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太歲
冷不丁的一聲嚇劉嫂子一大跳,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我去給王家人送太歲。”元清面不改色地回道。
聽到這話,劉嫂子連忙著急地擺手:“元清,把你牽扯進這件事就已經很對不起你了,怎么還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呢。不行不行,你這讓我怎么跟你表哥交代?”
周圍人也是一臉不贊同,元清耐心地解釋:“劉嫂子你是知道的,我從小跟師父在山里長大,什么豺狼虎豹沒見識過。再說我身上的本事不比元禮師兄的差,”
元清頓了頓,擔憂地看了劉嫂子一眼,“您去送的話,很難不保證他們會做點什么,這幾天承蒙您照顧,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無顏面對元禮師兄。”
說完,就從柜子底下拿出自己的佩劍,元清閃身到門前空曠處,對著一塊石頭單手執劍利落一揮,就這么玩鬧似的一下,只聽到劍鋒劃過地“刺啦”的一聲,她面前的石頭竟已然化為湮粉隨風飄散!
眾人見到這一幕,皆是瞠目結舌,紛紛拍手叫好,有人稱贊此女深藏不漏,連帶著看劉嫂子的眼神也變了,似乎在期待著她也能亮一招。
劉嫂子被他們看的無奈一笑,不由得搖搖頭,“這功夫我哪會啊?他們呀,都是有師父傳承的。”
見效果不錯,掐訣的手被元清不動聲色地放到身后,深藏功與名。
雖然對元清的身手有了信心,劉嫂子還是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去王家,正在想怎么辦時,六叔公笑著開口:“這女娃娃身手蠻好啊,只是你一個外地人去王家,一個是怕你不認識路,另一個是怕他們欺負你外地人。”
“我看不如這樣,我孫子剛好在家,我做主把他叫過來陪你一起,好歹我還做過鎮長,我們家人身份擺著那,他們不敢對你怎么樣。”
劉嫂子眼前一亮,欣喜道:“這主意好啊,元清,就讓那小子跟你一起去,這樣大家伙兒也都放心。”
元清點點頭,到六叔公跟前道謝,六叔公只是笑瞇瞇地擺擺手表示沒事。
等劉嫂子把裝太歲的罐子交到元清手上時,六叔公的孫子正好趕過來。
他一臉稀奇地看向前廳里背著長劍的女人,好奇地湊到六叔公身邊,悄聲問道:“爺爺,你說的那個很厲害的人就是她嗎?”
習武之人耳力敏銳,元清聞言,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人,只見他雙眼明亮有神,說話時酒窩若隱若現,一米七的個子,頭頂的呆毛隨著身體的動作來回搖擺。
好像師父之前養的小狗。
這么說不禮貌,元清默默地把這個形容詞從腦海中刪去,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對外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六叔公也低聲回他,“對,等會跟人要講禮貌,聽到沒?”說著,將人帶到元清面前給他介紹道,“這是你元清姐,等下你就帶著她一起去王家送東西,她沒回來你也不準回來。”
男生乖巧應聲,喊了聲“元清姐”,自來熟地說道:“我叫劉斌,我家里人從小就希望我文武雙全,你叫我小斌就好了。我現在是在上大一,寒暑假都會在鎮上,元清姐你有時間可以來找我玩呀。”
元清點頭,跟劉嫂子和鄉親們告別完就跟著小斌一起去王家。
王家離鎮上有些遠,路上無聊,小斌就給元清講起了王家的故事。
王家原本是從別的地方搬進來的,買不起鎮上的房子才在山郊住。直到某天天降橫財,暴富之后才開始建別墅洋房,家里還使喚上了傭人,出行基本上都有保鏢跟著,加上跟鎮上人來往的少,大家也就不怎么關注了。
“不過據說他們的管家會經常到其他地方招聘女傭,各個都是小女孩樣的,也不知道他們要那么多少女干嘛,”小斌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有人說王家發家其實是靠賣少女的血,不過誰知道呢。”
劉嫂子偷偷跟元清講過,王家之前幫元禮師兄把太歲之前要過兩塊太歲,太歲難求,哪怕是他們自己吃了一塊,另一塊就算是按千金一克賣出去,王家也不能靠這個發家致富,看來他們的錢財還真是來路不明啊。
兩人交談間,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王家,是座依山傍水的別墅,房屋建造的很是漂亮。
偏偏在元清的眼里,她看見這里怨氣橫生,陰氣沖天。
小斌在前方跟人說明來意,元清則借機打量著著四周。
整座別墅都很安靜,家具擺放整齊,倒是不像有太多人居住的樣子,不過隱隱約約聽到了哭泣的女聲,應該是從花園方向傳來的。
見王家的管家過來了,元清壓下心底的疑惑。
管家正是今天來茶館鬧事的中年男人,二人跟隨他來到會客廳。
這座別墅的男女主人已經在里面等著,元清將玻璃罐放到中間桌子上,管家伸手拿出太歲,查看過狀態后,滿意說道,“肉質白嫩,光滑細膩,還有獨特的清香,不錯不錯,是真太歲。”
男主人的視線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太歲,眼底的垂涎之意令王太太鄙夷,她臉上換上得體的笑容,拿出厚厚的一沓紅色大鈔,讓管家遞給客人。
小斌在看到那一沓紅色錢幣時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面上止不住地發出驚嘆。
王太太似乎對他的表情頗為受用,連帶著臉上的笑容都真心不少,當她看向元清時,正想說些什么,被突然闖入的女孩打斷了話語。
跑進來的是個穿著精致公主裙的小女孩,直接淚眼汪汪地撲到王太太身上,王太太輕聲哄她:“寶貝怎么哭啦?”
小女孩悶聲悶氣地說道;“媽媽,月亮姐姐又不見了。”
注意到丈夫的目光不知何時又黏在女兒身上了,王太太不動聲色地擋住女兒的身影,蹲下身看向女兒天使般的面容說道:“寶貝,聽媽咪的話,先回房間自己玩一會兒好嗎?明天月亮姐姐就回來了。”
看著小女孩乖巧地離開,王太太面上又換上客氣的笑容,對著客人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現在天色挺晚了,這里難得有客人來,正好飯點了,不如你們在這里一起吃完飯再回去吧。
“我們……”小斌正想拒絕,被元清按下,眼神示意他同意,小斌到嘴的話就變成了“我們也想嘗嘗別墅里面的晚餐怎么樣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很快,晚宴準備就好,主賓進座。
元清注意到餐桌上多了一個沒在別墅見過的男人,看年紀是22上下,面色發黃,一副被吸干精氣的樣子,是王太太的大兒子。
一群人正在用餐,元清二人的到來似乎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餐桌上王太太熱情地跟小斌交談,元清只是在一旁默不作聲。
直到聽到小女孩“咦”了一聲,出聲詢問媽媽,“媽咪,這里怎么有一道貝貝沒吃過的菜呀?”
王太太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很快被她隱藏,:“那是媽媽用來招待新客人的,家里好久都沒有來新客人了呀。”
“噢,貝貝能吃嗎?”小女孩有些眼饞地盯著那盤菜。
得到的是王太太溫柔的拒絕,“不可以哦,貝貝現在年紀還小,不能吃的,等以后媽咪再做給貝貝吃。”
元清夾筷子的手頓了頓,看了眼小斌的碗內,很快又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飯。
一頓晚餐很快吃完,王家其他人逐漸離座,只留下王太太和她兒子還在餐桌上。
剛吃完飯,小斌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微瞇著眼對王太太說道:“王太太,你家的飯菜真是太好吃了,我……”
話未說完,只聽一前一后“咚”的一聲,小斌和元清都倒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