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田長庚大驚:“什么?!”
是王朝得罪了上天,這跟淼水村有什么關(guān)系,給淼水村下雨不就行了。
“你你你,不論用什么辦法,都要讓上天降雨。”
這錢不能白花。
巫師皺了皺眉:“我是在傳達上天的旨意,你一介凡人怎么敢要求上天辦事?!如此無禮行徑,當(dāng)心惹怒了上天。”
一番話說的田長庚啞口無言。
“那你說要怎么辦?!到底要怎么做上天才肯降雨?”
巫師無奈地嘆息:“這樣吧,我想想辦法,明日再來。”
說完吩咐他的人把桌上的食物打包拿走。
這看得眾人又是一臉迷糊,這供奉給上天的東西怎么要打包帶走了呢?
他又言:“方才我連接上天時,耗費了大量精神氣,上天特許我代為食用,放心吧,只要你們誠心誠意供奉,我會盡數(shù)轉(zhuǎn)達給上天。”
一聽這話,術(shù)煙就知道這十足十是個騙子。
噗呲一聲,沒忍住笑出聲,瞬間有人看了過來,她立馬捂住了嘴,佯裝無事的樣子。
這番說辭還真的說服了田長庚和眾多村民,竟然真的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那些食物打包拿走。
而且這個巫師說了,他們明日還會來,那就意味著明日還要準備這些好菜好肉。
果然,巫師下句話就是在提醒他明日的供奉。
說完就走了。
好戲散去,術(shù)煙和李淮直接回家。
她問:“你覺得剛剛那個巫師的話是真的嗎?”
他看向她:“假的,不過要糧食是真的,你不是已經(jīng)看出來了嗎?”
“我是看出來了,但是說不了啊,說了就變成我來求雨了。”
術(shù)煙坐在凳子上,手托著腮,笑臉盈盈。
種子都種下去了,地里的活暫時告一段落,她可以歇息幾天。
“我覺得與其讓騙子把食物拿走,不如……”
未盡的話語隱藏著些許的壞心。
她壞笑著看著他。
李淮走過來,雙手撐著桌面,俯身看她:“你想怎么樣?”
“當(dāng)然是替天行道啊,不過你傷好了沒?”
“已無大礙。”
“那就好辦了,看看明日的情況,再決定怎么做。”
術(shù)煙站起身,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隨后走進房間。
看著她走進去的背影,李淮緩緩坐下,從腰間拿出雕刻成狼頭樣式的令符,放在跟前凝視著。
前兩日,他用夜狼軍特有的方式聯(lián)系上了在齊城的心腹陳善,他被人架空,戰(zhàn)場上被當(dāng)成身先士卒的小兵為軍隊開路。
曾經(jīng)跟著他在戰(zhàn)場拼搏的士兵,被打散在不同戰(zhàn)場迎敵。
軍隊如今形同一盤散沙,被敵國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他要做的就是先把曾經(jīng)遣散的夜狼軍再次召集起來。
他的功勛既然是在戰(zhàn)場獲得,那么回來自然也是在戰(zhàn)場上回來。
要的就是對方措手不及,把軍隊奪回來,沒人一切是空談。
……
齊城。
城門兩方交戰(zhàn),戰(zhàn)火連綿,嘶吼聲不斷。
衛(wèi)國的軍隊在得知李淮那個殺神失蹤,頓時氣勢如虹,士氣磅礴,接連拿下兩城一州,如果今日再拿下齊城,那么他們又離幽都更進一步。
陳善舉著刀劍在前方拼命廝殺,卻擋不住眾多敵軍的來勢洶洶。
忽然他被人圍堵,五六個士兵拿著長槍攻擊,精疲力盡下他的肩膀被刺中。
他口中鮮血直流,面目掙扎地奮力反抗。
永無止境的敵軍一波又一波地踩著兄弟們的尸體迎面沖來,他快要挺不住了。
陳善汗如雨下,敵人的鮮血濺到他眼睛,視線驟然一片血色朦朧。
王爺,你到底在哪里?是否遭人暗算,為何到現(xiàn)在都不曾出現(xiàn)。
他死也不相信他會背叛幽都,刺殺當(dāng)朝皇帝。
明明……明明他對那個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
“善哥!挺住,我來了!!”
一聲怒吼,身形魁梧的廖忠,雙手持兩杠長槍,不要命的沖了過來。
城墻上,空降的將軍李程站在上方,臉色焦灼的看著地下的廝殺,眼神隱隱流露出一絲害怕。
一個大將軍不去上陣殺敵,反而像個縮頭烏龜躲在城內(nèi)看著自己的軍隊拼死抵抗。
李程哪里會什么帶兵打仗,以往李淮在的時候,都是跟在他后面白撿戰(zhàn)功,指揮幾次之后人又飄了,覺得打仗能贏有一半的功勞是在他。
他心中一直嫉妒李淮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憑什么就能被親封涇王,而身為親生兒子的他只落得個郡王的頭銜。
他不甘心,自己哪一點比他差了。
所以在幽都追殺李淮時,他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
更是在軍隊群龍無首時,第一個站出來要接替李淮的位置,他想證明他一定是比李淮強的。
可如今一看,只能說是幽都那邊錯把狗熊當(dāng)英雄。
現(xiàn)在的李程后悔莫及,心中竟然祈禱李淮能夠到來,為他解圍。
在他的帶領(lǐng)下,李淮才不見多久,王朝連丟兩城一州,幽都震怒,卻也無法,只能是派兵支援。
甚至把其他駐扎的軍隊,調(diào)派在齊城支援。
最終援軍趕到,衛(wèi)國將軍已然知曉今日是攻不下這座城池,識相的鳴金收兵。
敵軍退去,陳善終于支撐不下去,倒在戰(zhàn)場上。
“善哥!”
“陳副將!”
“副將大人!”
無數(shù)道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卻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回應(yīng)了。
房間內(nèi),林玉生正在給昏迷的陳善處理傷口,他身上傷口眾多,最為致命的就是肩胛骨上的傷口。
被捅穿了一個窟窿。
方才那仗再不收,他勢必會血盡而亡。
廖忠趕忙問道:“林大夫,怎么樣?善哥沒事吧?”
“沒事,不會死的。”
廖忠是個傻大個,為人老實沒什么心眼,有點單純死認理,一聽說李淮失蹤,不管他什么緣由,一定要去找他。
連軍隊都不管了,還是陳善好說歹說才把他留住。
李淮已經(jīng)不見了,來的將軍又是個膿包,他們再一走,這城可真就守不住了。
李淮要是回來了,定然會發(fā)怒。
他們不走,但是林玉生卻是要走的,本來他今日就打算走的,只是忽然打仗,他沒走成,但他怕他走了,這兩人受傷沒人管,死也怎么辦。
這么多年,就算沒有感情也有點頭之交。
于是他暫時留了下來。
他本來就不是軍隊的軍醫(yī),要走要留隨他自己,他只是跟在李淮身邊而已。
很久之前李淮替他林家平反,他為了報恩選擇跟在他身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