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省戈市距離他們所在的慶省獲市兩千多公里，中途要經過四到五個省，就算有高速不眠不休也需要一天以上甚至兩天的時間，更何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偶爾途徑超市藥店他們也會停車進去掃蕩一番再繼續上路。

　　喪尸的爆發太過突兀，即使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星期的時間，還是有人覺得這一切不像現實。

　　路邊的商店不再如往日。短短一個星期，它們就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布滿臟污，也變得破敗。

　　而街上也不像之前一樣只有喪尸游蕩。一個星期，就算之前家中有食物的也已經消耗殆盡，不得不選擇走出家門。

　　這個世界似乎在這短短時間內徹底變了。

　　何清吟余光瞥見路邊商店破爛的大門和里面翻倒的貨架。她和白肆宇在碧洲海季避開了最混亂的一個星期，但也損失了搜集物資的最好時機。

　　這只是開始，現在也只是短暫的停息。食物問題不解決，總有人會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

　　白肆宇看著車前被引擎聲吸引來的喪尸，面無表情地又給了一腳油門撞過去，面前的擋風玻璃被飛濺物糊滿時就打開雨刮器清理著異物，也就此時他會輕微皺眉。

　　引擎聲就像夜晚的火光，喪尸則是撲火的飛蛾，被燒的飛蛾會發出“噗嗤”和“噼啪”聲，被引擎聲吸引過來的喪尸則是隨便一碾就會糊滿擋風玻璃。

　　何清吟就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砰砰”的碰撞聲不絕于耳，她有時也會擔心車頭還經不經得住這么禍禍。

　　這就是越野車和日常的轎車相比不好的一點：引擎聲太大，容易招東西。

　　招喪尸方便了外出找東西的其他人，讓他們不必小心翼翼地躲避喪尸。但除了喪尸也會招來點其他東西，就像黑夜的火光不僅會吸引飛蟲，也會吸引到迷路或者沒有帶照明工具的人。

　　畢竟在街上肆無忌憚行駛的越野車在現在真的太過招搖。

　　“有人跟著我們。”何清吟看了眼后視鏡，后面的那輛車已經吃了他們一路的尾氣了。

　　相比后面那輛可以稱得上干凈的面包車，在前方開路被血肉糊滿半截車身的越野車簡直不要太過狼狽。

　　“注意到了。”白肆宇看著眼導航上路線通紅的高速皺了眉，“走不了高速，要繞路。”

　　想來也是，假期結束，第二天還是周一，趕著回去上班的人不是一個兩個，高速擁堵再正常不過。

　　但誰也沒想到這趟高速上了，就下不來了。

　　“沒事。”

　　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完成就行。

　　“我們過去一趟加油站，后面大概沒有機會隨時找加油站加油。”何清吟拿出自己的手機搜了最近的加油站。

　　現在可沒有國營企業來隨時供應汽油和柴油了。

　　不搜不要緊，看到搜索結果的何清吟有些驚喜地挑眉，“運氣不錯，全程五十公里，我們可以路過三個加油站。”

　　一旁導航的手機被換成了何清吟的。

　　“你還有空間嗎？”白肆宇也瞥了一眼緊跟著他們的車輛。

　　“嗯。”何清吟拿出兩顆棒棒糖，自己含著一顆，另一顆撕開塞到了他嘴里，“哪有讓一點力也不出的人連吃帶拿的道理。”

　　“但如果他們不愿，我也有辦法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何清吟瞇了瞇眼，也不知道是因為糖太甜還是其他原因，“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后車的顯然也一直在關注著他們的行駛路線，但后車的人明顯更加方便，連導航都不用開，跟著何清吟和白肆宇就行。

　　到達加油站，兩輛車幾乎同時停下。下車前何清吟把棒球棍遞給白肆宇，“交給你了。”

　　白肆宇面上露出些許無奈：“你還真是信任我。”

　　“畢竟有空間的人是我。”

　　[能幫我把地下的儲油罐密封后取出來嗎？]

　　[一個一積分。]系統答道。

　　奸商。何清吟差點被系統的報價氣笑了。商城里一積分就可以換一百平方米的空間了。

　　[三個完整密封的、一滴油也不落的儲油罐，一積分，再用一積分換二十個十升的油桶，一積分再兌換一根棒球棍和償還之前的欠款，以及兩積分換一百平方米的空間。]

　　一級加油站，總容量少說也有一百立方米，放過是不可能放過的。

　　按照之前系統給的規章來看，在無消費的情況下她無法給予系統積分，會被直接化為“賄賂”這一違規行為。雖然并沒有寫違規會面臨什么，但這種并未明確標注的懲罰才是最可怕的。它的可操作空間太大。

　　但如果她進行了消費，那多余的部分則會作為“小費”直接贈予系統，并不違規。

　　說系統的報價奸商也是因為商城里有個商品叫做“得力助手”，也就是系統的一次幫助，但即使購買了這個商品，系統的自主性也很高，他完全可以選擇一次拿一個或者一次性拿出三個，剛剛系統的報價明顯就是前者。

　　系統沉默了一會，[好。]

　　聽到他的回答，何清吟眨了下眼。

　　積分對他來說有什么作用？而且就規章上強制她必須在商城中消費，然后才能借積分和系統談條件甚至進一步合作來看，積分這種東西應該并不是能被他們直接掌控的資源。

　　何清吟進了加油站賣機油的地方，[有發票嗎？]

　　[有。]

　　[那就先不急著結賬。]畢竟系統負責的也就只有她一位客人。

　　她身后的白肆宇一個人面對著從面包車上下來的三個男人。

　　他攥緊了手里的棒球棍。

　　“小兄弟，別這么戒備，就當交個朋友。”為首的男人的姿態輕佻傲慢，說話的同時朝白肆宇走去，“現在這個世界，大家互幫互助不是很好嗎？”

　　“是啊，這么大的加油站，你們也吞不下吧？”他右后方的男人笑瞇瞇地附和道。

　　“抱歉，我們暫時不缺。”何清吟掃過三人，眼底是森然的冷意，面上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們的幫助是什么有用的稀缺物嗎？只是聽到都感覺臟了耳朵。

　　一群鬣狗，披著一層破爛的綿羊皮就以為能掩飾自己的貪婪。他明顯感覺到這些人不是沖加油站來的，而現在在他身上也無利可圖……

　　他換了個姿勢，小心地保持著他們之間的距離，但始終沒有露出背后的位置。

　　“而且凡事都講究一個先來后到。”隨著對方的逼近，白肆宇眼中的戒備也越濃。

　　“確實。”男人停下腳步沒有發難，反而一副十分講事理模樣地點點頭。

　　白肆宇心中卻一緊：這群人果然是沖清吟來的。

　　但是，為什么？這些人知道清吟有空間嗎？

　　他沒有放下手中的球棍，“那就麻煩各位稍等。”

　　將東西收進空間用不了多少時間。何清吟一出現就被一直注意著她離開時方向的男人手下發現了。

　　“陳哥。”他輕聲喊道。

　　陳哥用余光掃過朝他們走來的何清吟，眼中有情緒快速閃過。

　　剛剛出來的何清吟掃過他們的車輛和下車的三人。她走到白肆宇身邊問：“怎么了？”

　　“見者有份，我們吞不下，但他們同意我們先加。”白肆宇溫聲說。

　　何清吟嘴唇微彎，來者不善啊。

　　“好，你去開車。”何清吟把翻到的員工卡丟給白肆宇。

　　[購物清單有些變化，我們分批結賬。]

　　觀察著目前局勢的系統猶豫一會兒后回答：[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