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揚回頭看她，又猛地閉上眼：“誒，你那個整理下衣服，我不想犯罪！”
頌黎低頭，才發現真絲睡袍不知什么時候開了，隱隱約約露出來里頭的深V蕾絲睡裙。
身體曲線一覽無遺。
“好了嗎？”肖天揚捂著眼睛，“你再不快點我要看啦！”
“你看啊。”頌黎逗他。
肖天揚之所以能和她做朋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對她足夠尊重。
當然，不尊重的人也早被她卸了胳膊。
肖天揚放下手，臉還紅著，他欲蓋彌彰地咳嗽兩聲，推門出去。
“神神秘秘地做什么。”見他鬼鬼祟祟地回來，頌黎忍不住問。
“你還好意思問！”
肖天揚醋意大發：“你看看你……”
他點開一張圖，里頭顧堇年的臉清晰可見。
“小叔叔？你給我看這干嘛？”
“干嘛？我該問你想干嘛！”
肖天揚像個小炮仗：“你不覺得這背景眼熟？不覺得他抱著那女孩眼熟？”
頌黎道：“大驚小怪，人訂了婚抱一抱怎么了？”
肖天揚急得原地打轉：“怎么了？！”
頌黎這才看清，他小叔叔摟在懷里的女子，穿著跟她同樣的衣服。
“！”
“這是我？”她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
“蒼天啊。”肖天揚已經跪了下去。
頌黎的手機響起來。
“頌黎。”是顧堇年的聲音。
“抱歉。”
“抱歉。”
兩個人同時道歉，肖天揚又大吃一驚。
這兩人演的又是哪一出？
“那些狗仔應該是一直跟著我，我沒發現。接下來可能會對你造成一些困擾，我已經讓秦語處理了，你先安心跟著肖天揚，他知道如何應對。”
“我謝謝了您嘞！”肖天揚氣不打一處來。
早起被照片扎得稀碎的心不想放過顧堇年，他咆哮：“麻煩你離頌黎遠遠的！她不是你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附屬品，顧總您也是有未婚妻的人。這不合適！”
他學頌黎：“該不會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親’吧？”
頌黎在一旁輕聲笑起來。
被肖天揚一瞪。
顧堇年交代了一番掛了電話。
他并沒有立刻關閉屏幕，而是長按了那張八卦圖，存了下來。
這是，他和頌黎的第一張合照。
好在照片中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媒體也只能捕風捉影，寫一些模棱兩可之詞。
顧建成很快打過來電話，讓顧堇年立刻回家。
客廳里，岑玉玲陰陽怪氣：“當初是怎么答應你爸爸的，如今卻又攪和在一起。”
“也怪不得你，畢竟母親就是那樣。”
顧堇年捏著拳頭，指節發白。
“顧堇年！”
報紙被拍飛在顧堇年身上，他抱著頌黎的照片就在頭版頭條。
“出息了？”顧建成很少這樣對他發脾氣，更多的時候是對他不聞不問。
“我們的合作伙伴若是知道你對故人的女兒存了這種心思，顧氏的臉面往哪里擱！”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顧堇年解釋道。
“沒有血緣關系？可那是你法律意義上的養女！”顧建成更生氣了，捂著跳動的額角坐下來，“在別人眼里，你們這是‘亂倫’！”
顧堇年被這兩個字驚了一下。
“晚舟會如何想，你關心嗎？”
“她知書達理，不會誤會。”
“你！”顧建成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的鼻子，“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說著理解，心底不知如何怨恨。你母親當初就是……”
就是什么，他到底沒有說出口。
“算了！下不為例！”
“是。”
在離開時，顧堇年又被顧建成叫住，說定好了高級餐廳，也約好了岑晚舟，讓他按時赴約。
旋轉餐廳內。
顧堇年和岑晚舟面對面坐著，城市流光溢彩的夜景映在岑晚舟眼中。
像躍動的星火。
岑晚舟手握著高腳杯，微微抿了一口：“你約我出來，不會是為了道歉吧？如果是，我不接受。”
顧堇年低頭切牛排，動作得體：“怎么，生氣了？”
岑晚舟輕哼了一聲，干脆放下酒杯，直視他：“生氣了，也生自己的氣。”
“頌黎畢竟是十八歲的少女，介于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最好年紀。我如果是男人，我也動心。”
她的坦率讓顧堇年抬了抬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你不過是因著小叔叔的身份，對她多了一份愧疚，是這樣嗎？還是說，你也不清楚。”
顧堇年沒有回答她，晃著杯子里的紅酒，若有所思。
這幾年有著岑晚舟的幫助，讓他在顧氏有了一席之地。
而母親的死亡果然與他父親和岑玉玲脫不了干系，他要脫離顧家，給他們沉重一擊！
只是這個過程并不順利，近期，與C國簽署的貿易訂單被顧堇澤攪黃，一時之間資金也無法周轉。
這才讓綺夢陷入危機。
他一直在沉思。
岑晚舟默默打量他。
跟顧堇年交往算下來也有三年多，雖然一開始的確是互相利用協議情侶，可她竟慢慢動了心。
她自認閱人無數，可她從來看不懂顧堇年。
可現在，他竟露出了一些有點迷惘的眼神，是因為頌黎？
岑晚舟不愿看他再如此沉溺，親昵地靠近他，不動聲色地指了指不遠處的角落。
顧堇年恰到好處配合她，沒有躲避，也沒有更進一步。
角落里，狗仔們守在拍攝點，捕捉著窗內的每一幀畫面。
不出一個小時，這些照片便迅速傳遍網絡，成為當晚的頭條。
與此同時，肖天揚幾乎松了一口氣，他朝著電話感謝：“謝謝林哥出手解救。”
他讓林哥幫忙，把之前關于頌黎的新聞撤了好些。
林哥嗤笑了一聲：“謝什么？反正給媒體的錢直接從你零花錢里扣了。”
肖天揚聽著，腦袋一耷拉，嘴里嘟囔：“又扣……”
他還沒抱怨完，耳旁忽然響起了頌黎短促的尖叫聲。
肖天揚猛地抬起頭，只見頌黎跌坐在地，臉色蒼白。
身邊的東西散落一地。
“頌黎！”他沖過去，就見著頌黎腿上已經鼓起來好大一個水泡。
平日里不動聲色的她也緊緊皺著眉！
顯然是疼得厲害！
“別動！”肖天揚緊張地扶住她，聲音發顫，“我抱你去沖冷水！”
肖天揚迅速拿起手機，給助理打電話：“快，把車開進來，去醫院！”
頌黎皺著眉，白皙的臉上全是汗。
肖天揚心里一陣慌亂，低頭，卻見著頌黎不小心解鎖了的手機。
屏幕上，是顧堇年和岑晚舟的交頸相談的照片。
顧堇年和岑晚舟在笑，而頌黎在疼。
一股說不清的情緒涌上心頭，肖天揚蹲下身，將頌黎公主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