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再平凡不過的一個冬夜,我正百無聊賴地在教室里上晚自習。突然門口有人喊我名字,聽著像是他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覺,定睛一看是他不假。教室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我顧不得細聽,起身小跑著沖出門外。
“你怎么來了?”確定關好門后,我急切地問道。
畢竟現在是自習時間,雖說老師并非全程在班監督,但學校領導總喜歡在樓道和各個班級之間輾轉溜達,偶爾抓包我們貪玩現行。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兩個偷跑出來,必死無疑。
他不急反笑:“想見你,就來看你了?!?p> 一陣面紅燒臉,耳朵也熱得發燙。我不由得皺眉跺腳:“到底干什么,別貧!被發現咱倆都得完蛋!”
“其實是班主任找你有事,看把你嚇的。”他笑得比剛才更甚,“剛剛我在辦公室問題,他正好看到我在,就讓我把你叫過去。行啦,快過去吧?!?p> 我卻沉不住氣了:“他找我?!他找我可從來沒好事!我哪敢過去???”
“這就不知道咯。不過看他的表情,總歸不是壞事?!彼柭柤纾鹞揖鸵k公室走,我想要掙開再問幾句,卻被他反扣住手掌。然后在我的怒目而視下,他輕松掰開我的手指,變成十指緊扣的形狀。
——我踮起腳在他耳邊道:“膽大包天了你!”
他沒說話,卻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摸摸發燙的耳尖。然后低下頭,輕輕回握。
從教室走向辦公室的路,明明幾步之遙,在此刻好像變得格外漫長,牽著手怎么也走不完。行走在空無一人的樓道,似乎這一刻獨屬于我們,身后就是密布的監控,可我們雙手不曾松動分毫。時刻有可能被發現的微微恐懼,與熾熱愛意碰撞交織,我們在名為禁忌的網中十指緊扣,相愛墜落。
身處高三樓里,一切都被冠以最忙碌、最壓抑的名號。我們卻偏偏要沖破束縛,打碎所有壓抑情緒,牽起彼此的手。就像我們天真地以為,只要彼此不放手,就能像現在這樣,大步流星地通過高考大關,通往無數憧憬的美好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