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想跟我打一架
被當(dāng)眾嘲諷,云漾面不改色,只朝韓子墨身后投去淡淡一瞥,
“宗門之內(nèi),我無處不可至。”
言外之意,即便是禁地,他也有信心闖得,倒是他韓子墨逾越,多此一問了。
又是這樣,
一個兩個,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云初是,柳青瑤是,他云漾更是!
韓子墨狠咬了一口后槽牙,過了片刻,方才面帶假笑地開口,
“師兄說的是,不過……您出現(xiàn)的時間,著實是巧,大師姐云初,屢次三番暗殺小師妹未遂,師兄該不會還念著舊情吧……”
聞言,云漾眉心微蹙,只是如尋常一般,清冷的視線移向云初,隨即偏過頭。
似是厭惡極了,多一眼都舍不得施舍給她。
云初看了,只覺得心底發(fā)笑。
“裝什么清高,看不慣我,大可以直接動手了結(jié)我。”
【別啊,你再跟他求求饒,說不定男主就心軟了呢】
【天真了吧,高嶺之花哪有那么容易心軟】
【可他們是青梅竹馬啊,怎么說云漾也是被云初看著養(yǎng)大的師弟,他忍心看她死在自己面前嗎?】
系統(tǒng)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徹底歇菜了。
但直播間卻依舊熱鬧,觀眾議論紛紛,大多都是在可憐云初待會兒的下場、拿云漾的神顏下飯、以及小部分磕CP的邪教粉。
這其中,有一條彈幕顯得極為突兀——
【你個木楞子倒是逃啊!之前刺殺女主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現(xiàn)在怎么就在原地等死了!】
逃?
云初心底悲涼。
前有狼后有虎,她還能往哪里逃?
【往身后跑!跳下去啊!】
【那處禁地可是藏著男女主日后的大機(jī)緣!你不是看不慣柳青瑤嗎?提前去把她機(jī)緣奪了啊!】
看得出來,這位熱心觀眾比云初本人還急,通關(guān)秘籍跟機(jī)關(guān)槍似的突突往外蹦。
云初看得有些意動。
眼看著云漾踱步向自己走來,似乎打算親自動手清理門戶。
這小子的修為可比韓子墨那個花架子高多了,若真等到他出手,自己恐怕就不只是散盡修為,而是小命難保了。
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
思及此,云初也不再猶豫,用盡最后的力氣,縱身向身后一躍。
頃刻之間,便沒入了懸崖之下的一片蒼茫。
墜崖的最后一眼,她似乎對上了一雙慌亂的眸。
……
“啊!師妹,你的傷……”
耳邊炸起一道驚呼,柳青瑤猛地清醒,后知后覺地摸上脖頸……沾染滿手的鮮紅。
身旁的弟子見狀,忿忿開口,
“將小師妹傷得這么重,掉入禁地真是便宜她了。”
“哎,算了算了,她一個廢人,如今掉入禁地,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活著出來了,別跟個死人計較,晦氣!”
“就是苦了小師妹,無緣無故被自己從小親近孺慕的大師姐敵視重傷……”
“是啊,真是造孽……對了,小師妹呢?”
“誒?剛剛還在這兒啊……”
“奇怪,我剛剛送給師妹的復(fù)原丹怎么又回自己身上了?”
“你小子一向貪生怕死,丹藥都是一籮筐一籮筐地往身上裝,肯定是帶了兩顆一模一樣的吧?”
“誒?沒有吧,我記得剛剛走的急,只往兜里塞了一顆復(fù)原丹啊。”
“肯定是你這個傻子記錯了,難不成還能是小師妹嫌棄你,故意施法將丹藥轉(zhuǎn)移回你身上的?”
“說的也是哈……”
同門間調(diào)笑和睦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徒留崖邊的云漾韓子墨二人。
對上云漾那張萬年不變的死魚臉,不知怎的,韓子墨后背突然涌起一陣?yán)湟狻?p> 持劍向云漾拱了拱手,
“宗門敗類已除,若師兄無事,師弟便告退了。”
“等等——”
韓子墨不想等,但他的腿有自己的想法。
云漾踱步至他面前,清冷淡漠的面上,絲毫看不出用威壓以大欺小的痕跡。
“聽說,你想與我比試一番?”
韓子墨下意識反嘴:“我什么時候……”
話說到一半,喉頭突然哽住。
是了,這還真是他半月前放下的狠話。
但那也只是同門間的玩笑話罷了,云漾這個八百年都不出一次關(guān)的人怎么會知道?
不等韓子墨仔細(xì)回憶揪出叛徒,耳邊,云漾清冷的嗓音便再度炸起,
“你竟如此想,作為師兄,必然該滿足你。”
看了眼四周,云漾朝韓子墨微一抬手,翩躚衣袖隨之舞動。
韓子墨嘴角微抽:“在、在這兒?”
“嗯,”云漾惜字如金,“好地方,適合比試。”
也適合他去死一死……
雙腿還被對面的威壓死死制住,韓子墨不敢反駁,只得蠕動著嘴唇,糯糯應(yīng)了一聲。
幾乎是“好”字落下的下一刻,他的眼前便閃過一道磅礴如鏡的劍光。
錚——
一道令人脊背發(fā)涼的清脆聲響落下,鋒銳的劍氣瞬間將韓子墨及腰的墨發(fā)一斬為二。
云漾單手持劍,擰眉看著地上的半截長發(fā),似是不滿,
“抱歉,閉關(guān)太久,手生了。”
韓子墨:“……”
“再來一次吧,今日,我必定會讓師弟打的盡興。”
“!!!”
“等……等等……要不還是算……”
錚——
“噗……我認(rèn)……”
鏘——
“……”
……
懸崖之上一片熱鬧,而懸崖之下——
與上方的電閃雷鳴之景不同,懸崖之下,卻是一片空茫的死寂之地。
經(jīng)脈俱斷,劍心摧折,丹田破碎,識海干涸。
這般境遇,對任何一位修士而言,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可云初只是一言不發(fā)地蹣跚前行,身上道道傷口,不停有鮮血滴落,將純白的雪地染出一朵又一朵血色之花。
又一次九死一生躲過兇獸的追殺后,云初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懊惱的神色。
莽撞了……
她又不是什么氣運(yùn)之女,到這種地方來,除了找死還有什么意義?
以自己如今的修為,恐怕連禁地外圍都沖不出去。
“咔擦——”
前方又出現(xiàn)一陣響動,云初躲在巨大古樹后方,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微微探出一雙眼。
——是一只體量高大的三尾白狐。
龐大的身軀,讓平時魅惑可愛的白狐也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