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逼嫁
“侯爺,能不能給我個孩子……”
阮萋一句話,險些讓顧行殊當場失控。
他把阮萋抵在床頭嘗了又嘗,最后關頭險險停下。
“萋萋,我已經跟祖母說好了,等我從戰場回來就娶你為妻。”
顧行殊吮著阮萋眼底一顆殷紅淚痣,含糊著哄她:“你安心住在侯府,乖乖等我回來。”
阮萋垂下長睫,絕艷的小臉難掩失落,悶悶“嗯”了一聲。
阮萋這副愛慘了顧行殊,根本離不開他的模樣,讓顧行殊得到極大滿足。
他挑唇調笑:“怎么這么離不開我?萬一我回不來,萋萋怕不是要給我殉情?”
阮萋連忙伸手捂住顧行殊的嘴,婉轉嬌嗔:“不準胡說!”
“好好好,我一定早些回來,讓萋萋給我生一堆孩子……”
臨別前一晚,倆人難舍難分。
顧行殊握著阮萋的手,深情款款許下承諾。
阮萋含羞垂下臻首,雙頰緋紅更勝桃花。
誰知畫面一轉,顧行殊卻渾身是血,神色陰鷙:“阮萋,為什么背叛我?我尸骨未寒,你就改嫁!你就這么離不開男人?!”
阮萋茫然地搖著頭,本能往后退:“我沒有啊……我們已經互許終身,我怎么可能嫁給別人?”
顧行殊卻根本不聽她的解釋,用沾滿鮮血的手,狠狠掐住阮萋白皙纖長的脖子,厲聲道:“阮萋,你有心嗎?你對得起我嗎?”
“你果然和他們說得一樣,是個虛情假意、水性楊花的女人!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想要娶你!”
阮萋心中刺痛,淚珠順著香腮滾落:“不,我不是……”
顧行殊眸色冷戾:“阮萋!你敢背叛我,我殺了你!!”
阮萋奮力掙扎:“我沒有背叛,我也不是……”
——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睡夢中,阮萋黛眉緊蹙,鴉黑如云的秀發散在枕邊,長睫被淚水沾濕,眼角下方一顆淚痣鮮紅欲滴。
未施粉黛,已是艷色驚人!
就在她即將掙脫夢魘前,一道急促的聲音,先一步將她喚醒!
“姑娘,姑娘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阮萋驀地從噩夢中驚醒,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驚魂未定,尚且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用一雙泛著水光的美眸,怔怔看向來人。
“怎么了,發生何事?”
佩蘭神色慌張:“剛才宮里的太監送來消息,說侯爺他……他……”
阮萋心跳猛得漏了半拍,連忙用手臂撐著身子坐起來,急聲問:“他怎么了?!”
佩蘭艱澀道:“侯爺戰死沙場……棺槨不日便會抵京。”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阮萋渾身血液逆流,臉上血色盡褪!
她喃喃搖頭:“不……這怎么可能?”
她是不是還沒睡醒,是不是還在做噩夢?
出征前,顧行殊明明答應過,會回來娶她的!
他死了,那她怎么辦?
驚聞未婚夫戰死沙場的噩耗,老天卻沒有給阮萋任何緩沖的時間。
“砰砰”兩聲!
有人在外面用力拍門:“阮姑娘開門,老太君有話交待。”
佩蘭扭頭看了一眼,門外影影綽綽,似乎來了好多人。
她壓低聲音:“姑娘,老太君會不會趕我們走?”
老太君一直不太喜歡她家姑娘,之前礙于侯爺的面子,不得不接納她。
即使這一年多,姑娘日日去延壽堂請安,在老太君身體不適時侍奉湯藥,也沒有得到老太君半點好臉色。
現在剛收到侯爺的死訊,老太君就派了人來,怕是真要將她們趕出侯府了。
阮萋手腳冰涼,她腦子很亂,但現在的處境,由不得她悲春傷秋。
她抓住佩蘭的手,臉色蒼白道:“先為我更衣。”
很快,阮萋挽好發髻,換了身素色衣裳。
佩蘭過去把門打開,老太君身邊的陳嬤嬤,帶著幾個婆子魚貫而入。
婆子們一字排開,每人手上一個酸枝木托盤。
托盤里依次放著白綾、匕首、毒藥……甚至還有一套紅色嫁衣。
阮萋瞳孔驟縮!
佩蘭也嚇了一大跳,磕磕巴巴道:“你、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就算老太君對姑娘不喜,趕她們走就是了,也不必殺人吧?
陳嬤嬤語氣不算好:“阮姑娘別誤會,老太君慈悲心腸,不會對你如何。”
“只是侯爺出征前千叮萬囑,讓老太君好好待你,萬一他回不來,也讓府里照顧你一輩子。”
“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她說著嘆了口氣:“如今侯爺回不來了,老太君卻記得當日的承諾,要好好安置姑娘。”
“但姑娘畢竟還沒和侯爺成婚,不能名不正言不順的留在府里。所以,老太君讓奴婢們過來,給姑娘兩條路。”
“若姑娘和侯爺情比金堅,愿意為侯爺殉情,姑娘死后,老太君便開恩讓姑娘和侯爺合葬,姑娘的名字也能入顧氏宗譜。”陳嬤嬤說完第一個選擇,冷眼覷著阮萋的反應。
阮萋攥緊手指,她確實跟顧行殊有幾分情意,但還遠遠到不了殉情的地步。
見阮萋不說話,陳嬤嬤眼底劃過一絲輕蔑,語氣譏誚:“姑娘正值青春,又生得花容月貌,不愿就此香消玉殞,老太君也能理解。”
“那么,府里就要好好安置姑娘一輩子。所以老太君的意思,是讓姑娘改嫁大爺,如此,姑娘以后便能名正言順留在侯府了。”
老侯爺顧重山病逝后,由侯府二公子顧行殊襲爵。
顧行殊是皇帝親封的“明淵侯”,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深得皇帝器重。
顧行駿是顧行殊的兄長,他雖然和顧行殊是兄弟,相貌脾性卻完全不同。
眾人皆知,侯府二公子顧行殊芝蘭玉樹,品行高潔。
但是大公子顧行駿,卻是個五毒俱全的紈绔。
一想到顧行駿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那惡心黏膩的眼神,阮萋心中一陣惡寒。
她正色道:“勞煩嬤嬤回去稟告老太君,阮萋有手有腳,不需要侯府照顧。我們主仆這就收拾東西,天黑前便離開侯府。”
阮萋以為,老太君此舉不過是逼她主動離開,沒想到陳嬤嬤和幾個婆子卻堵著門,表情陰狠猶如地獄惡鬼。
“阮姑娘恐怕沒聽清,老太君只給了姑娘兩條路,沒有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