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央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程明，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就離開了。

　　“總是下跪道歉就沒意思了，惡心。”

　　程明一晚上沒有入睡，跪在客廳，自我懲罰。

　　滿腦子都是漣央嫌棄的話。

　　“骯臟......”

　　“惡心......”

　　“不干凈......”

　　“叮咚”一聲，特別消息的提示音響起。

　　是佳寧發的消息！

　　程明爬到沙發邊，顫抖著拿起手機，屏幕上刺眼的通知提醒讓他腦中一片空白。

　　【鏈接：曝光勾引別人女朋友的賤男——河某九】

　　他呆愣地盯著這行字，猛地想起昨晚在崩潰中干下的蠢事。

　　程明的手指微微顫抖，急忙點開社交軟件，想要刪除帖子。

　　心底某個聲音回蕩著：佳寧說得對，自己這么骯臟、無恥，只有她愿意勉強接納自己。

　　可如果她也不要自己了，他還能怎么辦……

　　然而，999+鮮紅的回復消息，擠爆了他的帖子。

　　他打開一看，并不是他所預料的那樣。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渣了那么多女生，活該！】

　　【海王上岸被渣？笑死哈哈哈哈】

　　【不管怎么樣，被渣都慘......心疼你一秒吧，兄弟。】

　　他手指顫抖著一條條滑過評論區。

　　直到看到一個昵稱‘河九九’的網友評論：

　　【不多說了，上視頻鏈接，給人當狗都不會，主人不要你也是活該。】

　　【臥槽！這是什么勁爆視頻！】

　　程明臉色發白，點開視頻鏈接。

　　視頻緩緩加載，冰冷的畫面中傳來高傲的女聲，清晰得刺痛他的耳膜。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視頻中，程明跪在地上，背上赫然留著一道鮮艷的紅痕。

　　他仰著頭，滿臉渴望、哀求地看著鏡頭后的那個人。

　　聲音帶著深深的卑微與討好。

　　“對不起，主人，是小狗錯了......不該隨便懷疑你......”

　　女人修長的手指出現在鏡頭里，輕拍了幾下他的臉。

　　他立馬小心翼翼地抓住那只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渴望地閉上眼。

　　“請您懲罰我......”

　　女人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他發出低沉的喟嘆。

　　屏幕上的彈幕飛速滾動，冷漠的譏諷鋪天蓋地。

　　【你都玩這個了，還捉不捉三。】

　　【這男的不是桃大校草之一嗎？怎么給別人當狗了......】

　　【好賤啊！沒伺候好主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太丟男的的臉了，兄弟......】

　　程明死死盯著屏幕，心臟劇烈跳動，腦子嗡嗡作響。

　　他翻開通訊錄，匆忙按下通話鍵。

　　嘟——嘟——嘟——

　　他在心底默念著，“求你了，接電話，佳寧......”

　　最后甚至不斷地捶打著沙發椅，崩潰大哭，發出聲一遍遍祈求。

　　就在電話要自動掛斷的最后一秒——接通了。

　　“喂。”手機那邊背景音嘈雜。

　　程明幾乎失控地喊出聲，“佳寧，那個視頻是怎么回事！我們的那個視頻怎么會傳到網上去？那個視頻......”

　　他的腦子一片漿糊，不斷重復“那個視頻”。

　　漣央聲音依舊淡淡，“什么視頻？”

　　“你別說你不知道，那個帖子里河七九發的視頻！”

　　“哦~那視頻啊。”漣央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只是發給我朋友看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發出去？”

　　程明歇斯底里，語氣急促而絕望，“你為什么要給別人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我！”

　　“而且我們明明說好，不傳出去！”

　　電話那頭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從前悅耳的聲音變得異常刺耳，“像你這種賤狗，我以為你不在乎呢！”

　　“分手吧，本來還能跟你玩玩，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多賤了，我也嫌惡心。”

　　漣央話音一落，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

　　程明呆呆地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耳邊似乎仍然回蕩著她的聲音——“賤狗”“惡心”……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進他的心臟，切開他最后一絲自尊。

　　室友的消息彈出：【程哥，不好意思。事情影響有點大，團里人一致決定讓你退出。】

　　程明將手中的手機砸在地板上，手機瞬間四分五裂。

　　他眼神空洞地靠在沙發上，腦海中一遍遍浮現著視頻中的畫面，還有鋪天蓋地的嘲諷。

　　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漣央的笑容，昔日的溫柔與眼前的冷酷交織在一起，最后都化作一道無情的冰冷嘲笑。

　　自己明明這么愛她，她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

　　不對，是自己太臟，是自己沒用......

　　留不住她......

　　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義......

　　——

　　漣央和陳佳站在浴缸面前，冷冷地俯視著程明。

　　浴缸里的水早已被染成刺目的紅色，血水輕輕晃動，程明閉著雙眼，躺在浴缸里，帶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壓抑。

　　陳佳仿佛宣泄了無盡的怨氣，笑聲尖銳而瘋狂，回蕩在浴室中。

　　她那略顯透明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陰森又詭異。

　　“哈哈哈！程明，你也有今天！”她癲狂地大笑著，眼中是報復的快感和無盡的怨恨。

　　漣央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滿意了嗎？”她淡淡地問道。

　　陳佳猛地轉頭，看著漣央，身上的怨氣逐漸消散，點了點頭，拉住她的手，激動道：“大人，謝謝你！”

　　漣央嫌棄地甩開陳佳的手，“等會兒黑白無常來了，你乖乖地給我走，麻煩。”

　　話音剛落，浴室的門化作陰司的鬼門，從中間打開。

　　“河神，我們又見面了。”

　　白無常依然笑嘻嘻地打著招呼，仿佛之前沒有給漣央留下過陳佳冤魂這個爛攤子一般。

　　漣央冷哼一聲，懶得多言，只是稍微側身，隨意地指了指身旁的陳佳。

　　“把她帶走，別再給我留什么麻煩。”

　　白無常微微一笑，“放心吧，河神，這位姑娘執念已了，我們自然會將她帶走。”

　　黑無常一言不發，陰沉的目光掃過浴缸內的血色，手中的鎖鏈輕輕一揚，帶著陳佳的魂魄緩緩拉向鬼門。

　　陳佳遲疑地回頭看了漣央一眼，眼神中有一絲不舍。

　　“如果能重來，我會聽你的，不再選擇自盡。為這種男人不值得。”

　　“不怪你，戀愛腦通常不死一回，不知道后悔。”

　　漣央冷冷地揮了揮手，“行了，去枉死城好好反省，說不定還能早點投胎。”

　　陳佳嘴角抽搐，“大人，您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我明白您是為我好。”

　　漣央捋了捋頭發，翻了個白眼，“快給我滾。”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彼此無聲地點頭，帶著陳佳的魂魄漸漸消失在鬼門之中。

　　叮咚一聲，漣央拿出手機，屏幕上閃出耀眼的金光。

　　呵！還真是符合玉帝老狗庸俗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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