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灼蘊,你這云齋都開了多少天了,一個能人異士也沒招進來。不僅如此,好幾日接不了一個任務,即使有任務,不過是哪家狗丟了雞丟了,查下來跟妖沒半分關系。”宋清自怨自艾的靠在窗臺上,望著門前無人蕭條的景象“倒不如你跟隔壁包子鋪學學手藝,開個食肆得了。”
紀灼蘊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聽到宋清如此埋怨自己,反駁起來有氣無力:“能人異士大多都去了監(jiān)妖閣,又怎會看上我們這小破地方,只有我們自個兒去爭,才有希望。”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宋清就一肚子氣:“你還好意思說,五日前硬拉我去賭場,說是去說服那什么張序加入我們,結果沒過一會你自個兒跑出來了,張序呢?”
紀灼蘊干咳一聲,有些心虛道:“誰知那張序?qū)⒆詡€兒的私房錢都下了注,還鼓動我同他一起,還好我堅守住了本心,要不就會跟他一樣血本無歸。張家家主得知此事,已經(jīng)關了他的禁閉,我現(xiàn)在想見他都難。”
“你如何確定他的抉擇是錯的?”
紀灼蘊得意道:“我三叔當年可是有名的紈绔,雖不務正業(yè),卻極有經(jīng)商能力,經(jīng)常流連于各個賭場,名門子弟之間,每個人的秉性他都了如指掌。他曾對我說過,那張序酷愛算卦,每次出門之前一定會為自己算上一卦,然而每次經(jīng)歷所事又與卦上相反。可通靈一族出了名了要面子,這張序更是如此,且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卦,當時聽他說今日必有財運,那定是要輸?shù)摹!?p> “你將你三叔日日掛于嘴邊,當真是叫我好奇到底是何神人。”
神人算不上,算死人。紀灼蘊索性不回答宋清的話,擋住臉趴在桌子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清見紀灼蘊突然不搭理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走過去將紀灼蘊揪起來,門口突然有人進來。來者一身月白錦袍,袍上繡著精致暗紋,腰間束著一條淡藍色玉帶,懸著一枚羊脂玉佩,這一身裝扮,一看便知是哪家的富貴公子。那貴公子面若浮粉,唇若涂脂,眼含秋波,五官像是神女娘娘精心雕刻的一般。他的相貌帶著少年獨有的清爽和朝氣,眼中還有打量新事物的好奇。
“敢問公子是?”
紀灼蘊所在的地方與門口隔著一道屏風,聽見宋清殷切的聲音,便立即站了起來:“來客了?”
沒等她走出屏風,宋清就小跑過來,附在她耳朵上小聲道:“好俊俏的公子。”
紀灼蘊本就因為能接客而激動,聽宋清一說,便迫不及待的走出屏風,正巧與那貴公子對上了視線。沒等她做出反應,貴公子倒是激動了起來:“姑娘,我終于找到你了。”
“啊?”
宋清拽了拽紀灼蘊的衣袖:“你哪里欠的風流債?人家都找上門了。”
“胡謅,說不定人家是因為云齋的名氣,慕名而來呢。”紀灼蘊遲疑了一下:“敢問公子有何要事?”
貴公子眨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虔誠道:“在下是來拜紀姑娘為師的。”
拜師的?紀灼蘊和宋清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不可置信。然而,紀灼蘊震驚過后又覺得理所當然,即使自己法術不會,仙術不懂,但好歹紀家青鸞之后,還是會有人慕名而來。
紀灼蘊細細打量眼前之人,稱他“面如玉盤身玉樹”也不為過,而且此人周圍獨有一股木質(zhì)香氣。
不同尋常!
“我一介女子,您拜我為師,不怕叫他人恥笑嗎,公子?”
貴公子哂笑一聲,一臉荒唐的表情道:“能力高低不是靠男女區(qū)分的,我潛心向姑娘請教,管他人說什么,而且我遭受的非議已經(jīng)不少了,害怕這些不成?”
見這位公子看的如此通透,紀灼蘊兩人不由得鼓起掌來。宋清更是一臉殷切,伸手請人進去坐。紀灼蘊則是稱去熱壺好茶,實則進里屋翻起了三叔給她的畫像。
“此人如此眼熟,定是在哪里見過。”紀灼蘊一張一張的翻看,終于是在一張紙上看到了那公子堪比神人的面容“賀言若。”紀灼蘊一副懂了的表情:“原來是淮侯之子,若木之后。”
也難怪他說自己所遭非議眾多。
紀灼蘊端著茶壺從里屋出來,親自為賀言若斟了杯茶:“公子想同我學什么?”
“博戲。”
“什么?”紀灼蘊以為自己聽錯了。
“博戲。”賀言若一臉認真道。“紀姑娘前些日在賭場大展風采,叫在下好不佩服,特來學習。”說罷還起身行了一禮。
宋清干咳一聲,尷尬道:“其實她——”
紀灼蘊急忙伸手捂住宋清的嘴,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竟被你發(fā)現(xiàn)了,不過我不收徒弟。”
賀言若本來晶亮的眸子暗淡下來,好不可憐。
“不過——”紀灼蘊勉為其難道“你只要入我們云齋,我就可以勉強收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