,有些亂呢。”
蕭九容不語,漆黑的瞳孔有化不開的復雜;他握著沈長寧手腕的手掌微微用力,神色陰戾,“郡主,許府那妾室還在呢。”
“無妨。”沈長寧滿不在乎一笑,抽回自己柔若無骨的素手,“她若敢說一個字損大人清譽,我拔了她的舌頭。”
縮在墻角的那一團聞言輕顫。
她用力抱著自己,捂住耳朵,柔弱的身板輕輕顫抖。
“嘖。”蕭九容輕嗅著掌心,屬于沈長寧周身的氣息,“郡主還真是心狠手辣,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蕭大人這樣的玉,才值得我憐惜。”沈長寧欺身而上,劃過他高挺的鼻梁。
“幫我讓如煙簽兩份認罪書,一份是無人指使、她自己行刺;另一份,是許家全家籌謀的刺殺。”
“蕭大人都這樣在意我了,兩份罪書而已,會幫我的吧?”
蕭九容眸色微暗,他唇畔噙著笑,只是那笑意卻又不達眼底,讓人脊背發麻,“郡主又何必戲耍微臣?”
“就算我不答應,郡主不還是有法子讓她簽下兩份罪書嗎?”
沈長寧眸光漸暗,“被你看穿了。”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等大人簽好的罪書。”她神色瞬間冷了下來,轉身就走;仿佛剛才曖昧繾綣的人不是她。
那亭亭玉立的背影,透露著輕狂和張揚;她走向遠處,未曾回過一次頭。
蕭九容沒有喊住她,只是盯著她離去的身影,如一灘死水般的眸子微動,卻在那背影徹底消失后暴利如斯。
他抬手,嗅著掌心的梨花香,手背青筋清晰而明顯。
半晌后,他轉身看向角落里縮著的如煙,神色冷的駭人,讓周圍的溫度都跟著降低了幾分,“方才郡主的話你也聽到了。”
“你是現在簽,還是等我給你用一遍刑后再簽?”
如煙嚇得埋著頭,瑟瑟發抖。
“刑部四十九道酷刑,我很想知道,你能承受幾種。”
他抬手,獄卒接著上前,架起如煙。
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
只是不知為何,原本見了血該平靜的內心,再次躁動起來。
腦海中,盡是那張妖孽傾城的面容。
……
回府的馬車上,沈長寧懸著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時間久了,找個男人調劑一下,增點樂趣,多有意思。
就是這男人太聰明了,還沒玩夠呢就被看穿了。
沒意思。
沈府門前,隔著老遠就看到一個堅毅的身影跪在原地。
掀起車簾,沈長寧上下打量著像狗一樣狼狽至極的許淮江,輕蔑一笑。
“呦,還跪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