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故意挑事
魏言巧算算日子,應(yīng)該再有半個月,哥哥魏宏搏便能抵達京城了。蕭策云設(shè)宴款待魏宏搏時,必定會邀她一同出席宴席,眼下最關(guān)鍵的是如何能讓蕭策云知曉她不愿意侍寢的事。
次日,魏言巧來到嫻妃文從露的宮里。她剛踏入宮門,便瞧見嫻妃正悠然地逗弄她那只心愛的貍花貓。
魏言巧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姐姐好生雅致!”
雖說文從露在宮中的位份不及魏言巧尊貴,但早在蕭策云尚為太子之時,文從露便已成為太子府的側(cè)妃,入宮時日遠比魏言巧長久得多。因此,魏言巧尊稱文從露一聲姐姐,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文從露抬起頭來看見來的是魏言巧,便放下手中的羽毛棒,起身朝著魏言巧盈盈施禮,口中恭敬地說道:“盛貴妃萬福金安。”
魏言巧急忙上前一步,雙手輕輕扶起文從露,臉上洋溢著親切和藹的笑容,柔聲回應(yīng)道:“姐姐客氣了,快快請起。”
文從露直起身來,好奇地問道:“盛貴妃怎么來了?”
她可不敢跟魏言巧以姐妹相稱,以前她叫了魏言巧一聲妹妹,就被魏言巧問候了一句‘她是什么東西’,雖然如今的魏言巧看似有所改變,但是這究竟是真的改了性子呢,還是僅僅是表面功夫,她心里著實沒底。
“我想著找姐姐你陪我一起去探望一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眼下正懷著身孕,在宮中安心靜養(yǎng)待產(chǎn),日子久了想必也會覺得煩悶無聊。咱們過去陪皇后娘娘嘮嘮嗑兒,給她解解悶也好呀。姐姐您入宮的時間可比我長得多,而且與皇后娘娘又有著多年深厚的姐妹情分,到時候肯定能有好多貼心話要說呢。”
文從露聽到這話,不由得詫異萬分,抬起眼眸深深地望了魏言巧一眼,“盛貴妃還真是有心了。”
以前魏言巧根本瞧不上她,更別提會來她的宮中找她了。要是她早知道魏言巧會來找她,她謊稱自己生病了就好了,誰曾想居然這么不巧,剛好被魏言巧看到她正在這兒悠閑自得地逗著貓咪玩鬧。
這下可好,如果拒絕陪同前往,恐怕不光是魏言巧會心生不滿,就連皇后那邊說不定都會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文從露微笑著回應(yīng)道:“既然盛貴妃都開口了,那臣妾自然樂意相陪。請盛貴妃稍等片刻,待臣妾稍微梳妝打扮一下,便與您一同前去。”
魏言巧微微點頭應(yīng)道:“好的,姐姐快去收拾吧。”
片刻之后,兩人便一同朝著皇后所居的宮殿走去。
踏入宮門之后,兩人齊聲行禮問候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此時的唐玉容正優(yōu)雅地坐在榻上翻閱著手中的書籍,聽到聲音便緩緩放下書本,臉上綻放出如春日暖陽般和煦的笑容,輕聲說道:“兩位妹妹怎么來了,快快免禮。冬靈,快去給盛貴妃和嫻妃準備座位。”
一旁伺候著的冬靈趕忙屈膝應(yīng)道:“是,娘娘。”接著便手腳麻利地與另一名婢女一起將兩張精致的凳子搬到合適的位置。
魏言巧率先款款落座,等到她坐穩(wěn)之后,文從露這才小心翼翼地跟著坐下。
文從露捏緊手中的繡帕,妃就是妃,貴妃就是貴妃,只差一字就得低人一等。低人一等就得俯首帖耳,不得違逆。
魏言巧的目光落在了唐玉容剛剛放在桌上的那本書籍之上,好奇地開口問道:“娘娘正在閱讀什么書呢?”
唐玉容微微一笑,語氣輕松地回答道:“只是閑來無事時隨便看看的一些戲文而已。”
魏言巧便轉(zhuǎn)頭看向文從露,笑著問道:“嫻妃姐姐平日里也對這些戲文感興趣嗎?”
“臣妾不喜歡這些東西。”文從露微微蹙著眉頭,心中那絲不平衡感愈發(fā)強烈起來,使得她極不情愿與魏言巧交談。
想當(dāng)初,魏言巧與自己同處妃位之時,自己有封名號,而魏言巧卻無封號,所以無論如何,自己的位份都是高于魏言巧的。盡管那時的魏言巧向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可至少在文從露的心底深處,始終覺得自己能夠穩(wěn)穩(wěn)地壓制住魏言巧。
可是魏言巧搖身一變,不僅晉封為貴妃,位份已然凌駕于自己之上,更擁有了令人矚目的尊貴稱號。如此一來,不論是在心理層面還是實際地位上,自己都不得不矮人一截,凡事還需看魏言巧的臉色行事。她怎么能不嫉妒,又怎么能服氣呢?
她轉(zhuǎn)頭望向一旁的唐玉容,關(guān)切地問道:“皇后娘娘如今身懷有孕,不知身體是否會有些別樣之處?”
唐玉容輕撫著自己的腹部,輕聲回應(yīng)道:“眼下倒也還算安好,只是這孕吐著實折磨人吶!整日里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去,半點胃口都沒有。”
魏言巧接過話頭說道:“娘娘如今腹中有了龍裔,不管怎么樣都得多吃一些才行呀,可千萬不能餓著咱們未來的小皇子了。”
唐玉容聞言,不禁莞爾一笑,柔聲回應(yīng)道:“妹妹這話可說早啦,這腹中胎兒究竟是男是女尚不得而知呢,妹妹怎就如此篤定會是皇子?”
“娘娘洪福齊天,這一胎定然會是位皇子無疑,而且將來必定能夠成為太子,繼承大統(tǒng),君臨天下呢。嫻妃姐姐,你說是吧?”魏言巧說完,便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從文露。
從文露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yīng)聲道:“若是皇后娘娘果真能誕下皇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她的心中卻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自己便是他的側(cè)妃了,可以說是最早陪在皇上身邊的人。可時至今日,自己卻始終未能懷上一兒半女,而且自打魏言巧進宮之后,蕭策云就從未來過她的宮里。每每想到此處,她都覺得無比諷刺和無奈。
此時,魏言巧似乎并未察覺到嫻妃的異樣情緒,反而饒有興致地追問道:“嫻妃姐姐,按理說你與皇上相處時間最長,感情深厚,為何到現(xiàn)在都還未曾有過一兒半女呢?”
從文露面色難堪道:“或許是臣妾沒有那個福分。”
魏言巧滿臉好奇地繼續(xù)追問道:“嫻妃姐姐,你在太子府的時候,跟皇上可有哪些令人難忘的甜蜜回憶呢?快給我們講講唄!”
她今天就是要故意挑起皇后和嫻妃之間的心結(jié)不可,存心讓皇后心里不痛快。
果不其然,魏言巧這一番話剛說出口,從文露和唐云容兩人的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但是唐玉容很快便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天衣無縫,只見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看似親切的笑容說道:“可不是嘛,嫻妃妹妹,快說來聽聽,本宮也著實好奇得很呢!”
從文露目光略帶緊張地望向唐玉容,“臣妾與皇上之間并沒有太多特別之事。皇上日理萬機,整日忙于政務(wù),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難以抽出時間來陪臣妾。”
魏言巧見狀,卻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從文露,她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纖細的手指,繼續(xù)追問:“嫻妃姐姐,當(dāng)初你進入太子府的時候,可和皇上有舉行婚禮或者冊封儀式呢?”
聽到這個問題,從文露不禁心頭一震,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聲音略微顫抖地道:“當(dāng)……當(dāng)然是有的。”
魏言巧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羨慕的神情,嬌聲贊嘆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此看來,嫻妃姐姐您應(yīng)當(dāng)算得上是皇上第一個明媒正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