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路人
不多時,下人來報,江云浦來了。
白項寧讓家丁把他引過來,笑著問虞燭明:“你們倆現在關系這么好啊?”
定北王可是第一次大駕光臨白府!
虞燭明:“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之前借了他東西沒當面還,他興師問罪來了。”
白項寧:?興師問罪別來我們家啊!
外祖孫兩人互相僵持了一陣子,江云浦就到了他倆身邊。
此男確實是問罪來的,卻不是對虞燭明,而是對白項寧。
“勾卞把明巡帶去國子監了,白大人真是教了個好學生。”
欸不是,你倆不是好朋友嗎?虞燭明看著有些懵圈,白項寧倒是反應得很快,作揖問:“臣覺得此做法并無問題,殿下何出此言?”
“明巡是黑戶。”
“有教無類。”白項寧笑瞇瞇地回答。
“本王來此只是提醒,白大人管不管,怎么管,那是你的事。”江云浦此時極為冷漠,也忽略了一邊的虞燭明。
虞燭明小聲地問:“勾卞現在是國子監監丞?”
江云浦這才想起來,進來的時候,家丁說虞燭明也在。
咦,恰好能演一出好戲。
他心中有計,便找借口帶著虞燭明離開白府。
虞燭明不好拒絕他,只好先與白項寧告別。
今日沒有太陽,也沒有風。不算冷,但也叫人暖和不起來。
兩人就這么走在街上,馬車跟著他倆走。虞燭明很想問這位爺,你都瞎了還逞什么能?但這話到底是過于冒犯,虞燭明只敢在心里說。
“殿下上次的傷怎么樣了?”虞燭明想了想,最后選擇了這個話題。
她回京城也有半月,只是那會江云浦身上的傷過于猙獰,叫她忘卻不能。
“好全了,我還以為能讓你多來幾趟王府為我侍疾,你倒好,病了這么多天。”
虞燭明:“……”這人是怎么做到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么厚顏無恥的話來的?
兩人并肩走著,江云浦也沒說目的地是什么,虞燭明就只能跟著走,東拾會在有拐角的地方提醒一下。
走到一處酒樓,東拾與江云浦請示,要進去酒樓里找一個朋友,江云浦就讓他走了。兩人在酒樓門口等著。
然而東拾沒走多久,突然就有幾個蒙面人圍了上來,手上還有明晃晃的大刀。
四周人來來往往,如此矚目,總不能是江云浦的仇家要在這對他不利吧!
虞燭明的心也懸了起來,從她現在這個位置側目,恰好能看見江云浦脖子上的舊疤。確實好得差不多了,那塊皮膚粉嫩粉嫩的,是痂掉落之后長出新肉的顏色。
為首的蒙面人笑道:“這不是大魏赫赫有名的定北王嗎?我們主子請你一聚,不知可否賞臉啊?”
都提著大刀來,看著就不像是來談條件的了……虞燭明默然,她似乎要被當湊數的一起帶走了。
就在這時,江云浦說:“你們請人的方式還是這么直接。不過,身邊這位是本王的未婚妻,不知你們主子能否讓她先走,她與此事無關。”
咦,還會幫她說話?虞燭明有些驚訝。
蒙面人笑著說:“主子的意思是請你倆一起去,走吧。”
江云浦便側身與她說:“抱歉,委屈你了。”他在民間混過臉熟,虞燭明只能祈禱有路人看見了能報官,祈禱東拾快點出來。
虞燭明被蒙上了眼睛,江云浦牽著她走,兩人此時都看不見了。
初時虞燭明還會在心中記一下路線,但久了她也記不住。回京城不過數天,京城許多路都變了,虞燭明辨不清方向。
兩人兜兜轉轉被帶到一處黑漆漆的房間里,虞燭明就感覺到四周的人散了,又聽見落鎖的聲音,就明白他們大概是被關起來了。
江云浦的氣息很低,虞燭明要不是能感覺到握著她的手還沒松開,都要以為他不在了。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蒙在眼前的黑布,黑漆漆的屋子里,僅有一處靠近天花板的細小裂縫通風,那洞口很小,怕是連手掌都伸不出去。
“殿下還好嗎?”虞燭明借著微弱的光,去看江云浦有沒有事。
“嗯。”
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虞燭明環視四周,就拉著江云浦坐到邊上有稻草墊著的地方。
“我以為你會好奇,是什么人把我們抓起來。”見她不問,江云浦才忍不住說話了。
虞燭明在想著怎么自救呢,這會江云浦出聲還把她嚇了一跳,她咳了兩聲,問:“殿下心里有數?”
“是姜作的人。”
姜作,大魏西南毗鄰的國家,國土雖比不過大魏,國力卻確實鼎盛,與大魏偶有糾葛。虞燭明有印象,前幾年姜作還因為摩擦與大魏有過交火,還是江云浦沒瞎時帶兵去平定的。
“是因為前幾年的事嗎?”虞燭明想了想,覺得不對,姜作幾次戰役失敗后,前些年與大魏議和,早就和平往來了,何必再針對江云浦?
“不,是因為我在舊案重查,牽扯到姜作舊事了。”江云浦聲線沒有波瀾,似乎早就預判到會有今天。
既然江云浦知道對方底細,想來應該是有做應付這種情況的準備的,虞燭明便松了口氣,“那我們應該怎么做?”
江云浦:“等。”
虞燭明:?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你可以隨時選擇拋下我求生。”
虞燭明拒絕了。
于是兩人沉默。
好在他們等待的時間并不久,很快就有人來了。
來人梳著大魏常見貴家公子的發型,服裝卻有些奇特,是尋常官服上又披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飾品,走起來身上的飾品也跟著動,碰撞在一起就發出了泠泠的聲音。
“好久不見,定北王。”他客客氣氣地對江云浦作揖,身后的蒙面人把火把抬了進來,房間便一覽無余了。
那人見到虞燭明,也做對她問好:“未來的定北王妃,你真好看。我叫彥君,按你們這邊的禮儀,我應該先自我介紹的。”
大哥你還知道禮儀是什么呢……虞燭明心中腹誹,面上卻沒有絲毫不滿的表露,只是一本正經地陰陽對方:“謝謝夸獎,只是沒想到你們那邊的待客之道如此獨特。”
彥君也沒被氣惱,只是對虞燭明笑笑,然后揮揮手,讓蒙面人把抬進來了一張疊桌,又送來了三個茶杯。
“知道你愛喝茶,特意準備了些。這次請你請得有些粗魯,還望二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