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傳遞的郵票
電子音報完,天光驟變,仿佛時間變成了可以隨時置換的程序流沙,日更月替,兩天時間竟在眾人眼前以極快的速度流過。
一道虛空裂縫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裂縫里是一片純白,無法看見里面到底是什么。
奇文和白閃別提多震驚了,兩個人就差跳起來了。
“總結劇情真的可以通關啊!”白閃興奮道:“太好了,不用在這個鬼地方繼續待著了!”
奇文道:“這得多虧俞哥呢。”
“別說廢話了,咱們趕緊走吧。”白閃催促道。
江浸月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目光始終落在俞星身上。
“哥哥好像還沒有離開的打算呢。”
奇文和白閃這才注意到,俞星仍舊站在思的面前,他們以為俞星出了什么事,連忙圍上來卻發現俞星垂著眸子似乎在沉思。
“怎么了俞哥。”白閃輕聲道,“那邊有出口,我們一起走吧。”
俞星回神,點了點頭,身體卻并沒有離開的打算,對思問道。
“你和鈴融合在一起后,她的思想就被你所取代了嗎?”
思靜靜地說:“這是她的身體,我無法取代她。”
“那為什么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
“因為她越來越虛弱了……”思說到這里,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笑聲里伴隨著多年的孤寂,“她要消失了,你解鎖了我的劇情,所以我也要消失了。”
俞星知道關卡一旦被解鎖了所有劇情就會消失,似乎在這場游戲里,被人知道所有內容的下場就是這樣,女皇絕對不會對玩家用同一種招數,自然也不會重復利用同一個關卡。
“我想見見鈴。”
他很想知道這個故事里的那些未解之謎究竟是什么。
鈴為什么可以復活,思為什么會成為偽人,那張郵票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思聞言,頭微微低下,再次抬起,身體里發出的聲音變成了一道虛弱的少女嗓音。
也是像思一樣,隔著一層玻璃瓶似的真空聲音。
“終于……見面了。”
鈴的話里,帶著潮汐般逐漸上漲的哽咽。
幾人同時露出不解之色。
俞星問道:“終于?”
白閃:“俞哥,你認識鈴?”
俞星搖了搖頭。
還沒來得及問出那些想問的問題,鈴的手忽然戳進身體里,這一幕嚇得奇文趕緊躲到了俞星身后,沒多久,她從胸腔里掏出一枚沾了血的郵票,顫抖的手緩緩將郵票遞給俞星。
俞星掃了一眼被塑料包裹的郵票,警惕地問:“給我?”
鈴點了點頭,那雙空洞的眼窩里分明什么也沒有,可俞星就是感覺好像有雙流著淚的眼睛在看著他們。
是他們,不是他。
俞星伸出手準備拿走郵票,奇文和白閃同時跟打了雞血似的按住了他。
奇文道:“俞哥小心啊,說不定這是偽人的后續招數。”
白閃也跟著說:“這郵票看著沒什么用處,俞哥你還是別要了,怪滲人的。”
在兩人的勸說下,俞星也隱隱有些動搖。
偽人的狡猾他是知道的,但想起血手在它腳邊親昵蹭著的場面,他心里總覺得眼前這個“鈴”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俞星在星際認識的人很少,鈴本身存在的故事是藍星,這跟他相差了許多時代,更別提多少年了。
江浸月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神色一如先前那般干凈乖巧。
“一張郵票而已,哥哥若是不敢,我就替你收了吧。”
說著,他伸手去拿,可鈴見了他像是見了仇人一樣,周身突然冒出隱隱黑氣,猛地朝著江浸月發起了攻擊。
多虧江浸月躲得快,后退一步回到了陽光里,鈴的手臂在碰到陽光的瞬間響起了硫酸般刺耳的灼燒聲,濃烈的黑煙也從她的手臂里冒出,她痛的趕緊收回了胳膊。
江浸月道:“不想給我你可以直接說啊,怎么還嚇人呢。”
白閃走過去對著江浸月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傷好了是吧,嚇死人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回來,你要是現在死了我可饒不了你。”
江浸月剛要發火,突然發現俞星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只好憋住火氣,委屈地說:“白閃姐,我這不是想幫幫俞哥嗎?誰知道她這么雙標,只給俞哥不給我呀。”
奇文扶了扶眼鏡,道:“也不是雙標吧,剛才如果是俞哥伸手,她肯定也會攻擊。”
“我才不會!”
鈴忽然大聲喊了一聲,手臂的痛讓她疼的渾身顫抖,嗓音愈發虛弱。
她手里拿著郵票,又朝著俞星遞去。
白閃道:“你要真想給就直接丟過來不行嗎?為什么非要俞哥過去拿,誰知道你是不是隨時準備偷襲。”
鈴似乎并未聽白閃的話,固執地朝著俞星伸出手。
俞星靜靜地看著她,仿佛能明白鈴非要親手遞給他的原因。
不是笨拙的伎倆準備再用一次,而是在朝俞星索求一種信任,好像只有這樣才放心將郵票交到他手上。
奇文拍了拍俞星的肩膀,道:“俞哥,還是別相信她了。”
白閃也說:“對啊俞哥,咱們別信她,剛才江哥差點就被攻擊了。”
江浸月盤腿坐在地上,嗓音慢悠悠地跟看戲一樣,道:“我說了,她只給俞哥,你們怎么都不信呢。”
鈴似乎在等著俞星的選擇,高抬的手臂皮肉分離,因為僵硬已經在不停的顫抖。
俞星沉默了許久,終是伸手將郵票接了過來。
看著手里塑封好的郵票,以及上面奇怪的圖案,俞星不知道她給自己這個東西的意義是什么,但想起思臨死前吞的那個藥片,估計應該是什么游戲道具之類的東西。
很可能在探險小隊來這里之前,鈴是這座島上原本的偽人。
郵票交到俞星手上的那一刻,鈴筋疲力盡的倒在了地上。
俞星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鈴虛弱地回答,“你問吧……如果不被限制,我可以回答你。”
“你為什么重生了一次?”
鈴搖了搖頭,聲音痛苦地說:“我無法回答你。”
俞星又換了個問題,“你給思的藥是什么?”
鈴沉默著沒出聲,突然,她渾身瘋狂的顫抖著,朝著一個方向緩緩抬起手臂。
“危…險!”
聽到風聲,眾人連忙回過頭去。
連俞星也鬼使神差的回頭看去,只見張祺手里抓著已經瘋了程雙雙緩緩從樹林中走出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扯出一抹獰笑,看得人頭皮發麻。